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幽梨恭敬應語一言,便欲起身,朝着府外行去。
只不過,她剛轉身欲離去,瑾畫的清幽之語,便是響起,喊住了她的腳步:“你去哪?”
這...
幽梨微微一愣,似不解道:“宮主不是讓屬下,去殺了葉涼麼?”
“我讓你殺的,是他。”瑾畫緩緩轉身,水眸投落於王道奇的身軀之上。
什麼!?殺王道奇?
幽梨等人皆是面色一變,似有些未料到。
甚至連得那王道奇本人,都是愣在了那裡,沒有想到瑾畫竟然無緣無故要殺自己。
於她們震驚、不解的目光下,瑾畫玉面平靜,粉脣輕啓:“一連六十四卦,卦卦言他不好,卦卦言與他無婚。”
“如此卦師,留之何用。”
顯然,她寧做惡人,殺真心卜算的算卦之人,亦不願接受此真卦,而去殺葉涼。
“宮主饒命,宮主饒命...”
王道奇急道:“我這便替宮主再佔一卦,此卦必給宮主佔出好卦。”
他本想在瑾畫面前,展現一下自己占卦之準的實力,以嘗試得瑾畫青睞,因此卦卦皆認真占卜,無半點小手段。
結果卻非但未成,反倒還害了自身。如此,他又怎能不急聲以言,打算作弊以保命。
“在我這裡,除他以外,任何人,被我定了死刑,便無第二次機會。”
瑾畫語調清寒:“你也一樣。”
“不...我絕不甘這樣死...我要見擎皇,我要見擎皇。”王道奇面色陡變,便欲掠身而起,去尋葉擎天搭救。
唰唰...
然而,他纔剛掠出,那有着美人痣的女護衛,便是直接掠身而出,並一劍揮劈在了他的腰部,以將其整個人攔腰斬斷。
墜落於地。
“宮主要你現在死,豈能留你到五更。”
那女護衛染血輕劍,斜拿於手,任憑其上鮮血滴淌於地,神色冰寒的凝看着那倒於血泊中,生機盡散的王道奇,道。
看得這一幕,幽梨等人皆是顫身跪伏,不敢言語半點。
“幽梨。”
瑾畫道:“此人便交給你處理了。”
“是。”幽梨顫語。
“記住,我不希望有後續的麻煩。”瑾畫轉身朝着主屋行去。
“幽梨明白。”
幽梨嬌軀微顫,恭敬應語。
“對了...”
瑾畫忽的頓住腳步,背對着她道:“你原本,是不是打算,瞞着我,去將葉涼殺了。”
幽梨身心一震,嬌容煞白的再度磕頭道:“幽梨該死,幽梨該死...求宮主饒命,求宮主饒命...”
她一開始,的確是想揹着瑾畫,將這個以後或會,害到瑾畫的人給殺了,但是看現在這情況,她哪裡還敢這麼做。
‘嘭...’
就在幽梨磕首求語間,一道玄虛勁力直接於瑾畫所散發而出,狠狠地擊打於幽梨的體軀之上,打得她整個人都是吐血,倒射而出。
重重的撞於那玄牆之上,滑落而下。
“這一次,我可以暫饒你性命,但若還有下一次,讓我知道,你敢擅自替我做主,自行其事的話,那...”
瑾畫背對着那依靠於牆壁,嘴角淌血的幽梨,道:“無論你所謂的事,是爲我好,還是何,我都不會再讓你在這世間,苟活半息。”
“屬...屬下明白了。”
幽梨忍着那五臟翻涌,體軀撕心之疼,再度對着瑾畫跪身道:“屬下謝宮主,不殺之恩。”
“還有,你們所有人,都記住...”瑾畫語調清寒:“以後,無我命令,誰都不能動葉涼半點,否則,你們便沒必要活在這世間了。”
“屬下遵命。”
衆人皆齊齊跪身應語。
“可是,若當真卦象應驗那天,我等難道亦不動手麼。”幽梨有些不甘。
“不動手。”
瑾畫言語堅定。
她緩擡首,凝望着夜空星辰,粉脣輕啓:“這世間,任何人想取我的命,都需要付出代價,獨獨他,不需。”
宮主是真的,愛他啊。
幽梨等人此時心中徹底明白了。
“好了,話已說,你等記住便可,現在,可各自下去,收拾行囊,隨我回宮了。”瑾畫道。
“那...不用在此守着葉涼了麼。”那面容姣好的婢女,大着膽子道。
“不用了,現在有着更重要的事,需當去做。”
瑾畫水眸浮現一抹黯淡之色:,更何況,如今的他,已然成長,暫不需要我守着了。
“是。”
那婢女恭敬應語。
“好了,都下去吧。”瑾畫道。
“是。”
幽梨等人恭敬應語一言後,紛紛行離了此地,以下去準備。
待得她們盡皆離去,那有着美人痣的女護衛,忍不住道:“宮主,你這百載來的暗中準備,難道都是爲了他?”
“或許吧。”
瑾畫模棱一語。
這...
那兩名女護衛,面色微變:竟然是真的?
她們瞭解瑾畫的性子,若不是,她定會出言否定,如今,她既然未出言否定,那便是真的了。
只是,她們着實有些難以想象,以瑾畫的性子,竟然會耗費百載,是爲了別人。
畢竟,縱使是她們兩個心腹,都認爲,瑾畫這百載的暗中準備,是爲了擺脫某人的暗中掌控,以令她這名義上的十九洲之主,變成...
真正有着實權,實實在在掌控一切的霸主。
而萬萬沒想到,瑾畫做這一切,並非爲了自己。
“看來,縱使是女帝,在愛上一個人時,亦會變成癡傻的人兒啊。”
她們忍不住心中齊齊感慨。
與此同時,瑾畫安靜的凝視着那璀璨銀河,眸起波瀾:“涼弟,好好前行吧,我會於玄途的盡頭等着你,等着你歸來,到時...”
“無論你是要取回,姐替你暫掌的江山,還是要拿回我欠你的命,都可...”
她心中波瀾輕起,以使得那張嬌容,都在點點玄韻下,化出了真容,那令得葉涼熟悉無比的真容...
瑤止!
...
同刻,一座守衛森嚴,旁人難近半點的古府之中。
正有着一道身着紫金色龍袍,面如冠玉,看似儒雅內斂,卻又隱隱透散着一股浩然天威的中年男子,輕坐於院子中央,欣賞着眼前的皮影戲。
倒是頗爲愜意、閒適。
“舒涵。”
男子靜靜的看着那皮影,道:“按你這麼說,這些時日,你觀察下來,洛水並無異樣了。”
“是的,吾皇。”
趙舒涵恭敬的站於他的身後,於他回語道。
“在他的面前,亦無異樣麼。”葉擎天靜觀着,未轉頭。
“暫未看出。”趙舒涵道。
嘭嘭...
就在葉擎天欲出言時,那暴毅忽然帶着一名模樣看似是孩童之人,踏入了院落之中,來到了葉擎天的側旁,恭敬垂首道:“吾皇,人帶來了。”
“哦?”
葉擎天似來了興趣,停下看皮影戲,側首朝着那暴毅身旁看去:“擡起頭來,讓本皇看看。”
聞言,那孩童倒未有膽怯,緩緩擡起那微垂的蔥首,以將那張有着烏溜溜黑眸,看似頗爲嬌俏可人的稚嫩小臉,露了出來。
這是...
趙舒涵看得眼前這模樣盡顯的丫頭,不由面色一變,驚訝道:“這是,葉涼的女兒,沫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