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麻煩了。”
當得絕秩那蘊含着徹骨深幽的問語,於其嘴中悠悠吐出時,那本就心中承受着萬載壓力的蒙武、段欽雷等人皆是心頭一震。
一股不祥的悚然之感,於背脊騰昇而起。
旋即,那抱着沫鹿的宛兒率先反應而過,主動解釋道:“這位大人,你聽錯了,剛纔阿沫說的是...”
“你閉嘴,我未問你,你休得出言,否則,本月尊這就讓你下黃泉。”絕秩面透殺意,語調含煞的打斷一語後。
他直接踏步走至那沫鹿的身前,看向那似有幾分怯意的沫鹿,故作平和而問:“小姑娘,你剛纔,說你的爹爹叫什麼?”
“而他,又在哪?”
咚咚...咚咚...
蒙武、段欽雷以及許靈花等人看得此景,皆是玄手緊握,背脊淌汗,屏息凝神的看向那沫鹿,心中不住打着那緊張的急鼓:“不要說,千萬不要說...”
他們清楚,一旦說了,一切前功盡棄不說,連段家、蒙武等人都會被拉入此死局之中了。
一旁,那本還帶着假笑的李承虞,以及那一直面骨陰冷的戚血骨等人,亦皆是收斂神情,將目光死死地凝聚於沫鹿身上。
似打算等她吐出之前那模糊之語,確定一切後,動手擒人。
‘呼...’
那一刻,在場包括那些圍觀的衆人,都是將目光,齊聚於沫鹿那嬌小的身軀之上,一時間,此地無比的寂靜,寂靜到那清幽的山風,衆人的呼吸...
都是清晰在耳。
而在衆人如此目光齊聚下,那沫鹿似怯懦的看了看宛兒等人,又看了看那緊張凝視着她的許靈花,終是轉而看向那笑看向她的絕秩,張了張小口,道:“我爹爹,他叫...”
“葉亮。”
呼...
聽得她這一語,那原本緊張,都已然做好決戰準備的段欽雷、蒙武等人心頭皆是重重的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這丫頭,還算是聰明...”
聞言,絕秩眼眸掠過一抹陰邪後,意味深長的問道:“哦?你確定,你說的是,葉亮爹爹?”
“是的。”
沫鹿小手似有些緊張的抓着那宛兒的皓腕,點了點蔥首。
“原來是這樣,那倒是我聽錯了。”
絕秩似放下殺心般,散去了所有殺意,並淡笑着轉身,後退了幾步,踏至那沫鹿掉於地間的玉物之處,彎腰將其撿起。
而後,他回穩過身,走回那沫鹿身前,似好心的將那玉物交給沫鹿,溫柔道:“小妹妹,以後東西可得保管好,可千萬別再丟了。”
“嗯,謝謝大叔。”
沫鹿看得他那溫柔、心善的模樣,小臉之上原本的緊張、膽怯漸漸消散,換上了孩童的天真笑顏,感謝的點首道:“阿沫以後,一定不會把這東西弄丟了。”
“真是乖巧的丫頭。”絕秩笑着,似想起什麼般,取出一份糖果吃食,遞給沫鹿道:“對了,我這有些好吃的糖果,你路上拿着吃吧。”
“不行的,阿孃說過,不能隨便拿別人吃的東西的。”沫鹿看着那品相極好,令人垂涎欲滴的糖果,邊咬着小手指,邊搖首拒絕。
“放心吧,只是些普通的小點心,沒事的。”
絕秩笑得溫柔:“悄悄告訴你,這可是大叔的妻子做的哦,很多孩童都喜歡吃呢。”
“真的麼?”
沫鹿似有些嘴饞,忍不住擡首看向那宛兒,道:“那...宛兒姐姐,阿沫能吃一顆麼?”
宛兒看得她那撲閃着大眼睛的天真模樣,又看了看那忽然溫柔無比,不知打什麼主意的絕秩,不由強顏而笑,道:“阿沫,若喜歡吃,那便吃吧。”
她清楚,若定不讓沫鹿吃,反倒會引起絕秩的懷疑。
“謝謝宛兒姐姐。”
沫鹿雀躍的感謝一語後,她直接伸過那小手,拿過那絕秩掌心的糖果,開心的嚼咬起來:“嗯,好甜,好好吃...”
“喜歡吃,那便多吃幾顆。”絕秩笑道。
“真的可以麼?”沫鹿撲閃着那烏溜溜的黑眸。
“嗯,吃吧,沒事,大叔這還有很多呢。”絕秩道。
“那...阿沫就不客氣啦。”
沫鹿拿起那糖果一顆一顆的吃着,吃得那眉眼笑成了月牙,似是歡喜無比。
不過,她開心,那一旁的段欽雷、蒙武等人則是緊張到了極點,雖然,他們不清楚絕秩是抽什麼瘋,但是他們確定,其一定沒安好心。
只是如今的他們又無法做什麼,只能心情沉重的凝神以觀了。
就在段欽雷、許靈花等人緊張,圍觀之人困惑時,那一直溫和以笑的絕秩,看着那吃得開心的沫鹿,似寵溺般的說道:“慢點吃,還有...”
“到時,還可給你拿些回去,給你的葉涼爹爹和你那阿孃吃。”
“真的麼?”
那似已然完全卸下心防的沫鹿,下意識的停下吃手中糖果,對着絕秩,興奮而無心機的直接問道:“大叔真的可以讓阿沫拿那麼好吃的果子,回去給葉涼爹爹和阿孃吃麼?”
不好!中計了!
段欽雷、宛兒以及那看似靜觀,實則靜等的許靈花等人,皆是神色一變。
他們現在終是明白,絕秩從始至終就沒相信過沫鹿的話,他根本就是在故意裝好人,以卸下沫鹿的心防,然後套出他想要的話。
畢竟,孩童不似大人,其不記仇、心機亦不深,容易被小事物滿足,而輕易敞開心扉,套出話語。
果然,當得絕秩聽得沫鹿此語時,那臉上看似和善的笑意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那陰沉詭寒的笑。
他那凝看着似還未察覺,依舊自顧自吃食的沫鹿眼眸裡,漸漸透出縷縷猙獰的殺芒,嘴角皮肉輕扯:“嗯,會的...”
“大叔,不止會讓你帶這些點心,回去給你那葉涼爹爹吃,還會...”
他深眸涌動着邪異的光芒,似對沫鹿有着不安之心:“讓你帶一份,你爹爹見了一定會喜歡的大厚禮,給你爹爹呢。”
“真的麼?大叔還給爹爹準備禮物了麼?”沫鹿似還未反應過來,天真而問。
“對,是一種名叫阿沫肉包的禮物。”絕秩皮笑肉不笑道。
人/肉包子!
段欽雷、宛兒以及那在場圍觀之人,皆是神色一變,心頭下意識的便是升騰起此詞。
尤其是段欽雷等人與李家打交道許久,可是非常清楚絕秩這瘋子的爲人,那是真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殘忍惡人。
所以,當喪弟的絕秩,對一孩童說出此惡毒之語時,他們依舊毫不懷疑那話語的真實性。
“哇,還是用阿沫名字命名的禮物麼。”
沫鹿似還未察覺般,烏溜溜的黑眸透着期待的光芒,雀躍無比的對着絕秩說道:“那大叔,阿沫要看,阿沫要看...”
“好,那大叔這便帶你看。”
絕秩邊緩緩伸過手,欲將沫鹿直接抱過,邊眸透陰毒的邪光:帶你看看,阿沫肉包,是怎麼做的!
感謝176尾號7508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