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衆人不同,此時的葉涼,則是神色平靜的看着眼前之景,道:“愚蠢。”
他清楚,眼下這等情況,就似這些人全部上,都不可能破的了此古老的天品玄陣。
就似那螻蟻再多,都不可能撼動的了大樹一般。
爲今之計,若想破陣,只有兩個辦法,一便是讓玄陣師找出陣眼廢之,二便是有至強之人,碾壓轟碎。
而顯然眼前這些,實力還不如夏家的嶺北人,兩樣都滿不足不了,所以他們再折騰,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也是爲何,夏寧玉敢做下次歹毒決定,和衆人爲敵的原因。
“嘭嘭...”
果然,當得那斗笠男子等人,掠身於半空中後,他們或快或慢,皆是被夏寧玉操控大陣碾殺而去,隕死而落。
震起點點塵埃、濺出縷縷鮮血。
看得此景,還是有些人不信邪般,掠身而起,繼續對着夏寧玉掠殺而起,結果,便是這些人盡皆步了斗笠男子等人的後塵,隕死而落。
“大家別上了!”
一名身着火紅色長裙,模樣略顯嬌俏的女子,看得那前仆後繼死去的衆人,終是徹底看出端倪,喊語道:“沒用的,你們這去,只是送死...”
“而且,你們死的人越多,這大陣吸收的力量,就越多,就越強!那樣的話...”
她喊道:“我們只會死的更快、更慘!”
有了她此語,那似同樣也爲玄陣師的三名男女,紛紛反映而過,以和她一般,與衆人言語。
隨着他們幾人的喊喝,本因緊張、焦急,而心亂如麻,亂了方寸的衆人,終是稍稍冷靜而下。
緊接着,其中一名似是熟識此女的中年男子,邊抵擋那些血流,邊踏步來到女子身旁,緊張問道:“巧依,現在該怎麼辦!?”
他這一問,那本就心神緊張的衆人,迅速將目光齊聚到譚巧依的身上,包括另外三名玄陣師。
顯然,他們都希望,譚巧依能夠帶着他們破陣,逃離而去。
只可惜,譚巧依自身也是和另外三名玄陣師一樣,能看出端倪,但是並無破陣之法。
想及此,她看了看那些人焦急而期待的目光,心中略微躊躇了片許後,她的餘光陡然瞥到了那靜站着,似神色半點不驚的葉涼。
而後,她快步踏至那葉涼身前,道:“前輩,求求你,救救我等吧。”
她這忽然的求語,不止說了葉涼,連在場衆人,皆是愣在了那。但僅片許衆人皆是不再發愣,並且紛紛對着葉涼投去求助的目光。
因爲,從葉涼進夏府來,他給衆人的印象,就是妖孽,無比的妖孽,妖孽到讓他們下意識便覺得,葉涼能夠解決此事。
而且眼下的情況,葉涼已然是他們當中戰力最強之人,如此,他們不乞求於他,還能乞求於誰?
可以說,在生命的威脅前,對立之人,都能攜手而戰,又更何況,他們這些非真正對立的陌生人。
葉涼感受到衆人的目光,神色平靜的看向女子,道:“你應該清楚,要破此陣,需要玄陣造詣極高的玄陣師。”
“我明白。”
“那你還讓我救你。”
“對。”
譚巧依點首,目光堅定:“因爲我知道,前輩是一名強大的玄陣師!”
其實,她也是在賭,賭葉涼能夠一眼毒辣的看出,夏寧玉輕易掌控不了此玄陣,是因爲他是一名玄陣師。
而且還是一名極爲不俗的玄陣師。
不過這一次,她倒是運氣好,賭對了。
葉涼道:“我的確是一名玄陣師,但是現在,我沒能力幫你。”
的確,現在的他,是真的幫不了他們,要知道,他勝夏宗承看似簡單,實則驚險,耗費了不少的玄力。
所以,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做不到破陣,這也是爲何,他看到夏寧玉如此殺戮,來壯大自身、充盈玄陣,他都沒有出手阻攔的原因。
譚巧依似是看出了他的難處,直言道:“前輩,只要你願出手,我等願拼死護你,讓你恢復玄力!”
嗯?
葉涼掃了眼,有些誤會他,以爲他是自私,不願出手幫他們的其餘人後,眼眸略帶欣賞的看向譚巧依:倒是聰敏的姑娘,竟能一眼看出端倪。
有了他此語,衆人也纔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他並不是不幫,是因爲玄力耗損過度,無法幫...
想及此,他們倒是更加佩服葉涼了,明明玄力損耗嚴重,竟然還能如此風輕雲淡,以震懾夏寧玉,令得夏寧玉不敢先對葉涼動手。
就在他們心起波瀾間,葉涼直接吐語,道:“我恢復玄力的過程,你們可能會死。”
“沒事,縱使我等皆死完,我等亦護前輩至最後一刻!”譚巧依決絕的聰明而語。
“不錯!”
另一名,看似頗爲青俊年少的男子,道:“反正橫豎都是死,與其如此憋屈的死在這毒婦手在,還不如爲護前輩而死...”
“這樣等前輩殺了這毒婦,替我等報仇時,我等也能有個心中安慰。”
“對對,我等都願護你(前輩)而死。”其餘的那些人,紛紛附和道。
葉涼看得他們那羣情激昂的模樣,瞥了眼那已然被許朝平等夏家長老,護退於安全之地,無法再輕易擒下當人質的夏宗承後。
他道:“既然如此,你等隨我來吧。”
話落,他周身金色玄力微騰,以護住自身間,直接踏步而出,朝着那玄陣一運轉,便聽得葉涼傳音,而齊聚於一空曠之地,罩起玄屏,抵擋四方的淺笙、上官璃等人...
踏步而去。
看得此景,譚巧依等人皆是面露喜色的卷出玄力,急急跟隨而上,邊護持着葉涼,抵擋那血流的轟擊,邊與他一同,朝着上官璃等人走去。
待得他們盡皆走至上官璃等人身前後,葉涼直接回轉過身,看向譚巧依等四名玄陣師,道:“待會,我會佈下一個臨時的陣法...”
“這陣法,可在短時間內,護持我,以及你們所有人無恙。不過...”
他看向那面露喜色的衆人,話鋒一轉道:“這陣法,需得有人一直操控着,且所需的玄力頗高,所以,我需要你們四人,操控玄陣...”
“並且帶着他們,穩固玄陣,你們...”
他平靜道:“可願?”
“我等願意。”譚巧依率先表態。
“我們也願意。”
其餘人也盡皆點頭。
要知道,他們正愁,如何才能確保,既能護住葉涼,讓葉涼好安心恢復,又能保全自身,不會被這些血流偷襲致死。
眼下,忽然有個陣法,可以直接解決此事,護住包括他們自身的所有人,如此他們自然願意。
更何況,他們也知道,這是他們最後求生的機會了。
“好。”
葉涼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準備接陣吧。”
話落,他也不等譚巧依等人言語,手中直接印法瞬結。
唰唰...
下一刻,在葉涼的結印下,一道又一道陣印,於他的手中射掠而出,並看似無規則,實則有序的,落墜於四周的地中,消失不見。
“好快的手法,玄妙的陣紋!”
譚巧依等四名玄陣師,看得葉涼手中結起一道又一道的陣印,不由心起波瀾:他在玄陣上的造詣,簡直比夏寧玉還要高!
他們甚至感覺,若是給葉涼充足的時間,他都能夠佈置出一道天品玄陣出來。
“啪...”
就在他們心驚間,那葉涼不住結起的玄手,陡然一頓,沉語道:“落水劍靈陣,起!”
嗡...
伴隨着他這一語的吐出,陡然升騰起一個,以他身後的淺笙等人爲中心點,呈圓形擴散而開,佔據了不少空間的玄陣。
這玄陣奇妙,陣內非但有着輕靈悠悠的陣紋飄蕩、跳動,還有着似如玄劍的靈動虛劍,以及那剔透的水珠,懸浮而飄...
漫漫遊蕩。
整座玄陣,非但未給人以壓抑、兇厲感,反倒還讓陣內的衆人,感到一股親近、怡然感,令得譚巧依等人心頭微安。
看得這一幕,那蒼穹之上的夏寧玉,直接冷哼道:“哼,區區小陣,亦想阻我天品玄陣!?”
話落,她直接素手一變,控制那些血流,對着葉涼的玄陣轟蕩而去。
然而,當得她那血流轟蕩於那玄陣之上時,那玄陣周遭,瞬間有着玄妙的水波,波盪而起,以不住地將她的血流,化散開去。
看得此景,譚巧依等人皆是面露喜色,放下了那緊繃的心神,而本還罩着玄屏的淺笙等人,也收斂玄力,散去了玄屏。
對此,葉涼倒是未有多想,僅是神色平靜,道:“我現在,將四道陣心,引於你等身上,你等準備接陣。”
“好。”譚巧依四人,點了點頭。
有了他們的點頭,葉涼手中印法瞬變,以令得那玄陣嗡鳴震顫間,四道玄妙的乳白陣心之光,於玄陣中,透散而出,投射於譚巧依四人的體軀之上。
譚巧依四人感受到陣心的引落,不敢遲疑,手中印法瞬結,便是接陣而下,控陣以穩。
只不過,由於他們四人陣法造詣不夠,那玄陣在接手後,直接黯淡了少許,在那血流的衝擊下,更似搖搖而晃,似將蹦碎。
看得這一幕,葉涼直接對着那還在發呆的其餘之人,道:“不想死,就灌輸玄力,至玄陣之中,幫助他們四個穩陣。”
如今的情況,造詣不夠,也只有以衆人玄力,來勉強彌補了。
聞言,衆人不敢猶豫,皆是祭出玄力,以在譚巧依四人的引導下,令得此力,融於那玄陣之中,穩固玄陣,抵禦那血流的衝擊。
就在他們將玄陣穩固之時,還有一部分,未加入到他們當中,正於院落各處抵擋的人羣裡,其中一名青袍老者,直接踏前一步喊道:“寧兒,別動手...”
“我是叔公,我願意幫你對付葉涼這羣人。”
的確,若真的拉起來,他勉強可算個遠房親戚。
有了他的帶頭,有幾名男女也是忍不住踏步而出,認親朋而喊。
“哼,一羣祭品,有何資格做我夏寧玉的親朋。”夏寧玉不屑冷哼後。
她手中印法一結,不顧老者等人喊語,操控那血流,將他們盡皆卷裹而起後,對着葉涼道:“葉涼,你不是有着憐憫世人之心,要救他們麼?”
“現在,他們就在我身上,你若交出畫卷,那我便放了他們,包括你玄陣中的所有人,如何?”
她這話語說的聰明,非但威脅、利用了葉涼的仁善之心,還間接挑撥、離間了,葉涼與衆人的關係。
畢竟,人在求活下,衆人多少都會下意識有點,讓別人當聖人的心理。
所以倘若葉涼不當這聖人,不交出畫卷,那或多或少,都會遭到一部分人的恨意,而一旦恨了,那就容易內訌了。
果然隨着她這一語他吐出,那老者等人皆是乞求葉涼交出畫卷,救他們,而那玄陣外的衆人,也有些動搖出言。
甚至,劍陣內的衆人,都有些此心理。
看得這一幕,葉涼擡首看向夏寧玉,道:“交出畫卷,你放了所有人?”
“不錯,只要你交出畫卷,我一切既往不咎,所有人不殺,包括你。”夏寧玉道。
聞言,葉涼點了點頭,於衆人注目下,伸過手,將放於腰間的畫卷,緩緩抽了出來後,直接扔出了玄陣,落於那院落中央。
看得此景,祁天崢、上官璃等人皆是面色一變:小涼(大哥)他,真的當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