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聽此,那早已磨刀霍霍,準備斬下穆元海狗頭,得以回北涼炫耀的那北涼將士,亦是無半點猶疑,提起那寒刀,便是不顧穆元海的叫喊,對其頭顱劈砍而去。
嗡...
然而,就在那寒刀即將砍中之時,一股浩蕩的天地乾坤之力,陡然籠罩於那將士的身軀之上,將其體軀給凝滯在了當場,使得那揮下的寒刀,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之中。
緊接着,一道悠悠之語,亦是於那蒼穹之上,響蕩而來:“得饒人處且饒人,小世子何必趕盡殺絕。”
“什麼人!?”葉涼猛地側轉過身,朝着蒼穹之上,那聲音所傳之處望去。
下一刻,在衆人的注視下,一道身着通體銀灰,金線勾勒點綴的異獸長袍,面容略顯枯槁,雙眸彷如鷹隼,透着內斂金光,渾身透着華貴之韻。
卻又帶着幾分飽經滄桑之感的老者,於縹緲浮雲之中,緩緩顯現而出。
落於那府院上空。
“皇族二長老,孔邧!”
那在場衆人面色一變,失聲吐語。
而後,那反應過來的衆人,表情瞬間分成兩波,一波以南雲王府爲首覺得,孔邧來此,或許南雲王便有救,他們便有救了。
另一部分,北涼將士則是神色凝重,覺得無事不登三寶殿,孔邧在這個時候出現,似乎有些不妙。
倒是葉涼則是神色依舊泰然,似無半點波瀾的看向那孔邧,氣勢不減道:“孔長老,是想替穆元海出頭?”
與此同時,那穆元海亦是急切萬分的對着孔邧求救道:“孔長老,這小子大逆不道,要殺我,你快救我,快救我。”
面對二人的言語,孔邧在衆人屏息凝神的緊張關注下,對着葉涼淡淡一笑道:“小世子誤會了,在下與南雲王私交不深,還未好到,要替他出頭的份上。”
聽得此語,那穆元海等南雲王府衆人的面頰之上,皆是蒙上一層絕望之色,而北涼諸將則皆是鬆了口氣。
畢竟,皇族大長老和二長老可是皇族至強存在,實力可與祁皇媲美,是極可能已入聖者的(這是他們從當初那半步虛聖,七長老邱欽山判斷而來)。
再加上其身後現在實力不明的南祁皇族,此種種看來,以現在的狀態,自然是能不槓上,便不槓上爲好。
然而,就在此時,那孔邧話鋒微轉,再度吐語:“在下來此,只是來對南雲王,下祁皇聖旨的。”
對南雲王下旨?
在場衆人無不面露困惑:這南雲王都兵敗要死了,還下什麼旨?
似將衆人的困惑盡收眼底,孔邧一副淡然之態,從袖袍之中取出那龍騰金銘的聖旨,展開肅然而讀:“因南雲王穆元海,無上令許可,以一己私心,胡亂征伐。”
“致皇朝境內,戰戈四起、生靈塗炭,所以,就此革去穆元海南雲王王侯之位,並隨二長老孔邧回皇城受審,若有違逆,立斬無赦!”
這...
在場衆人聽得此聖旨之上的內容,皆是面露訝異:要帶回皇城審訊?
如此宣讀完聖旨,孔邧看向那葉涼,淡笑道:“小世子,這是祁皇之令,便勞煩你將南雲王交於老朽,老朽亦好將其帶回受審、交差。”
說着,他似生怕葉涼拒絕般,主動說道:“小世子且可放心,待老朽將南雲王帶回皇朝,祁皇定會還你們北涼一個公道,給你們個好的交代。”
面對孔邧的話語,葉涼似答非答的反問道:“請問孔長老,祁皇此次給了你多少兵馬,來擒拿穆元海。”
被葉涼這突如其來的問語問的一愣,孔邧還是直言道:“祁皇怕穆元海反抗,所以特地命老朽帶一萬天祁軍,以防一萬。”
“呵...一萬天祁軍,就想擒拿南雲王?”葉涼直言不諱:“我倒想問問,是祁皇真的蠢到,覺得南雲王府實力孱弱到一萬天祁軍就可鎮壓,還是...”
“祁皇早就知曉,南雲會敗,所以,讓孔長老在這個時候出現,拿着這所謂的聖旨,來救人?”
他這一語出,那在場衆人皆是反應過來,察覺出不對。
畢竟,一萬將士在正常情況下,根本對付不了南雲王府,既然對付不了,祁皇還讓孔邧跑過來,擒人,還說出反抗殺無赦這種話,未免有些假了。
而且孔邧出現的時間有那麼巧。
這着實不讓人覺得,孔邧這不是要抓穆元海,而是要救走穆元海了。
“葉涼世子,此話何意?”孔邧面色在一瞬微變後,恢復平靜道。
“我都說的那麼直白了,孔長老難道還聽不懂麼?”
反問一語,葉涼神色淡漠,無情且霸道無匹的說道:“總之,今天,穆元海的人頭,我葉涼拿定了,誰也休想阻我!”
“你是想抗旨!?”孔邧臉色終是下沉。
“哈哈哈...”
陡然仰頭一笑,葉涼猛地回穩頭,目光射出兩道實質性的寒芒,直射孔邧道:“我就想知道,我北涼被打的節節敗退,王府危及難保的時候,你們這些所謂皇族在哪?”
“我北涼子民被他們南雲屠戮的時候,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皇族,又在哪?而現在,我北涼反攻南雲,殺入南雲王府,要砍下這禍首頭顱的時候,你們卻出來了?”
他眼眸透散着銀芒,氣勢睥睨無雙:“如此,你覺得,我應該聽的你麼?”
似被葉涼一言一語問的面色難看,孔邧辯解道:“當時祁皇爲他事所擾,無暇顧及其它,所以...”
“哈哈哈,好一句無暇顧及其它...”
朗笑打斷孔邧的話語,葉涼笑意陡然凝滯,雙眸透散着凌冽的寒光,對着孔邧道:“就是因爲你一句,無暇顧及其它,你知道,死了我多少北涼將士?”
“又死了我多少至親至重之人?”
尤其是周薇和詭離的死,對他來說,打擊真的很大。
一語至此,他一把拿過那將士的手中寒刀,似傲世八方,臨威天下般,對着孔邧道:“我告訴你,今天,你這狗屁聖旨,我葉涼,是逆定了!”
語落,他踏步走至那穆元海的身後,不帶半點猶疑的一刀砍下那穆元海的頭顱,得以那頭顱落,鮮血濺蒼穹。
隨着那頭顱染塵帶血的滾落於地,葉涼手中染血寒刀一震,氣勢無雙的看向那色變盛怒的孔邧,爭鋒而語:“我倒要看看...”
“你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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