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招撫那些跟着詠琪琪造反的姐妹們。雖然現在她手無縛雞之力,形同廢人。但她的威望是上百年的積攢而成的。不會因爲區區的月餘時間而淡薄。
在海的另一側的詠琪琪。甲板、冷冽。目光深邃冰寒。
無邊的海風呼嘯,幾十艘大船一字排開。十幾丈的風帆,遮天蔽日。密密麻麻的排列在深海之上。浩浩蕩蕩看似威風八面,其實,不過是滄海一粟爾。
士卒、水手各司其責。寬敞遼闊的甲板上,來去匆匆。從空中鳥瞰,仿若螻蟻一般,忙忙碌碌。
“報宮主!索校尉求見!”一名帶刀女卒匆匆趕來,跪在詠琪琪面前。
詠琪琪臉色平靜,吹彈可破的俏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她微微點了點頭,張口輕吐:“傳!”
月餘的代宮主生涯,讓她逐漸建立起自己的威儀。由於她喜怒不形於色,外人很難探查到她的內心。更給人以神秘、壓抑之感。
那女卒畏懼的應了一聲,匆匆退下。
索校尉。是當初反出麗春院的十六校尉之一。也是第一批擁護詠琪琪當代宮主的官兵。不過這幾天來,這是她第五次神色匆匆的前來拜見詠琪琪了。
“何事?”詠琪琪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注視着索校尉。古井無波。永遠的少言寡語,永遠的簡短幹練。惜字如金,彷彿這世上,沒有人能讓她暢所欲言。
幼時的詠琪琪是在扶桑島無憂無慮中度過的,自從師父把她送入天辰大陸後,她便背上了種族復興的使命。再也沒有天真過。如今民族復興在望,她卻冷冽依舊。習慣一時半刻是無法改變的。
索校尉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深吸一口氣,偷偷瞥了詠琪琪一眼,斟酌的道:“宮主,屬下這幾天發覺返回的路線有些偏移了航向。所以屬下冒昧稟報宮主。王校尉擔當領航之責。應當拿來問罪!”
“哦!”詠琪琪拉了個長音,眼中精光一閃,但很快恢復了平和,“航線有誤?你聽誰說的?”
索校尉見詠琪琪並沒有讓王校尉前來問話的意思。心中似是早已預料,因爲五天來她已經是第五次稟報了。“屬下及張校尉、風校尉船上都有資深的水手和航舵主,經過數十天的觀察,依他們的經驗說,此次返航應繞過天普島纔對。況且俗語有云‘勺柄北指,天下皆冬’,現正值隆冬季節,天上北斗勺柄應與船隊呈直角對應,而不是順直平行。所以,以屬下之見,此次返航的方向已經偏北,而是不是往西。請宮主明鑑。”
詠琪琪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表示。許久才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把所有船上懂得航行的人召集起來,今晚在二號船等候。本宮讓王校尉前去辯論。如果事情屬實。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索校尉連續五天覲見,就是等這一句話,既然宮主應允不由得大喜過望,連忙拱手道:“宮主明見萬里,屬下這就去安排。”
詠琪琪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索校尉離去後,詠琪琪臉上殺氣開始聚集。她倏然轉過身來,喝道:“來人,傳王子川來見本宮。”
步履匆匆。傳令兵須臾而去。
盞茶折返。王子川隨身在後。他身身穿月白色長衫,高約七尺(相當於1.8米),齒白脣紅,面如冠玉,身材欣長,頗有玉樹臨風之態,他是船上爲數不多的男子之一。而且還兼職詠琪琪的姘頭。對詠琪琪極爲畏懼。不過也經常揹着她偷偷勾搭了幾個頗有姿色的女兵。這段時間,吆五喝六,日子過得極爲滋潤。
他乍然接到詠琪琪的命令,內心着實有些忐忑。還以爲背後偷人的事情被宮主發覺,牽人來問罪。嚇得他大汗淋漓走路都頗爲不穩當。
“屬下……王子川……拜見……宮……宮主……”乍然看到詠琪琪的身影,王子川彷彿骨頭立刻
軟了一般,隔着數十丈就遠遠的跪拜下去。
詠琪琪看着臉色蒼白酒色過度的王子川,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揮退了傳令兵。盯着他的眼道:“索子龍等人連續五天來本宮這裡告你居心叵測,擅自改動航線,讓我數千士卒糧草即將告罄,你欲置數千官兵於何地?”
聲音冷寒徹骨,擲地有聲。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這話差點把王子川嚇得尿了褲子。媽的,這不是你吩咐讓我改道的麼,怎麼如今倒怨起我來了?
他內心腹議着。表面上卻突兀的嗷嚎一聲,涕淚交流的膝行到詠琪琪跟前,磕頭砰砰有聲:“宮主明鑑啊,屬下這可是奉宮主的命令行事,請宮主恕罪!”
嗯?
詠琪琪臉色乍寒,冰霜滿布。“有麼?本宮怎麼不記得了?”
“不……不……是屬下擅自做主,宮宮……宮主請饒小的一命吧,小的一定死心塌地的爲宮主鞍前馬後,刀山火海萬死不辭……”王子川見詠琪琪翻臉不認人,急忙改口。
詠琪琪冷哼一聲,慢悠悠的道:“如今這事已經被索子龍捅了出去。如今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王子川張了張嘴,淚珠猶自掛在臉上,額頭紅腫青紫。要自己死,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但要是讓索子龍去死!他肯定也不幹。唯一辦法,就是殺掉他。可自己用什麼去殺?自己不過是詠琪琪手下的一條狗而已,甚至連個貼心知己的死忠都沒幾個。怎麼和身隨三五十名貼身護衛的索子龍比?
王子川瞠目結舌,眼神漸漸轉厲,又須臾間隱去。臉上紅白交替,內心顯然在劇烈的掙扎着。
詠琪琪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慢悠悠的道:“今夜本宮讓索子龍召集全艦懂航線之人去二號船,欲要與你辯論航線之對錯。你可敢去?”
王子川眼神閃爍不定。他知道如果一旦自己去了。恐怕骨頭渣子也剩不下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