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葉涼正欲出語拒絕,那琴沁卻陡然衝他喊了一語:“葉涼。”
“嗯?”
就在葉涼側頭朝她看去,似有幾分困惑之意時,琴沁那清傲的面頰,難得露出了一抹小女孩般的調皮笑意。
而後,她不待他反應,直接伸出玉手,將他的手拉過,一把按在了那緣生石上,打趣道:“就讓我們來試試,我們兩兄弟有沒有緣分。”
這丫頭...
葉涼看得她那似恢復素日灑然性子的模樣,倒是淡笑着搖了搖頭,未多想。
嗡...
手落於石、點點紅光溢散而起,似是顯示着緣生。
琴沁看得那照映得她玉面微紅的光點,不由露出了一抹笑顏:看來,我和你終究還是有緣的,葉涼。
可她在這般欣喜之時,卻是未曾注意到,那一直笑顏的離老,笑意因此景而消散,換上的是皺眉不語,面色沉重。
一旁,葉涼望着這紅光點點的巨石,忍不住道:“這石頭...”
“好了,葉涼。”
似生怕他說出什麼不開心的話來,琴沁直接將他的話語,打斷道:“我該走了。”
“走?”葉涼不由一愣。
“嗯。”
琴沁輕點螓首,與葉涼和離老,走回那攤子處後。
她回首看向葉涼,清傲的面頰透出幾許柔情:“謝謝你葉涼,謝謝你陪我走過這七天,溫柔待我這七天。”
“我的事辦完了,可以走了。”
辦好了?
葉涼一愣,臉面盡是不解:這一路上,她不是一直和我一起麼?何時又辦完了?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下意識的客套道:“不再多待幾天麼?”
“不了。”
琴沁輕搖螓首,柔而笑語:“於我來說,七天剛好,剛好一個週期。”
七巧之心,七七輪轉,足矣。
“姑娘。”
離老站於攤子後,忽然道:“在你離去前,可否看老夫一紙卦書。”
“離老,還會算命?”琴沁微微一愣。
“略懂一二。”
離老亦不管琴沁願不願意,直接看向一旁的葉涼,道:“還請公子暫退一旁,容老朽爲這位姑娘獨算一卦,老朽保證不取分文。”
聞言,葉涼似想給琴沁多留些時辰,當即便善解人意的淡笑點頭,退至了一旁。
待得他退避而開,離老無半點猶疑,提筆便是於一張紅紙之上,寫下了一語,遞給了琴沁。
當得琴沁接過那紙張,那一行顯眼之字,亦是映入了她的眼簾:“此情相系,或成悲情;此途若去,(或)許成絕路。”
“唯有放情忘心,方能撥雲見月,死中得生。”
“姑娘,三思。”離老看得琴沁看完,黛眉微蹙的模樣,勸語道。
“謝謝你,離老。”
琴沁心緒微還,感謝一語後,她瞥眼看向一旁,背對着她,等待着的葉涼,眼眸柔情而堅定:“我想此生我是放不下了,希望來生,能夠做到吧。”
話落,她不待離老出語,便是騰身而起,化爲一道流光,朝着遠處飛掠而去,只留下一悠悠之語,傳蕩於此:“縱使前塵無路,我亦無悔。”
“唉...癡兒...癡兒...”離老搖首嘆語。
與此同時,那聽得琴沁這無端之語的葉涼,亦是轉過身,看得了她離去的背影:“走了?”
如此微愣,他踏步走至那攤子前,看向那收拾東西欲離開的離老,道:“離老,你剛纔給她算出什麼卦了?她怎麼一聲不響就走了。”
“不可說,不可說。”離老搖首道。
“好吧。”
葉涼並未多想,便欲掏錢付了那姻緣牌和算卦的錢,可他才掏,那離老便出語道:“不用給了,她已經留下了。”
說着,離老以首示意了一下那不知何時放於攤子上的錢。
“這倒符合她的性子。”葉涼淡笑:那絕不佔人半點便宜的性子。
“是個好姑娘啊。”
離老感慨着,拿出一塊與姻緣牌有些相似的木牌,遞給葉涼道:“倘若有一天,她當真遇到了性命之危或瀕死難救之時,你便拿着這塊木牌來此地尋我。”
“或許,方可保她一命,否則的話...”
他搖了搖頭,挑起了那扁擔,略帶感嘆的直接踏步而走:“唉...人不在...命休矣...”
面對他的話語,葉涼僅是淡笑着搖了搖頭,只當是鄉野愚民的亂神之語,並未如何放於心上。
咻...
然而,就在他淡笑時,一道淡淡的流光陡然射掠而來,旋即,他直接伸手抓握於手中,亦是看得了一塊刻畫別緻的方圓木令,於流光中顯現。
“這...”
葉涼眉頭微皺,不解之色剛起,那離老的聲音便是悠悠傳來:“你人還不錯,這塊木令是我贈予你的,不久之後,你將會有一場生死之劫。”
“那劫,不僅僅會影響到你,亦會影響到你所愛之人,你若到時想避之,那便在木令主動碎裂之時,來此地尋我吧。”
我的生死之劫?還會影響到我愛的人?亦就是說,會害死師父?
心頭呢喃一語,葉涼擡首朝着那離老的方向望去,想問個清楚明白,可是,當他擡頭再望之時,那悠悠古道,哪還有離老的身影。
那雲蹤莫測的模樣,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不見了?”
葉涼眉頭微皺:在我的神識感知下,他竟然能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
難道,他是隱世的修玄強者?可若是,爲何我與琴沁都半點未感應出來?
想及此,他看向一旁那出語‘嘲諷’過離老的那攤販,問道:“老先生,不知你可知離老住哪?”
“他?”那攤販搖了搖頭:“他就是個行蹤莫測的怪老頭,誰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更加不知道他住在哪裡。”
“神秘的很。”
說着,攤販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道:“小兄弟,你不用把他的話放心上,他就是個神棍,說的話當不得真。”
聽得他那真誠的寬心之語,葉涼點了點頭:“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話落,他將那木牌和木令收起,似把離老的話拋諸了腦後,朝着茶樓歸去。
...
遠處,山間古道上。
那前一刻還於鎮內的離老,此刻已然挑着那扁擔於雲霧繚繞的山腰上,悠悠而走。
“師父,那緣生石,明明不是已經亮了麼?爲什麼,徒兒卻看見你不似往常那般欣喜啊?”
在離老的身旁,兩名穿着紅肚兜,扎着沖天辮,赤着那清潤小腳的孩童中,其中一名忍不住問道。
“唉...”
離老感嘆着,搖着手道:“執拗之情,執拗之情啊。”
“什麼是執拗之情啊,師父。”那名孩童再度問語道。
“師弟,這你就不懂了吧。”
另一名孩童邊吃着糖葫蘆,邊老神在在道:“這緣生石,是有緣且心意相通之人,才能夠觸發的。”
“但是,倘若其中一人癡情摯愛的可影響緣生緣滅,可纏繞三生萬世,那縱使另一人不與她心意相通,亦能使得發緣生石發光。”
他舔了口糖葫蘆道:“剛纔那姐姐,就是這情況,也就是那所謂的執拗之情了。”
“哦。”師弟瞭然點頭。
“還有...”師兄道:“師父說過,凡執拗之情,基本上不會有好下場的。”
“啊?”師弟看向那離老道:“那師父,那大姐姐會死麼?”
“會嗎?我看那姐姐的實力似乎不弱哎,這一方世界,還有誰能輕殺的了他嗎?”那師兄吃着糖葫蘆亦是不解。
聽得他的話,離老還未言語,那師弟便搖首道:“不不,那姐姐雖然強,可是這一方界域,比她強的,還是有的。”
他輕允着清嫩的小手指,道:“就像那什麼女帝瑤止、魔符大帝,還有那什麼葉什麼擎天的似乎都挺厲害的。”
“有麼?”師兄嘴中咀嚼着兩顆大糖葫蘆,看向離老天真問語:“師父,這些人真的很厲害嗎?”
離老淡淡一笑:“算是一羣還不錯的娃兒吧。”
“哦哦哦...”
師兄弟倆齊齊點了點頭後,又陡然想起什麼,迴歸主題的同聲而語:“師父師父,反正那姐姐人挺好的,能不要她死麼?”
“緣生緣滅,皆爲她的命數。”
離老看了眼那山下的婪武鎮,意味深長的吐了一語後。
他回過頭,繼續朝前而走,漸漸消失於雲霧之中,只留下意味深長之語,於此地傳蕩:“皆是苦命兒,奈何相思情。”
“前路命難測,來尋一線生...”
那話語之中,亦是很明顯的在說:若想尋得一線生機,只能來此地尋他了。
感謝摔不碎的玻璃心、只屬於你的傻呆呆的每天打賞,默默感動一下。另:最近在調整狀態,已經有些調整過來了,接下去,我會盡量在有靈感的情況下,多碼點,爭取過兩天給大家小爆發一下,當彌補。(感謝你們的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