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煙霧繚繞,天地虛茫。
恐怖的響聲把衆人淹沒,在那一瞬間,天地似乎失色,沒有了聲音。
“我們還活着……”
一道道身影回過神來,他們最多隻是被那股可怕的波動震傷,生命並沒有受到威脅。
“你們看那!”
有驚聲傳來,衆人擡頭望去,不由震撼,只見天空破開一個巨大的洞,宛如被生生地挖去一塊,虛空大洞之中,有可怕的力量在瀰漫。
那是雷火之靈爆炸留下來的痕跡還是被那男子的神通生生割開?
羽聰、雨芷柔等人一笑,烏姬等人也面面相視。
“竟然擋下了易瑲的雷火之靈,不可思議……”幽觀沉吟聲到,那是接近極致之力的雷火,兩者融合,其中的威力可以說是毀天滅地,連他們這種太古兇靈都要忌憚。
“真是可怕的神通。”安天逝笑道,身上雖然有一些傷勢,但是一身氣息沒有明顯的波動。
“有趣……”
易瑲臉色冰寒,身上的氣息並未消散,而是隨着怒氣變得愈加可怕。
一瞬間,場面的氣氛變得十分凝重,衝突與廝殺隨時可能會再起。
特別是先前想要強闖遺蹟的那幾人人,不由都緊張起來,僅是一位太古兇靈血脈的後裔便險些讓他們全軍覆沒。
“易瑲。”
站立在遺蹟入口之前的白衣男子淡淡開口,結束了這場衝突。
易瑲的怒火仍未消,“皓一,把這些入侵者殺光便是!何必要放過他們?”
“如今並非生事的時候。”白衣男子搖搖頭。
烏姬等人從遠處飛來,“皓一說的沒錯,如今……”
烏姬看向白衣男子,臉上焦慮起來。
皓一說道,“此事我已知曉,邪樹甦醒,非同小可,那顆邪樹乃是界外生物,生命力極爲頑強,尋常的手段對付不了它。”
“那兄臺可有辦法?我等願意出一份力。”南宮尚天說道。
邪樹出世,這已經不只是天虛界的問題,還會關乎到九州的安危,如今九州與魔界的關係已經陷入一個十分危緊的狀況,不能夠出現一絲的漏洞。
皓一搖搖頭,“如果那顆邪樹完全甦醒過來,它的力量將會超越神道境界,就算是我們這裡所有人一起聯手也對付不了它。”
“便沒有什麼可以剋制那顆邪樹的方法嗎?”雨芷柔問道。
皓一沉思一會兒,“有。”
羽聰等人心神一動,等着他說下去。
“我所看守的這片遺蹟乃是太古兇靈的埋骨之地,裡邊有對付那顆邪樹的辦法。”
白衣男子向衆人看去,臉色平淡。
另一旁,易瑲、幽觀等人神色忽然變得犀利起來,雙眸深處有兇光閃現,這裡是太古兇靈的葬身地,也是他們的祖地,是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一個地方,也是那些外來者最想進去的一個地方。
安天逝不由開口,“我們竟然答應了一起對付邪樹,那便以邪樹爲重,不會在各位的祖地之中亂來。”
太古兇靈的埋骨地,其中不知道蘊含怎樣的造化,可能還會有太古兇靈的傳承等,可讓人一飛中天。
但是如今這個局面,並非是跟太古遺族起衝突的時候。
皓一搖搖頭,“裡面並非各位想象的那般,而是十分兇險的存在,雖然是我等先祖的葬身地,但是連我等進去亦是兇險萬分,一不小心便可能會丟掉性命。”
羽聰跟雨芷柔對視一眼。
羽聰沉吟,“所以,你纔會守在這裡?目的並非是不讓外人進去,而是避免那些人白白進去送死?”
這白衣男子守在遺蹟入口處,想要進入遺蹟的人都需要接下白衣男子一招才能夠通過,其中的緣由竟然是這般?!
易瑲冷哼一聲,面容桀驁,犀利的眸子從一道道身影身上掃過,“我可沒有皓一那般仁慈,這些人想進便進,最後也不過是送死罷了,省得還需要我們動手。”
先前沒有能夠進入遺蹟之中的那些人心中一震,這方遺蹟真的有那般可怕?他們沒有能夠接下那白衣男子一招,被對方抵擋在外,如今看來這對他們來說還是一件好事了?
“這片遺蹟太過兇險,所以進入其中的人不能夠太多。而且外邊也需要有人看着那顆邪樹,那顆邪樹需要生靈作爲養分,決不能夠讓它屠殺更多的生靈,易瑲、烏姬,你們幾人留在外邊看着那顆邪樹的情況。”白衣男子說道。
“好!”烏姬、幽觀等人頷首。
“我進去吧。”
羽聰輕呼一口氣,向南宮尚天幾人說道,此番陪同太古遺族的人進入遺蹟之中,主要出手的並非他們,而且外邊還需要有人出面,帶領九州衆人對付那顆邪樹,雨芷柔是九州的神女,南宮尚天是天道三大家的傳人,安天逝是紫洲學府培養的天才,他們在九州年輕一輩之中都有莫大的人氣,在場四人的身份當中,他進去是最合適的。
南宮尚天跟安天逝對視一眼,沒有開口。
雨芷柔忽然一笑,女子絕美的容顏讓天邊的光芒都黯淡下來,“……好,那你要小心。”
羽聰一怔,笑道,“放心。”
“此番我進入祖地之中,這裡便不再需要人守着了。”皓一對烏姬等人說道,此次祖地之行可能會發生變故,遺蹟的附近周圍都可能會變得危險,沒有他在,他不放心。
同時,這句話也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事不宜遲,那便動身吧。”
羽聰點點頭,跟着白衣男子踏入遺蹟的結界之中。
“我們也走吧,神女。”
“好。”
雨芷柔收回星眸,笑道。
……
空!
羽聰跟白衣男子出現在一片白霧茫茫的領域當中。
迷霧重重,妖光涌動。
這裡的氣氛很怪異,天空中瀰漫着濃濃的凶氣,那可怕的力量宛如要凝實一般,讓踏入這裡的生靈彷彿落入深淵之中,給人無比沉重與壓抑的感覺。
“小心。”
白衣男子的聲音傳來。
空!!
只見天空之中的雲霞似乎被什麼東西撞到,皆數散開,一股股無形的波動向着兩人盪漾而來。
羽聰心中一動,出手防禦。
嘩嘩!
然而,那些神秘的東西卻是如同刀刃一般把他的靈元護罩割破,然後便看到少年的手臂上出現一道道血痕。
呼呼!
遺蹟的深處有聲音傳來,詭異的宏光在天地間照耀,一道又一道利刃摩擦的聲音在羽聰耳邊響起,迷霧與光輝之中,一道道虛幻模糊的影子晃動,像是利刃,又像是利爪,不斷向他襲來。
“這是……”
羽聰內心驚動,只見他身旁的劍氣不斷顫動,似乎是在被一股力量消磨、吞噬。
“這片遺蹟之中埋葬着很多太古兇靈的屍骨,有一些存在生前怨氣未消,其死後的妖元便化爲怨念瀰漫在這片天地間,再者便是許多強大存在的肉身所蘊含的力量充斥在這片空間之中,種種原因,讓這裡形成了一片神秘可怕的妖元力場。”皓一說道,在他周身,有一股柔和的力量瀰漫,擋下那些妖元的入侵。
羽聰一怔,終於明白對方的一招是怎樣定義的了,如果連他的一招都接不下,那些人踏入這方天地之中,怕是連瀰漫在這片空間之中的這股妖元力場都抵抗不了,何況還有其他的危險呢?
兩人沒有走多遠,便停了下來,因爲他們的前方,有五具屍體,這幾人似乎死去沒有多久。
五具屍體倒在前方,沒有一具是完整的,皆被這片空間之中那股神秘的妖元力場割斷、撕裂,慘不忍睹。
而且羽聰發現了其中的詭異之處,那幾人身上的血液、靈元,甚至是魂魄等皆已經不在他們體內。
“這幾人……”羽聰看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向羽聰說明緣由。
“這幾人先前聯手接我一招,進入了遺蹟之中。他們投機取巧,能夠耍小聰明聯手接下我的一招,然而卻抵抗不了遺蹟之中的這股力量。”
白衣男子在遺蹟入口之前定下規則,只有能夠接下他一招的人才能夠進入其中,這件事情本無理念與對錯之分,一切都只是因爲他不想讓更多的人慘死在遺蹟當中。
對於那些無辜與無知的人,救與不救並非是他的義務或者責任,他只是一個力量的權衡,能夠接下他的一招便說明能夠在遺蹟之中抗下妖元力場的襲擊,遵守他的規則的人能夠在遺蹟之中避免更多的危險,甚至是保全性命,逾越者便是如今這個結果。
他定下規則,有人逾越規則,但是懲罰者從來都不是他,而是另有“他人”。
羽聰沉默,此刻他也無話可說。
白衣男子開口,“我守在這片遺蹟的入口,也並非都是出於好心,這片遺蹟之中有可怕的兇靈存在,這些人進來只會成爲那兇靈的養分,如果那兇靈成長起來,然後走出這片遺蹟,便會禍亂整個天虛界,這是我們不願看到的。”
白衣男子所說的兇靈並非是太古兇靈,太古種族等,而是在遺蹟之中誕生出來的邪惡兇靈,每一個死在這片遺蹟之中的生命,都會成爲那些東西的養分。
羽聰一嘆,“不管最初的目的是爲何,皓一兄守在遺蹟入口,終究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