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女人還真是狠心!”夜清嵐從皇兄手中接過信,和蕭音沐一同看了,不禁低聲感嘆,這邊人都快被她的離開,折磨的要瘋了,她居然還在求着他放手。
“離開也好,弱點沒了。”蕭音沐淡淡瞥一眼他手裡的信,擡眸望着站在窗前,一言不發的夜清梵,緩緩開口。
夜清嵐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擔憂之外也多了一絲絲的慶幸,至少沒有那個丫頭在,就沒人能讓他這位皇兄失控,而冷靜理智的他,向來是所向無敵的。
“傳旨,皇后重病,在椒房殿靜養,任何人不得探視打擾,違者立斬。”不知道靜默的站了多久,夜清梵再回身的時候,臉上只有冷靜與漠然,那個冷酷無情的帝王,似乎又回來了,看着林谷沉聲吩咐完,便坐在案前一邊翻奏摺,一邊讓他們兩個人坐下,開始討論朝廷之事。
西昭國太子府邸,不分日夜的快馬加鞭趕路,沈映菡在達到西昭的時候,終於撐不住病倒了,昏昏沉沉的被帶到太子府邸,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怎麼回事,她爲什麼還在高燒?!”慕容琛坐在牀邊,輕輕撫摸沈映菡的額頭,手底下的皮膚滾燙的嚇人,原本慘白的小臉,因爲高燒而一片緋紅。
看着盛怒不已的太子,御醫跪在地上,不停的擦冷汗,苦不堪言。小產半個多月的女孩子,跟着他不分晝夜的長途跋涉,加上她本身就貧血,缺乏營養,現在只是高燒已經不錯了。
“想辦法讓她清醒過來。”不再寄望於這些御醫,慕容琛只好退而求其次,他相信以她的醫術,一定能夠治好她自己。
揮手讓御醫退下開藥,慕容琛想拿毛巾給她擦擦臉,剛收回手還未來得及起身,就被一個滾燙的小手緊緊抓住,一低頭就看她滿臉惶恐委屈的在哭,眼睛還在緊緊閉着,眼淚卻流的很兇,哭着不停哀求:“別走!夜清梵,好痛,我好痛……”
慕容琛心底一陣抽痛,反握住她的手,不再試圖走開,翻身躺在她身側,攬着她肩膀輕輕擁住,又聽
她無助的呢喃:“孩子……夜清梵,我們的孩子……”
沉沉嘆口氣,壓下心頭的鈍痛,他拍着她的背安撫她睡夢中痛苦不堪的情緒。
剛安撫丫頭睡下,慕容琛疲憊的閉着眼想休息一下,卻聽外面下人說:“殿下,皇上來了,已到門外。”
緊閉的雙眸微微一蹙,想不到父皇這麼快就得到消息,埋伏在乾清國最大最隱蔽的棋子,被自己不顧一切的帶回來,他能預料到父皇會有多生氣。
揉揉額頭,小心翼翼的翻身下牀,整理了一下衣裳,他才快步出去,剛到前院就看見,西昭皇帝慕容禹博正快步往這邊走。
慌忙上前跪下請安,一襲龍袍的慕容禹博看他一眼,便快速吩咐:“帶朕去見她。”
慕容琛站起來張了張口,卻沒說什麼,前面帶路到後院,吩咐所有人在外面守着,慕容琛推開門,站在門口恭敬的垂眸,等了一會兒,卻遲遲不見慕容禹博有動靜。
不解的擡頭,看見慕容禹博一向銳利的眸子,竟隱隱泛着霧氣,站在門外看着裡面,似乎不太敢進去。
“父皇?”又靜默的等了片刻,慕容琛忍不住低喚出聲,有些奇怪於父皇的反應,難道不該是勃然大怒嗎,爲什麼竟會讓他覺出一絲近鄉情怯的味道來?
耳邊傳來一聲低嘆,慕容禹博擡步進去,慕容琛也跟進去隨手關了門。
待看見牀上明顯重病,昏迷不醒的人兒,慕容禹博不悅的擰眉,低沉問:“怎麼回事?”
“才小產不久,又連日趕路,累倒了。”慕容琛小心翼翼的回話,生怕激怒父皇,堅持再把她送回去。
“夜清梵是怎麼照顧她的?!”聞言,原本還冷靜的慕容禹博,登時火冒三丈,大步走到牀邊坐下,擡手摸了摸小丫頭滾燙的額頭,臉色又冷了幾分,語氣陰沉道:“這個沈修鴻是吃白飯的嗎,身爲御醫守在皇宮,居然還能讓她小產!”
對於父皇的反應,慕容琛愈發不解,當年要犧牲她的時候,他可是沒有半點猶豫和愧疚,甚至
帶着一股恨意,迫不及待送她入虎口,如今,怎麼忽然如此激動?
“太醫怎麼說?”慕容禹博微微冷靜片刻,才又沉聲問。
“兒臣已吩咐太醫盡全力,只要能讓她醒來,就沒事。”慕容琛走過去,凝視着牀上的人兒,低聲道:“她自己醫術了得,只要燒退了醒來,她就可以自己開藥。”
慕容禹博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一點,想了想,低沉道:“暫時不要公開她的身份,先在你府上養着,等她身體好點,再擬定封號詔告天下。”
慕容琛沉默了片刻,遲疑着開口:“兒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慕容禹博收回手站起來,回身望着他淡淡開口,對於這個兒子,他還是很滿意的,隨着年紀漸大,身體越來越差,很多事情都交給他去辦,很多事也會聽取他的意見。
“請父皇不要公開映菡的真實身份。”慕容琛低聲說,頓了頓見父皇沒什麼過激反應,才繼續解釋:“她這次之所以小產,就是因爲在乾清國皇宮太過得寵,遭人嫉恨算計,即便回來只封爲公主,憑空冒出來的皇家女兒,也是極容易引人注意的,不如日後父皇低調的收爲義女,一樣可以封爲公主,卻不必承受太多算計。”
在衆人眼中,一個非皇室血親的公主,和皇帝的親生女兒,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不被人太重視,就少招一些怨恨。
慕容禹博顯然也贊同他的想法,沉默的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淡淡道:“既然接回來了,就好好照顧她,畢竟這是你親妹妹。”
“父皇請放心,兒臣必定竭盡全力照顧……皇妹。”慕容琛神色認真的保證,卻在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喉嚨一堵,心頭涌起一股苦澀的痛。
慕容禹博注意力在小丫頭身上,並未注意到他的異樣,藍眸沉沉,似是在計劃些什麼,有淡淡的謀算劃過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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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