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5章 再見故人
那面孔，是銘刻於他心間，永生都不會忘記的。
夏靜雨！
是她！
雲崖子見蘇羽情緒變化，連忙道：“稍安勿躁。”
他隔着牢籠，向“夏靜雨”抱拳：“清韻姑娘，有勞你再相助我們一二，時間不多了。”
清韻？
蘇羽腦海一陣轟鳴。
原來是她！
對方外貌、靈魂均是夏靜雨。
可唯獨眼神，並不像。
清韻素手一招，一套火紅的長衣落於身上。
她渾身溼漉漉，娉婷走來。
當注意到雲崖子身邊還站着一個蘇羽，不禁怔了怔，隨後感慨一笑：“你也來到內淵了。”
蘇羽心中複雜，道：“你也是。”
看到她，難免想起夏靜雨。
“師尊，爲什麼將她鎖在牢籠之中？”蘇羽問道。
雲崖子嘆口氣：“你問她自己。”
清韻適時的迴應，道：“你誤會了，不是他們要鎖住我，而是我自己要鎖住自己。”
自己鎖自己？
蘇羽還以爲雲崖子等人爲了奪取清韻身上的混沌氣息，所以故意將其囚禁起來，榨取她。
沒想到，是她自己要求的。
“爲什麼？”蘇羽問道。
清韻望向深淵方向，道：“我的處境，應該沒有人比你更明白吧？”
蘇羽一思索，有些明白。
清韻和孽女一樣，都是鏡花天子的容器。
她們的身體之中，都孕育着鏡花天子的一部分。
孽女體內的一部分，已經被取走。
清韻的則仍然在體內。
她隨時都可能受到聖山天子的威脅。
孽女因爲修煉秘術的緣故，可以提前將自己一分爲二。
給自己留下一份延續生命的機會。
但清韻未必就有。
一旦被聖山天子發現，並奪走鏡花天子的石人之身，或許就將歸墟。
“此牢籠，是我拜託此地強者建立的，目的就是封鎖我的氣息，以免被聖山天子及時察覺，而作爲交換，我幫助各位生靈灌輸足夠的混沌氣息，使他們有機會進入九星文明。”
蘇羽釋然。
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蘇羽問道：“灌輸過程難嗎？”
“有點，數十年，灌輸成功的生靈不足十分之一。”清韻無奈道。
她只來得及將天書道主等強者灌輸成功。
剩下的普通生靈則還來不及。
蘇羽亦覺得無奈。
他的混沌都是小蝶所給，如何幫得了別人？
雲崖子嘆道：“是先前的絕代強者們看走了眼，錯信涅槃之主。”
“最初灌輸混沌的名額，大部分都是給了涅槃之主和其護法，以及他掌握的諸多信徒。”
“結果，他先灌輸好，就立刻拋棄其餘生靈，準備獨自一人前往九星文明。”
那時候。
雲崖子、魔帝和裂天老祖等強勢的大能們尚未來臨道淵。
其餘的絕代強者，全都以涅槃之主馬首是瞻。
誰知道，他是這種人。
“不過，幸虧蘇羽你拿到了請帖，這樣一來，他想走都走不掉。”雲崖子欣慰道：“我們可以一直拖延到內淵堅持不住爲止。”
“而那時，涅槃之主就是想不出手抗敵都困難。”
蘇羽瞭然於胸。
望了望清韻，他道：“多謝你曾經相救之恩。”
當初蘇羽突破道主，遭到道火的無情轟殺。
清韻那時曾經出手過一次。
那是一份恩情。
必須償還。
“不用。”清韻低聲道。
“那麼，告辭了。”蘇羽開口道。
清韻點首，輕輕轉身。
可忽然，她面上浮現一絲痛楚，立刻轉身望向蘇羽：“你等等！”
“怎麼了？”同樣已經轉身的蘇羽，轉過身問道。
清韻上下打量蘇羽，問道：“你身上有鏡花天子的東西”
原來。
是她體內鏡花天子的石化身體，有所感應，自行動彈一下。
造成劇烈痛楚。
蘇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這裡。”
“心臟？”清韻難以置信：“能讓我看看嗎？”
蘇羽掀起衣襟，露出胸口位置。
那裡有一道巴掌大小的猙獰傷口殘痕。
是當年他挖出自己心臟時所留。
如今多年過去，傷痕依舊。
而隔着皮膚和血肉，都能感受到，那裡有一顆異常強健的心臟在跳動。
甚至，偶爾還能瞥見一絲絲的灰暗之色，從中流露而出。
“你……你怎麼想的？”清韻瞪大眼眸：“把鏡花天子的心臟融入自身體內？”
蘇羽輕輕一嘆：“無奈之舉。”
他簡單將當年的情況道明。
聽完。
清韻大搖其頭：“太胡鬧了！你這樣只是延緩死亡而已，最終，你會成爲石人的。”
成爲石人？
蘇羽倒是沒有太多意外。
他怎會忘記，當初動用聖體時，自己有一半的身軀石化掉？
“不知道你有沒有夢到過鏡花天子。”清韻若有深意道。
聞言。
蘇羽心頭咯噔一下。
他還真夢見過。
看蘇羽神情，清韻搖搖頭：“已經遲了！那顆心臟已經在你身體裡紮根，更換已經來不及。”
蘇羽皺眉道：“目前來看，似乎並無太大影響，況且此心臟給了我活下來的希望。”
他並不覺得當初魔帝做錯了。
相反，蘇羽很感激魔帝。
“那是你不明白，鏡花天子復活的話，會從心臟開始。”清韻盯視着蘇羽：“換而言之，你，同樣變成鏡花天子的容器。”
“而那時候，她其餘的石化之軀，都會匯聚於你體內，藉助你的身軀，重新復活！”
蘇羽的處境，比清韻還要糟糕。
最起碼，她取出體內的石化之軀即可。
而蘇羽，則是鏡花天子復活後的獻祭品。
蘇羽淡淡道：“那就要看鏡花天子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不信，自己奈何不了一個死人。
清韻嘆息道：“你根本不知道，鏡花天子的強大，她的復活，是大勢，無可阻攔。”
蘇羽慎重，但並未放在心裡。
他身上已經有一個極爲難纏的饕餮之眸。
再出現鏡花天子復活的威脅，又算什麼？
正所謂，蝨子多了不怕癢。
沒什麼可擔心的。
眼下該擔心的，還是聖山的毀滅吧。
“我會小心的。”蘇羽只有如此說道。
清韻長長一嘆，鏡花天子已經植根蘇羽身體之中，小心又有什麼用呢？
告別清韻。
蘇羽隨同雲崖子，回到其修煉洞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