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細節,倒是我兄弟二人疏忽了。”何修淡漠的鼓搗着茶水,目不斜移道。
其實,此茶攤稍稍再往前方些許,於那山道交匯之處擺一擺,那或便正常了。
甚至說,倘若在此,是一個人,或許也不會讓人多想,畢竟,一人,或許還是養家餬口勉強可過。
但二人,還是兩個身強力壯的青年,那便有些不符合尋常百姓所想了。
“疏忽是其次,你二人未將我等放於眼中,這纔是真。”葉涼一語點破。
的確,在何修二人,初接手此刺殺之事時,他們便未如何將葉涼這小輩子弟,放在眼中。
亦是他們的未放於眼中,纔會未多想這些細節。
而被葉涼這心思縝密之人,抓住了馬腳。
想及此,那何武忍不住心中暗罵:“該死的穆元海,請飄血樓發佈此刺殺之事,竟不說清楚對方詳細情報,只說生府之上,皆可接!”
“當真是害煞我等!”
他卻不知,於穆元海來說,其想讓借他人之手來襲殺葉涼是其中之一。
穆元海更想借用這麼多的飄血樓接手此事的刺殺之人,來了解到葉涼究竟在何處。
畢竟,人一多,葉涼的行蹤自然更容易尋到,尤其是這些尋覓之人,還是專精刺殺、尋人的。
可以說,穆元海就未想過這些人的生死,一切都是以其自身想要的目的爲先。
這才導致了何修二人不清楚葉涼的實力,而看輕了這北涼小世子,導致此事的多變。
暗罵於此,何武於雨中擡首看向葉涼,眼眸陰翳:“小子,你不要以爲,你身爲死府之境,便可無懼了。”
“你如今身中奇夢散,你要分出玄力鎮壓此毒,我看你還能發揮多少實力!”
顯然,他以爲,葉涼之所以無礙,是因爲其用實力,硬生生的將那奇夢散給鎮壓下來了。
“我能發揮多少實力,之前,你不是體會過了麼?”
葉涼悠然的吐了一語後,他又拿出一酒杯,倒了些許,擡起輕品了一口,道:“更何況,你覺得,我都已經發現你們詭異了,還會不防着你們的茶水麼?”
“你早就發現了?”
何武愣了一語後,他直接搖頭,皺眉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親眼看着你將那茶水喝下,絕對不會錯的!”
葉涼看得何武那堅信無錯的模樣,他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風輕雲淡道:“喝了,又能如何?”
“你!”
何武望着葉涼那泰然自若,似無半點影響的樣子,眉頭深鎖而起:難道,這小子,當真不懼奇夢散的毒!?
就在他心思波瀾間,那何修陡然盛了碗茶水,目不斜移的看着那茶鍋,道:“我若所料不差,閣下,應當是藥師吧。”
“什麼!?這小子是藥師?”
何武面色陡變。
小小年紀,跨入死府,還是藥師,這得多妖孽了?
“看來,這做哥哥的,倒是比這弟弟,要聰明些。”葉涼並未否認。
“能夠輕易的察覺出有毒無毒,這亦只有藥師才最有可能了。”
吐語一句,何修鼓搗着茶鍋水,任憑那雨水滴落茶鍋之中,道:“而能夠將奇夢散給辨別而出,並行解毒之法,我想閣下的藥師之力。”
“或已達到靈品七階之上了吧。”
“什麼!?他竟然達到了七品靈藥師的程度?那不就可煉製出七品靈玄丹了!?”
何武臉面驚駭,似有幾分難以置信。
要知道,七品靈玄丹,那可是許多死府者夢寐以求,甚至連些許玄君都會有所渴望的存在。
這也是爲何一名七品靈藥師,其號召力不亞於一名死府強者的原因。
如今,聽說葉涼在藥師之力上,達到了此等層次,何武怎能不驚訝?
葉涼聞言倒是淡淡一笑,繼續輕品着酒,等待着那何修的下文。
“如我所料不差,之前你藉機將話題轉到我的頭上,導致阿武轉頭來看我之時,你便給自己和另外二人,服了玄丹解藥吧。”
何修似認定般的說了一語後,他放下手中勺,轉過身,看向那保持着從容笑意,靜而未語的葉涼,道:“一名修玄的天才妖孽,又身負不弱的藥師之力。”
“且心思還如此縝密,聰明至極,你...”
話語微頓,他似半欣賞般的說道:“果真是妖孽中的妖孽。”
“所以...”葉涼緩緩放下酒杯,轉而看向何修道:“你必須要殺了我,是麼?”
他能夠感受的到,何修那讚賞之語,每說一句,那殺意便增添一分,說到最後,那殺意,他已然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了。
“你很聰明。”
何修雖未正面回答,但這一語,卻已然間接承認了葉涼所言。
“哥。”
何武聽此語,快速的走至何修的身旁,皺眉低語道:“這小子詭異,他雖與我皆爲死府初期,但其玄力的凝實程度卻遠勝於我。”
“僅剛纔那一擊,我便被其輕敗,你我二人皆爲死府初期,失去了毒的功效,或不一定可勝的了他。”
他雖然桀驁,但並不傻,僅僅剛纔葉涼那瓷杯一手,他便判別出了,自己與楊修,並不是葉涼對手。
若這般還要強戰,那與找死無異。
“若是在以前,你我二人,或許的確不是此子的對手,不過現在...”
何修話鋒微轉,那看向葉涼的雙眸之中,泛起一抹渾濁的青光:“你我二人,擒他,足矣!”
唰!
就在何武似困惑之時,那何修的身影陡然如鬼魅般的瞬閃而出,其手掌泛着點點清瑩的綠光,朝着葉涼轟襲而去。
“倒是果決!”
葉涼看得那無半點多餘之言,陡然動手襲殺而來的何修,眼眸微凝後。
他玄力瞬間溢散而出,玄拳緊握而起,點點金漆於上澆鑄,眼眸一凜,吐語道:“那便試試,你有何能力,擒我!”
話落,他手中已然徹底金漆包裹的玄拳,無半點猶疑,對着那和何修便是硬憾而去。
嘭!
下一刻,拳掌相擊,一股不輕不重的聲音悶響而出。
緊接着,葉涼那道單薄的身形,直接被轟的倒射而出,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深壑,才堪堪穩落身形。
咔嚓...
待其穩住,他那垂落而下的金漆玄拳,玄拳之上金漆龜裂、脫落而去,露出了那似有血痕蔓延的手背。
啪嗒...
鮮血溢出,混着那落下的雨水,流淌於地,被那雨水漸漸衝散。
旋即,那葉涼眼眸微凝,玄拳緊握,對着那未再進攻的何修,沉語道:“死府中期!”
“怪不得,你如此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