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四人在同一日誕生，南宮家的少主是天生天之瞳開眼，但是卻因爲力量過於強大而留下缺陷，你兄長乃天生普照眼，但是卻因爲太過耀眼而奪走了你們兩人的光芒，讓你跟九真兩人顯得平平凡凡。”
“但是，其實你跟九真兩人的眼睛並不平凡，甚至不比你們的兄長差。”明吾家主說道。
明吾奕跟明吾九真兩人一震，他們的大哥天生普照眼，從小便被稱爲九州的神子，乃是九州年輕一輩之中最強大的存在之一，全靠一雙神眼，而跟大哥同胞而生的他們卻顯得很平凡，甚至開啓普照眼的時間都要比一般的同族之人要久得多。
然而如今，竟然有人說他們的眼睛不比他們的哥哥差，而且那個人還是他們的父親！
“在你們誕生的那一晚，曾有掌控因果的道人託夢與我，告訴我我女兒名爲九真！”明吾家主向紅裙女子說道。
明吾九真一怔，“九真……這是我的名字……”
明吾家主點點頭，“這不僅是你的名字，還是你眼睛的名字，九字真眼，這纔是你真正的眼睛。”
“九字真眼？”明吾九真喃呢，還是第一次聽說過。
這世間能夠被稱爲真眼的存在並不多，每一雙都蘊含着無窮的偉力。
九字真眼！
這一雙眼睛即便在太古時代，也是一種傳說之中的存在，所以如今纔會鮮爲人知。
“掌控因果的道人？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存在？”零問道。
南宮家主開口，“雖然聽起來很夢幻，但是不一定便是虛假的，傳言在開天時代之前，便是先天生靈主宰的世界，在那些先天的鴻蒙道君或者混沌星主之中，便有這樣的存在。”
明吾家主看着明吾九真，繼續說道，“那託夢的道人雖然告訴了你雙眼真正的名字，但是卻沒道明喚醒你眼睛的方法，而後，我尋找了許多的方法，查閱的大量的歷史古書，花費了整整四年的時間一直在觀察着你的雙眼，終於從你的雙眼之中發現了一些秘密。”
“什麼秘密？”明吾九真問道。
“如果你的眼睛一直無法甦醒，那便只能夠挖去，否者，你將會被雙眼的力量反噬而死！”
此話一出，除了南宮家主之外，所有人皆是一震。
“怎麼會這樣，我從未聽父親提起過！”明吾奕臉色大變，那豈不是說，他的妹妹隨時都處於危險之中？因爲那一雙眼睛隨時都會爆發。
“那豈不是說明吾三小姐的情況跟南宮少主類似？”帝芸說道。
姜神醫搖搖頭，“明吾三小姐的情況跟南宮少主還是有一些不同的，她的九字真眼並沒有甦醒，但是真眼的力量卻隨着年齡不斷增長，然而真眼沒有甦醒，便無法施展與釋放其中的力量，最後只能夠在她身體之中到達一個臨界點，然後爆發！”
衆人心中一嘆，強大的東西往往也伴隨着致命的危險，像南宮少主的天之瞳、明吾三小姐的九字真眼，便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從那個時候起我便尋到了南宮家主，我們兩人聯手，一起推演，終於尋到一絲因果。”
明吾奕忽然神色一動，已經猜出他的父親想要說什麼。
“那因果跟三妹與南宮少主有關？”
明吾家主頷首，“沒錯，我們兩人通過推算與試探，發現開啓九真真眼的辦法就在南宮少主的身上，而九真的真眼，對南宮少主來說亦是意義非凡，兩者彷彿命中註定一般，相輔相成，有無形的因果纏繞，然而……”
卻是南宮家主接了下去，這位九州的強者一嘆，“然而，兩者之中卻只能夠選擇一個。”
“只能夠選擇一個是什麼意思？”
羽聰緩緩開口，其實衆人都已經知曉答案，詢問出來只是因爲其中的無奈。
明吾九真更是緊緊咬着牙，嬌軀不斷顫抖。
“要麼把天兒的眼睛給明吾三小姐，讓真眼現世，要麼，把無法甦醒的九字真眼給天兒，成全天兒的天之瞳！”南宮家主開口，道出了他跟明吾家主兩人的謀劃。
“所以在十五年前……”
明吾九真想到了什麼，不由握住小嘴，眼中淚水流了下來，所以在十五年前，他跟她纔會在古老的聖地之中相遇，那個小男孩跟小女孩的第一次相遇，原來並不是偶然，而是一場陰謀與佈局？！
明吾家主搖搖頭，看着自己的女兒，“我們只是埋下了一顆種子，沒有那一場佈局，你們還是會相遇，這是你們的因果，就像是現在！”
就像是現在，那個少年讓天之瞳開眼，造成一雙眼睛殘廢，如今昏迷不醒，甚至會威脅到性命，但是，陪在他身邊的恰巧是她！
這便是他跟她的因果！
羽聰、夢可萱等人心中漣漪盪漾，沒想到在這兩個古老世家之間還有這樣的故事，跟童話一般美麗與淒涼。
所有人都知曉，南宮家跟明吾家乃是世仇，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兩位九州的強者爲了自己的兒女，很早便已經聚在一起，謀劃佈局。
“如今你已經知曉一切，如何選擇便由你自己決定了。”
明吾家主看向自己的女兒。
衆人亦是心中一緊，雖然選擇看起來很困難，但是一些東西的存在與驅使卻使得那並非再是選擇，而是非做不可的決定。
“九真！”明吾奕臉色凝重，從一個哥哥的角度上，他希望他的妹妹身體能夠健康無礙，但是，也希望他的妹妹能夠開開心心地活着。
“對不起爹爹，我想救他……”
從一開始，這個選擇便是毫無疑問的。
直到如今，明吾家主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動，變得嚴肅，不怒自威，只是不知道，此刻的他的身份是作爲明吾世家的家主，還是一位父親。
“你決定好了嗎？如果你的選擇是這個，你將不再是明吾世家的子弟，從此與明吾世家再無瓜葛。”
“父親！”
明吾奕臉色大變，兩家確實存在世仇，但是……爲何要這般決絕？
明吾家主制止了明吾奕的話。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但凡選擇，必定有代價。”
衆人面面相視，這已經是明吾世家的家事，他們無法插手。
讓自己的女子獻出雙眼拯救世敵之家的兒子，自己的女兒、世敵的仇怨、明吾世家的臉面、普照眼自古的輝煌與榮耀等等，沒有人知曉明吾家主心中是如何思考與權衡的，也沒有人能夠明白他做下這個決定的目的與意義。
南宮家主看了明吾家主一眼，或許在場之中只有他才明白對方爲何要這樣做，其中，還牽連着一些明吾世家不可告人的秘密。
紅裙女子忽然在她的爹爹面前跪下，女子早已淚流滿面，但是很堅強。
“是女兒不孝，辜負了爹爹，辜負了明吾世家……”
“九真……”明吾奕欲言又止，終究是不忍地轉過頭去，他的妹妹已經長大，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三叩過後，明吾家主把自己的女兒扶起來。
“你雖然不再是明吾世家的人，但卻永遠是我的女兒。”
“爹爹……”
明吾九真早已哽咽，她很幸運，即便出生在大世家，依舊有疼愛自己的父母跟哥哥，知曉她的爹爹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或者苦衷。
“去吧，你已經做了選擇，但是你還得說服他。”
至此，羽聰等人才真正鬆了一口氣，輕輕笑起來，希望那兩人的結局是美好的。
……
月城，寒冰古洞之中，姜神醫等人把南宮尚天喚醒。
自從天虛界之中回來，南宮尚天曾醒來一次，然而因爲受到那道天道神通的反噬，之後便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衆人離開寒冰古洞，只剩下南宮尚天跟明吾九真兩人。
“小心。”
明吾九真小心翼翼地扶着男子在一張寒玉古牀之上坐下，他身上的傷勢很重，要知道這可是天道力量的反噬，如今還活着已經是幸運。
南宮尚天捉着她的手，他只是虛弱，但是並不傻。
“告訴我，真正救治我雙眼的辦法是什麼？”
明吾九真咬着紅脣，聲音弱下來，甚至有一絲求饒的意味，她本便不是一個強勢的女子。
“等把你的眼睛治好後我再告訴你好不好？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你的眼睛……”
聽着女子的嬌酥柔弱的聲音，南宮尚天心生一絲不忍，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會退步。
南宮尚天搖搖頭，“九真，你是知道的，我的眼睛不能用一般的方法救治。”
明吾九真緊緊握着他的手，雙眼紅潤，欲言又止。
“是不是需要你付出什麼代價？”
南宮尚天一嘆，南宮世家跟明吾世家的衝突在九州的各大世家之中是最激烈的，他的父親，南宮世家的家主不會僅僅因爲他們兩人相互喜歡便讓明吾世家的人出現在南宮祖地之中，因此，定然還有別的目的，定然跟他的眼睛有關。
明吾九真手心一緊，眼中淚光閃動，然後不由緩緩鬆開手，她便知曉自己瞞不過他。
“你是不是怪我……”
會欺騙人的女子，定然不會討人喜歡吧，更何況是欺騙自己喜歡的人，但是，她心中真的很害怕。
南宮尚天一怔，緩緩擡起手，因爲眼睛的緣故，手停在半空。
紅裙女子握住那隻手，讓那隻溫暖的大手靠在自己的微微潤紅的嬌嫩臉蛋上，輕輕磨砂。
南宮尚天微微一笑，他雙眼已經殘疾，眼眉垂下，但是臉龐很乾淨，依舊神俊非凡。
“是不是哭過了？”
不知道爲何，明吾九真只覺得瓊鼻一酸，握緊那隻手，使勁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