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所有人以爲葉涼要將他的命收割之時,那葉涼手掌上的黑色玄力陡然吸回。
旋即,他緩緩收回了手掌,道:“從今日起,你的命,便是我的,你便是我的生死護衛!”
這是...放過我了?
呆愣的看着那終是未對自己下殺手的葉涼,晁關心頭波瀾涌起。
“晁關,你還不多謝少主。”
那性情耿直,對晁關的脾性還算有些看好的熊罡,直接出言提醒道。
不錯,我的命是他的了,剛纔那一瞬,他可以殺了我,可沒有,這不就代表着我是在他的手中重生了?
想通這一點,那晁關在熊罡的提醒下,也是直接單膝下跪,拱手道:“晁關,此生願追隨葉涼少主,終生護衛少主,如有異心,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在他看來,葉涼這般的有情有義的妖孽,值得他追隨。
“好。”
淡淡的應了聲,葉涼依舊是不悲不喜的模樣,對着九敖道:“抱歉,下次彌補你些丹藥。”
“哼,我就知道幫你小子沒好處。”
九敖不悅的哼了聲,道:“算了,弱的傢伙吃起來有無多用,我休息了,記得你的丹藥。”
當得話語落下之時,葉涼身上的異象也是統統消散,那股在天地間飄蕩的恐怖威壓,也是瞬間消退成全無。
這是...恢復了?
感受到周圍的變化,那晁關等人心神都是一鬆。
微微調整了心緒,那袁盛聰明的未多問半句,直接跨前一步,拱手道:“少主,接下去,怎麼辦?”
“饒命...饒命啊...”
“少將軍饒命啊,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啊,都是他們逼迫我們的放過我們吧。”
那羣賊寇快速的跪地求饒起來。
目光掃過那哭泣求饒的衆人,以及那司屠霸和胡裘的屍身,葉涼邊朝着趙珂兒的屍身走去,邊淡漠的揮了揮手道:“砍下司屠霸與胡裘的頭顱,帶回北涼王府交差,至於其餘人...”
“殺無赦!”
當這三個字從葉涼嘴中輕輕吐出時,那在場的匪寇皆是心中一寒。
“諾!”
恭敬的拱了拱手,袁盛等人也不顧那羣匪寇有無反應,手中兵器舉起,便殺戮而起。
由於失去了司屠霸和胡裘這兩名首領,又被葉涼硬生生的嚇破了膽,那羣匪寇面對血賁軍的屠戮,幾乎無多大的還手之力。
這一次的討伐之戰,終是以鷹盤山匪寇全死而告終,整個鷹盤山的匪寇,無一生還,而血賁軍也付出了二十二死,八傷的慘重代價。
其中尤以,葉涼以及熊罡的傷勢最爲嚴重。
半個時辰後。
當所有屠戮告終,那袁盛亦是跨步走到那盤膝閉目,恢復元氣的葉涼麪前,拱手道:“少主,所有事已處理妥當,是否回北涼王府?”
雙眸無半點睜開之跡象,葉涼一動未動道:“傳令全軍,原地修整,休息一晚,待得明日再行回府。”
“屬下遵命。”
雖不明白爲何,但袁盛依舊拱手應命,下去傳令。
這便是血賁軍的鐵血紀律,無多疑,只有執行。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個人因素,比如袁盛發自內心的對葉涼敬畏。
而這一修整亦是當真修整到了夜半。
當得夜半時空,萬籟俱寂,葉涼也從盤膝閉目變成了躺地休息,那袁盛、晁關等人也都是躺下閉目沉睡,好似爲解去一天的疲累。
那一刻,所處之地,星辰璀璨,蟲鳴悅耳。
似所有的人,都在這一個美好的夜裡,盡情的放鬆了開去。
不過,在這一時刻,有着一道鬼祟的身影,陡然從那羣沉睡的血賁軍衆人之中站起,其似警惕的張望了衆人一眼後,快速的朝着那一旁的小道竄去,入得了一片林間。
旋即,他從懷中掏出一隻閃爍着熒熒青光,彷如青鳥的靈物,便猛地朝上一甩,令其朝着那黑暗的蒼穹飛掠而去。
唰...
然而,那青鳥才飛出小許距離,便是有着一道壯碩的身影直接從斜地裡閃出,躍上半空,將那青鳥直接抓握在了手上。
見到這一幕,那名男子整個人都是心頭一震,那雙眸更是有着幾分懼意顯現。
“劉勇,大半夜,你不好好休息,跑這來是做什麼?”
手上緊捏着那隻青鳥,熊罡雙目如炬,死死的盯着眼前放鳥的劉勇。
“副...副統。”
未料到自己的舉動竟會被熊罡發現,那劉勇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了片刻後,緩神道:“我只是來小解一下。”
“小解?”
忍不住輕哼一聲,熊罡手掌高高舉起,道:“那這隻青鳥又是怎麼回事?”
這...
心臟似因緊張而狂跳,劉勇嚥了口唾沫後,尷尬的笑道:“副統,你有所不知,這在我們家鄉如果死人太多,怨氣會比較重,所以會放一隻青鳥,以帶着亡魂昇天。”
“是嗎?”
反語一問,熊罡捏着青鳥的嘴,手中玄力涌動,強硬的逼出了一張薄薄蘊含着玄力的紙張後,他握着那紙張,道:“那請你告訴我,這又是什麼?”
他很清楚,這紙張之上,必然是記錄着今日之事。
該死。
被熊罡直接戳穿,劉勇思緒狂轉,道:“這...只是我寫的那些亡故兄弟們的性命,希望能帶他們...”
“劉勇!”
直接出言喝斷他的話語,熊罡怒道:“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嘭...
嚇的顫抖的跪倒在了地間,劉勇哭嚷的求饒道:“副統,我錯了,我錯了,都怪我一時間利慾薰心,才做出這般對不起少主的事,你懲罰我吧,罰我吧。”
不斷的哭訴着,劉勇拼命的磕着頭。
“唉...”
雖是鐵血漢子,可在這同生共死的兄弟面前,熊罡那在素日裡冰冷鐵血的心,卻硬不起來:“少主,待我們彷如兄弟,你怎可背叛於他。”
“我該死,我不是人,我不忠不義,該千刀萬剮。”
拼命的磕着頭,劉勇哭泣道:“副統,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可,雖是低頭哭求着,他的雙目卻漸漸的變得凌厲,泛着洶涌的寒意。
他清楚,如今的熊罡有傷在身,若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而只要殺了熊罡,那這一切便過去了,沒人會想到,熊罡是他殺敵。
只會以爲,是還沒被清繳完的匪寇餘孽,亦或者是葉沐嶸和穆恪派的人。
可惜,他卻不知道,熊罡在他跪下哭泣的那一剎,便失去了那對他的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