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已經活不了……別浪費藥。”
護衛拉了一下天鴻的手,聲音微弱的哀求道:“太痛苦了,主子,替我結束吧。”
“……”
天鴻身邊的所有護衛都在抹眼淚,但誰都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
當他們跟隨着天鴻進入這個地方的第一天起,就已經沒想這要活着出去了,他們的使命就是照顧天鴻,只要主子活着離開這裡,就是他們唯一的使命。
此時他們一個個全都朝着天鴻單膝跪地道:“求主子成全!”
“求主子成全!”
“好!!”
天鴻大吼了一聲,而後直接一刀從重傷護衛的心臟處紮了進去,眼角流着淚水道:“下輩子,讓我來當你的護衛!我會替你照顧好家人,你放心走吧!”
“謝……主子。”
護衛說完這句話,便徹底斷氣了。
而其它的護衛也都在此時對着重傷護衛低頭哀悼道:“兄弟,走好!”
“……”
楚無鋒和李玉剛都沒說話,紅髮則是撲在楚無鋒的懷中,默默留着眼淚。
生離死別很多,但這樣殘忍的別離卻不多。
天鴻抱着死去的護衛許久之後,這才擡起頭看向楚無鋒道:“無鋒兄,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請說。”
“幫我把他們都火化了可以嗎?”天鴻求情道。
“可以。”
楚無鋒自然不會拒絕天鴻的要求,他直接招出異火,用神識跟小火溝通了一番之後。
一把妖異的火光立刻從三具屍體的身上冒出,爲了防止把屍體旁邊的雪地都給化開,所以楚無鋒燒得很小心,這樣才能保證三人的屍體徹底被燒成灰燼的同時,又不會把雪地給融化了。
控制着異火的範圍,楚無鋒很快便將三具屍體燒成了三灘人形的灰燼,天鴻默默拿出三個木盒子,一個人蹲在冰面上,一點一點的收攏着骨灰,不肯加以他人之手。
楚無鋒沒有打擾他,而是靜靜等着天鴻收攏三人的骨灰。
一炷香之後,天鴻這才把所有的骨灰給收攏得乾乾淨淨,甚至連一點粉末都未曾留下,楚無鋒對於天鴻對於手下的態度,不得不佩服,難怪那麼多人願意爲他而死。
然而天鴻在收攏完所有骨灰之後,卻是一臉哀傷地看着楚無鋒道:“謝謝無鋒兄,今日之恩,來日必報。”
“小事,無足掛齒。”楚無鋒繼續說道:“倒是天鴻兄的仁義,令人佩服。”
“謝謝。”天鴻嘆了一口氣道:“可我恐怕接下來的路,不能再陪無鋒兄你走下去了。”
“爲何?”
楚無鋒有些奇怪的看着天鴻。
天鴻環視了一眼身後的護衛道:“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麼纔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我不想再因爲這種無謂的試煉犧牲自己的兄弟了。所以不管這一關能不能通過,我都會帶着我的兄弟離開這裡,我不想讓我兄弟在這種地方白白犧牲。”
“主子,不可!!”
“是啊主子,我們好不容易纔走到這一步,你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老爺讓我們陪着少爺您進入九玄塔的那一刻,我們就沒想着要留命回去!!”其中一名方臉護衛單膝跪地道:“我們能苟活至今就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少爺請前往不要因爲我們而放棄前程!”
“我等心意已決,求主子成全!!”
“求主子成全!”
“不用再說了!”然而天鴻面對跪了一地的護衛,卻是搖搖頭道:“若你們還是當我主子的話,那就隨我回去!”
“主子!”所有護衛的眼神中都寫滿了不甘。
但楚無鋒卻是看着那幾名護衛道:“是你們不懂天鴻,他來此處並不爲功名而來,而是爲煉心而來,既然他已經找到了心之所向,留在這自然也就沒意義了。”
“爲煉心而來?”護衛面面相覷,誰都不明白楚無鋒的話是什麼意思。
唯獨天鴻聞言,頓時雙眼一亮道:“無鋒兄如何知道,我此行目的?”
“是一丈紅前輩讓你來的吧?”楚無鋒笑笑道:“你不像李玉剛是爲最強功名而來,也不像我是爲求生而來,那你來此便只有這一目的罷了,如今找到心之所向,自當離去。”
“正是!”天鴻認真點頭道:“師傅此次讓我進這九玄塔,正是因爲我武學找不到突破的方向,師傅說是因爲我心無所向,因此讓我進入此等凶地尋找,原來這就是師傅說的心之所向,拜謝無鋒兄!”
“客氣。”楚無鋒又問:“你是想隨我打完最後這一戰,還是想要就此離開?”
“接下來由我陪你走完最後一程即可。”天鴻看向身後的護衛道:“衆護衛聽命!”
“是,主子。”
天鴻身後剩下的三名護衛立刻跪下聽令。
“你們立刻帶着三名兄弟的屍骨回去,好生安葬。”
天鴻把儲物戒指鄭重交給三名手下,但三人卻誰都不肯接過天鴻的儲物戒指,而是恭恭敬敬納頭拜道:“主子,我們來此處的任務是保護你,除非我等死了,不然我們絕不會離你而去!”
“主子,若是你不讓我們追隨,毋寧死!”
“你們這是要抗命?”天鴻這次卻很決絕,盯着三人道:“我跟隨師父學殺人之術的原因,並不是爲了讓你等保護我,有你們在,我反而放不開手腳,你們會害我無法突破桎梏,明白嗎!”
“屬下……”
三名護衛無奈低下頭道:“明白了。”
天鴻這才把手中的儲物戒指交到了護衛手中,隨即朝他們三人揮手道:“回去吧。”
“是,主子!”
三名護衛恭恭敬敬朝着天鴻磕了幾個頭,這才朝着來時的路又默默走了回去。
而剩下的路,便只剩下天鴻陪着楚無鋒等人繼續往前了,楚無鋒看着眼眶有些微紅的天鴻道:“你爲何不與他們一起離去,反正你也已經找到方向了,留在這裡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我要找出這些雪怪的罪魁禍首,替我兄弟,報仇!”
“難怪了。”
楚無鋒嘆息了一聲,這才知道天鴻爲什麼不讓其他護衛跟着了。
因爲接下來的路,只怕更爲兇險,而天鴻爲報仇已經做好了必死之心,但他卻不願意再連累其它人,所以才故意把其它人給趕了回去。
這也難怪,士爲知己者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