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怡姑娘。”
素忻看得瞿靈怡忽然動手的模樣,玉面陡變,道:“五帝子比試受傷之事,我等早已和你解釋清楚,那是切磋失誤之舉。”
“你切莫錯怪涼兒。”
“不錯,比試切磋,難免會有損傷,還請靈怡姑娘莫要因此而遷怒於涼兒。”太耀道。
“你等可知,你等嘴中的切磋失誤,卻差點要了(五帝子)小涼的命。”
瞿靈怡神色冰寒的看着葉涼,雖然,太耀等人都有與瞿靈怡說過,那是白洛水安排的三關六難,是正常切磋造成的誤傷,並非有意。
但她心中對葉涼的恨意,依舊未減。
在她看來,太耀、素忻等人是洛水門的人,自然會幫葉涼說話,而且,假帝子元燼和她敘述的時候,可並非如此。
所以,瞿靈怡相信元燼,相信這曾經瞭解的故人,而仇恨葉涼。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
葉涼深眸似無畏懼的對視着瞿靈怡,似欲看到她的心底般,意味深長的吐語道。
他知道,雖然她的劍,對的是他,可是她其實是爲他在出頭,所以,他非但心中無怒,還有着暖意,以意蘊深長的提醒。
“爲什麼,他的眼神,那麼熟悉。”
瞿靈怡黛眉一蹙,心頭微動後。
她忍下那心頭波瀾,雪白的面頰,依舊清冷:“你說的對,真相或許,很難追究個通透明白,但傷了,便是傷了。”
“責任,你必須擔起。”
“所以,你想我如何?”葉涼道。
“交出彼河劍,並負荊請罪。”瞿靈怡道。
原來,你是被那傢伙騙來,要回我的彼河劍的。
葉涼心中苦笑一語後,他凝看向瞿靈怡,淡漠道:“不可能。”
“不願?”瞿靈怡眼眸掠過一抹寒意,嬌容波瀾未起:“你難道便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葉涼道。
“爲什麼?”
瞿靈怡看得他那自信的模樣,眸起波瀾。
“你若當真要殺我,在那出劍的那一刻,便動手了,又豈會讓我活到現在。”葉涼似瞭解她的性子,道。
“呵,你錯了,我不立刻殺你,是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連到得黃泉,都不知道,是誰殺的你。”
瞿靈怡氣勢微騰,語調凌冽:“我要讓你知道,殺你之人,是天域瞿家,瞿靈怡!”
話落,她玉手陡然用勁,似以令得那凌厲劍氣透散而出的輕劍,對其喉間刺掠而去。
看得這一幕,素忻、太耀神色陡然一變,便欲動手攔阻,但他們還未動手,便是發現,瞿靈怡那裝腔作勢的一劍,直接收住了勢。
並未當真刺掠而進。
“這...”
就在素忻二人於此困惑間,瞿靈怡凝看向那似是處變不驚,面頰未起半點波瀾的葉涼,道:“你當真不怕死?”
“怕。”
葉涼道:“但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就因爲你覺得,我要殺你,早就殺了,不會等到現在,你就斷定我不會殺你?”瞿靈怡道。
“或許吧。”
葉涼道:“不過,最讓我確定,你不會殺我的原因,是因爲,我知道,於你來說,殺人比救人要難上千萬倍。”
如果說,瞿茵茵是頑劣歹毒的話,那瞿靈怡就完全與其相反,其爲人心軟善良、溫柔賢德,不會輕看他人,亦不會謀毒他人。
可說是個如水般柔善的女子。
這亦是爲何,瞿雲女帝想將她許配給葉涼,而並非將瞿茵茵許配給葉涼的原因。
因爲她,真的是個好姑娘。
“你...”
瞿靈怡下意識的一蹙,凝看着神色平靜,不卑不亢的葉涼,道:“你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她猶記得,當年五帝子,便用這般一句話,形容過她:於你來說,恨一個人要比讓你原諒一個人,要難上千萬倍。
這句話,和眼下葉涼的話,看似不同,實則內蘊相差無幾,相似至極。
如此,她怎能不心生波瀾以問。
“我瞭解一個人,從來不聽旁人說。”葉涼道:“只靠,自身去感受。”
這傢伙...
瞿靈怡黛眉蹙起,倒映着葉涼的清眸波瀾微泛:爲什麼,他給我的感覺,和當年的(五帝子)小涼一樣。
心緒於此,她緩緩放下那拿着輕劍的手,道:“怪不得,你能夠得彼河神尊青睞,被其破例收徒,你身上,的確有着與衆不同的耀眼之處。”
“姑娘,過獎了。”葉涼道。
“好了,我亦不與你多言。”
瞿靈怡似退讓道:“負荊請罪,便算了,你將彼河劍交給我吧,那是他的佩劍。”
“姐,不能只讓他交彼河劍,應該還要帶他去姐夫那請罪!”那瞿茵茵帶着莫成翁等人,忽然於人羣之中走出,來到她的身旁道。
“茵茵,我和你說了幾次了,在未真正結親前,他還不是你的姐夫,你不可隨意胡言、亂喊,明白麼?”瞿靈怡蹙眉道。
“知道了知道了。”
瞿茵茵看向葉涼,眸透恨意道:“姐,不能這般輕易就放過這小子,一定要帶他去五帝子那負荊請罪,磕頭認錯,纔可。”
顯然,她是趁此時機,落井下石的想借葉族之手,來對付葉涼了。
“對啊,靈怡小姐,這小子之前欺我等不說,還僞裝葉帝族人呢,簡直膽大妄爲,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他。”煙兒幫襯瞿茵茵,說着葉涼壞話。
“我自有分寸。”
瞿靈怡沉臉一語後,她看向葉涼,主動解釋道:“你放心,你與瞿家之前發生的摩擦,成翁長老已告訴了我,此事我瞿家亦有錯,我不會於你此事問罪於你。”
“至於,你僞裝葉族的事,非我能所管,我亦不會多過問。”
她道:“我現在,只需要你,交出彼河劍,讓我帶回去,給他便可。”
她,只想將心上人的劍,帶回去交還給心上人。
卻殊不知,心上人的劍,就在心上人的手中。
“唉...雖然,你已然退讓、仁善到了這個地步,但可惜,我依舊不能滿足你這條件。”葉涼心頭嘆息一語後。
他凝看着瞿靈怡,道:“抱歉,此劍,我不能給你。”
“姐,你看,我就知道這傢伙,會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待他好,他只會得寸進尺。”瞿茵茵挑撥道。
“我看,他根本就是貪圖,此劍爲寶物,所以,不願讓出來。”煙兒道。
“夠了。”
瞿靈怡蹙眉呵斥一語。
她看向葉涼道:“我對你,已然頗爲退讓了。所以,我希望你亦能如此,這樣的話,無論對誰,都好。”
“抱歉。”葉涼間接表態。
聞言,瞿茵茵等人正欲挑撥,瞿靈怡便率先道:“你應當明白,有些東西,再好,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你若定要強行佔之,那代價,會很重。”
“它...”葉涼凝眸於她,一字一頓道:“是我的!”
“你簡直胡說八道,這東西是我姐夫的,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瞿茵茵怒道:“快把彼河劍交出來,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氣。”
她並不擔心會和葉涼鬧大,畢竟她這次代表的不是瞿家,是葉帝一族的所謂五帝子。
與此同時,瞿靈怡輕劍斜拿於手,眼眸寒光泛起:“你當真,不願交出彼河劍?”
“不可能。”葉涼道。
唰...
他這一語剛落,瞿靈怡便是眼眸一凜,玉手瞬擡而起,以令得那冰寒的劍尖,抵刺於葉涼的喉間,刺出一點血色。
緊接着,她任憑那血色於冰寒的劍尖擴散而開,濁染於吼,體內澎湃的玄力,直接卷蕩而出,卷得那青絲飄蕩,衣衫微鼓後。
她神色冰冷的凝看向葉涼,道:“我雖良善,但你若得寸進尺,那我便可爲了他,暫棄良善,當一次無心的劊子手。”
“所以...”
瞿靈怡水眸透散着凌冽寒芒,粉脣輕動:“我再問一遍,你是交,還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