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就在他們離去些許時間後,此地陸續有着數十道流光飛掠而來,於此地上空停落而下。
緊接着,那穆元海與董蓮芳等人亦是從流光之中顯現而出。
而後,穆元海神色凝重的凝望着遠處那雖是綠蔭蔥蔥,卻透着濃濃妖邪之感的連綿山林,對着身旁董蓮芳吐語道:“接下去之地,是棘獸域,我們不能再追了。”
“什麼棘獸域,爲何不能再追?”董蓮芳玉面陰沉,顯然因之前被葉涼所傷、所逃,以及葉蒼玄一道殘魂給拖了時辰,而有些心情煩躁。
“董門主有所不知,這棘獸域是我祁涯道洲的一處妖地,此地匯聚了近乎整個祁涯道洲的妖族,他們佔據之地,聚而共生,並且...”
穆元海面色肅然:“他們極爲團結排外,尤其是對棘獸域外的人族,頗爲敵視,我等若是這般貿貿然然衝入其中,怕會引起他們的敵意,起戰殺衝突。”
“哼。”
董蓮芳粉鼻輕哼,一臉不屑:“不過一羣下九流的卑/賤妖邪,膽小如鼠的匯聚一堂,以求自保罷了,又有何可懼。”
“曾經我亦是如此認爲的,只是後來,當各大皇朝數批大軍,派人想進入其中,清剿此內妖族,以佔領此地,還此地‘太平’,卻非但未成,還全軍覆沒,無一生還後。”
穆元海神色凝重:“我祁涯道洲之人,才漸漸知曉,這棘獸域內,盤踞的妖族,不可小覷。”
“就你們這大洲上的皇族,所派之人,能有何能力。”董蓮芳倨傲吐語,半點未給穆元海留顏面。
聞言,穆元海倒並無半點氣色,僅是面色沉重不減,道:“董門主所言無錯,只是,董門主不知,當年爲清剿此地,收其土地,不僅僅是各大皇朝出兵了。”
“在各大皇朝戰敗後,可還恭請了祁涯道洲的掌管人出面,想助衆人清妖退離,以還此地人族界域之地,可是...”
“可是什麼?”董蓮芳看得他停頓未言,主動追問。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那入得此地的大能尊者,會將其內的妖族盡皆清剿之時,那大能卻並未起一戰一戈。”
穆元海眉頭深鎖:“並且,待其出來後,還告之衆人,以後棘獸域便歸那些妖族所有,任何人不得再攻,雙方罷手言和,以息兵戈。”
“否則,若再惹,那一切後果,便是衆皇朝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那話語之中,充斥着濃濃的忌憚與畏懼。
“什麼!?你是說,連擎皇宮的那位鎮守祁涯道洲的大能,都未敢對此地內的妖族動手?”董蓮芳終是露出驚愕之色。
“是的。”
穆元海點點頭。
“這棘獸域內的妖族,竟然能夠連鎮守大洲的尊者都不敢輕惹,賣其薄面。”董蓮芳柳眉深蹙,神色凝重。
她是清楚的,這些被派於各洲鎮守或暫管的大能,實力雖是有強有弱,但是再弱都應當有真聖實力。
畢竟,只有實力夠強,縱使他們人不在,亦有威名可震懾,而且,從實際上說,這些人不在的時日,遠多於在大洲鎮守的時日,如此實力的威名自當更爲重要了。
想及此,董蓮芳嬌容略有些難看:“如此,豈不是代表,這棘獸域內的妖族,起碼爲真聖,乃至以上?”
“報!!!”
就在穆元海欲附和時,一道焦急的喊語陡然傳蕩而起,緊接着,一名身着染血甲冑的將士,面色難看的飛掠至穆元海等人身前,拱手道:“稟告王爺...”
“我...我等在下面,發現顧柏殤等大人了。”
“既然發現了,那讓他們上來見本王便是了,又何須如此一驚一乍。”穆元海皺眉不悅。
那將士聽得他的話語,額間冒汗,有些被嚇得結結巴巴道:“王...王爺,他...他們都死了。”
“你說什麼!?”
穆元海面色一變:“他們都死了!?”
“是的。”
悠悠的回語響起,那似查驗歸來的盛淳,飛至他們的身前,神色沉重:“而且,似乎是一招皆斃。”
“你說他們是被一招滅殺?”董蓮芳柳眉緊皺。
“是的。”盛淳恭敬回語。
聽得此,董蓮芳那心頭終是愈加凝重而起,她可是清楚,那些梵衣門弟子的實力,能夠一招盡滅這些弟子的,那這實力絕不容小覷。
想及此,她那擡首凝望着遠處那一望無盡叢林的嬌容,陰沉的有些滴出水來:“難道,這裡面的,當真是真聖乃至神皇強者?”
可以說,未知的事物,給人的恐怖感,會習慣性的讓人多增添幾分。
眼下董蓮芳就是在穆元海以及顧柏殤等人死亡的渲染下,對那一片神秘的迷霧叢林,生出了更多未知的畏懼。
令她不敢輕跨雷池。
“董門主。”
穆元海看得董蓮芳那面色陰沉,不言不語的模樣,拱手道:“我看,這些人的死,十有八九是那棘獸域的妖族大尊所爲,所以,我等還是速速退去。”
“以免惹了那大尊,殃及自身吧。”
他現在有了顧柏殤等人的前車之鑑,對這棘獸域亦是更爲忌憚,忌憚到完全不在乎顧柏殤等人的死亡,只求自保。
“吾兒大仇未報,我怎能輕易退去。”
董蓮芳雖然心中亦懼,但是一想到,沒能親手誅殺葉涼,她就是心有不甘。
“滾!”
她這話語剛落,穆元海正欲勸語,一道似裹挾着沖天妖邪之氣的震天之語,似如滾滾雷霆,於遠處傳蕩而來,蕩於此地。
蕩得那除穆元海等人的寥寥幾人外,皆是人仰馬翻,吐血落地。
甚至,縱使是穆元海與董蓮芳都是在這蘊含着滕濤玄力的震語下,有些氣血翻涌,胸中不適。
“好強悍的玄力!”
董蓮芳玉面微變。
雖然,這道玄力有故意隱藏實力,但是,她已然感受出來了,這玄力之威,不下於梵衣門的門主。
亦就是說,此妖實力最起碼就是真聖以上。
想及此,董蓮芳心頭的畏懼之意,再度升騰,不敢再生進域之心。
畢竟,於她來說,她是想幫葉涼報仇,但是,爲報仇賠上她自己的命,可是不值。
與此同時,那穆元海頗爲恭敬的踏前拱手道:“前輩,我等無意冒犯,只是我等在追擊一名喪盡天良、無惡不作的大盜...”
“我等怕他逃入棘獸域,爲禍獸域安寧,這纔來此擾了前輩隱居清修。”
那話語說的漂亮圓滑,倒是頗爲聰明。
“凡敢踏入棘獸域之人,皆已被我轟成血沫,無人可爲禍。”
那妖聲之主,道:“你等若再不滾,我便將你等視作之前那些踏入棘獸域的小子處理,就地轟殺!”
“是是是,我等立刻便走,立刻便走。”
恭敬的應語一言,穆元海轉而對着那董蓮芳,道:“我看,按照那棘獸域內的妖獸所言,葉涼幾人,十有八九是被他給轟成血沫了。”
“既然如此,目的總算達成,我等便撤吧,否則,若是惹惱了他,可得不償失了。”
那勸離的話語裡,忌憚之色明顯。
聞言,董蓮芳清眸死死的凝視着那一望無盡的綠蔭迷林,心頭波瀾升騰:“若依其所言,葉涼當真死於其內,那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而且...”
“今日,他遭我如此心身殘虐,縱使其活下來,想來亦是廢人了。”
在她看來,她此次對葉涼的重擊,足可讓葉涼瀕死而廢,再加上那精神上的摧殘折磨,他恢復元氣,渡過此心結的機率,太低了。
想及此,董蓮芳終是一拂袖,飛掠離去:“撤!”
有了她的領頭離去,穆元海亦是未有猶疑,大手一揮,直接帶着衆人匆匆離開了此地,以保全自身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