眼看一場決戰就要開始,張木寧已經做好親自下場殺了龍懷玉的打算。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髮老人,悄然走進場中央,灑脫的說道:“老夫在一旁看了許久,發現這場決鬥比賽實屬不公平。”
話音一落,龍懷玉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老人,看情形,年齡應該很大了,身上穿着一身葛布做的衣服,很普通很樸素。腳上的一雙鞋子滿是灰塵,磨損的也很厲害。
看樣子,這個老人是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才趕到這裡來的。
臉頰瘦削,神情溫和,眼光有神,謹慎矍鑠。
龍懷玉還沒有說話,張木寧坐不住了,他呼的站起來,吼道:“雜毛老頭,如何不公平?”
老人打量着龍懷玉,微微笑了笑,說道:“這位小哥,你這樣空口白牙,與別人打鬥,實在是不公平!”
“哦,不知老丈想說什麼?”龍懷玉納悶,看樣子,這個老人對自己和藹,沒有敵意,但是,這一上來,就指責自己不公平,確實讓人摸不着頭腦。
龍懷玉說完,忽然發現雲飛雨此時竟然坐不住了,神情焦急,還不敢往這裡觀看,整個人如坐鍼氈。
他這是碰見怕的人了?
老人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龍懷玉,忍不住頻頻點頭,口中一直說好好好,之後,才轉身對張木寧說道:“張長老,我所說的不公平,是我皇穹帝國的修者太不懂禮數,既然你們押下兩本武技做賭注,我皇穹帝國卻是一點賭注都沒有,那麼,要是這小哥賭輸了,你們可什麼都撈不着啊。”
“所以,你的意思……”
張木寧此時也看到了雲飛雨神情緊張,心中就猜到了,這個老人來路不一般,自己身處他國,不能不謹慎一些,於是,朝前走了一步,跟老人微微躬身,問道。
“嗯,這樣吧,這位小哥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這把劍還能看上眼,那我們就拿這把劍作爲賭注,不知張長老能否理解?”
“好,好,好說好說。”
張木寧本不想還能贏得什麼東西,他要的是龍懷玉的命,儘量彌補上次的過錯,也好向背後之人有個交待。所以,對於一把黃階兵器,他連正眼看的興趣都沒有。
不過,既然是老人說了,他不妨做個順水人情。
此時,張木寧一雙眼睛,嘟嚕嚕的在轉着,心中在想:如果猜測不錯,眼前這位風骨超羣的老人,一定又是皇穹帝國最爲盛名的文道之人。
他見識過文道高人,也知道一個小小的石泰餘,就能在無聲無息之間,殺了一個武魂界的高手。
所以,張木寧對他很恭敬。
老人待張木寧說完,便朝龍懷玉說道:“小哥,這個東西,本不是你的,此時將它作爲賭注,即使你輸了,丟了這把劍,你也沒有損失什麼,可否?”
龍懷玉聽了心裡一驚,他這麼知道這把赤靈劍不是自己的?
難道,酒樓之上發生的一切,他全都看見了?
龍懷玉遲疑的接下赤靈劍,交給老人。
老人接過來,走到兩本劍道武技面前,將赤靈劍放下,點點頭,說道:“這就對了。”
回過頭來,老人看着雙方劍拔弩張的氣勢,忽然對張木寧說道:“張長老,既然雙方在賭注上已然公平,那麼接下來的決鬥,是否可聽老夫一言?”
“哦,原來你在這兒等着我,讓我上鉤啊?”
張木寧這才愣過神來,如果這位老人提出的建議,對自己不利,自己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誰知道這老人是誰?
張木寧說話語氣不友好,氣鼓鼓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人耍了一把,的確不好受。
老人也沒有發怒,站在原地,笑着說道:“哦,是不信我不公道?老夫我花甲之年,自信做事公道,想當年青峰帝國王位之爭,當時的王上也是信得過老夫,便依了老夫之見,將王位傳給了現在的王上。今日你們這小小的決鬥,難道還怕我徇私舞弊?”
老人說完,不僅僅是雲飛雨早已悄悄後退,不願意趟這趟洪水:做賊心虛,什麼時候都覺得危險。
就是張木寧聞聽老人這麼一說,連忙躬身下拜,聲音沒有了剛纔的狂傲:“哦,原來是柳慕青柳老先生,在下久仰!”
“不敢。還是剛纔所言,接下來的決鬥,老夫有一言,可否當講?”
“可以,可以,在下洗耳恭聽,完全遵從老先生之意!”
張木寧忽然對這個老先生如此恭敬,龍懷玉覺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看樣子,這個柳慕青,神色坦然,語氣不急不緩,身無修爲,卻是能鎮得住張木寧。
顯然,張木寧是不認識這個老人的,可是這個老人,自稱是皇穹帝國族人,居然能夠左右青峰帝國王位之爭,可見身份真的不一般。
他究竟是誰?
他在幫誰?
龍懷玉屏氣凝神,細心聽他們之間的談話。
柳慕青朝張木寧微微點頭,說道:“你看這位小哥,無門無派,修爲甚是微弱,這樣的人,敢和你們玄元宗比武決鬥,在氣勢之上,就贏了你們玄元宗一頭,無論輸贏,這番笑話要是傳到你們宗主那老東西耳朵裡,還不氣死!”
張木寧何等聰明,他已經聽出了柳慕青的言外之意,似乎,他獨身前來,還是爲了保全龍懷玉,他就納悶了,爲什麼龍懷玉受到危險時,總會有這麼多文道之人出現?
張木寧沒有辦法,誰讓眼前的這個人是柳慕青,自己宗主見了這個人都不敢出言不遜。
看來,柳慕青是想換掉龍懷玉,不讓龍懷玉參與這場比武決鬥,怪不得剛纔拿龍懷玉的赤靈劍做賭注,這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天大的面子。
於是,張木寧無奈,不得不點頭說道:“是是是,還是老先生考慮周全,那依柳老之意,我們就不比了?”
“不,比武決鬥,是你們武道中人常有的事情,沒有決鬥比賽,如何能夠優勝劣汰,讓那些魚目混珠濫竽充數之人,顯露原形而被天道淘汰掉呢?所以,那位小哥還是要與你們比賽,只是,你也選一個與他年紀相仿之人,較量一下,就是你方敗了,你張長老回去也有個交待,你說是不是?”
龍懷玉這才如夢初醒,剛纔自己冒失進入場中,還自我感覺能夠贏得了玄元宗幾個弟子,現在猛然聽到柳慕青這麼一說,嚇出一身冷汗,自己進入場中,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要和那個人比試,要是張木寧親自下場,自己能有幾分勝算?
怕不是白白將性命丟在這裡吧。
龍懷玉一身冷汗,此時,他不再懷疑柳慕青的用意,而是十分感激柳慕青。
張木寧卻是笑了,看着龍懷玉陰毒的笑了:哼,哪怕就是天下文道中人都在保護你,那今日,你逃不掉了。
玄元宗第五代弟子,廖文年,不足十六歲,已達武魂界六重天,手中一柄鐵鏟,更有萬鈞之力。張木寧不信了,這樣一個弟子,還不能將你龍懷玉拍成肉餅!
我看你龍懷玉今天還能活着從這裡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