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三思啊!”林谷和顧夕顏一看情況不妙,兩個人明顯是在互相賭氣,皇后就算了,胡鬧慣了,也不能指望她冷靜下來,只好齊齊跪下勸夜清梵,希望他能冷靜一點,畢竟廢后不是小事。
“朕意已決,不得多言。”夜清梵冷然拒絕,回身看着沈映菡咬牙道:“回去領旨吧。”
“多謝皇上。”謝了恩,沈映菡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走到外面剛好碰上一同進宮的蕭音沐和夜清嵐,林谷拿着聖旨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慌忙將方纔裡面的事,簡單跟他二人說了。
“怎麼會鬧成這樣,皇兄已經十分不易,你就不能省心點?”夜清嵐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開口訓斥沈映菡,能把皇上逼到這一步,這女人也真是夠能耐的。
“我不會省心,所以不配做他的皇后,現在廢后不是正好嗎?”所有人都在指責她,愈發讓沈映菡心口堵得很痛,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對等的愛,真的有這麼難麼,她只是不喜歡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態,來施捨給她感情和寵愛,這要求很過分嗎?
沈映菡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沒辦法溝通,在他們眼裡,她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女人,而夜清梵爲了欽天監一句話,就將她的一生都變成一個笑話,她的親生父親爲了皇權利益,剛出生就把她送到千里之外做棋子,他們就都是對的,她只有老老實實被他們擺弄纔是對的麼?
“這麼任性嬌縱,皇上若果真狠下心丟開,未嘗不是好事,病了這些天不來看一眼,一來就是交鳳印,逼皇上廢后,是該成全她。”蕭音沐一開口就是不滿的話,淡淡瞥她一眼,向林穀道:“皇上既已下旨,你照做便是。”
林谷徹底無語了,應了聲是,就拿着聖旨領着沈映菡到椒房殿。
很快廢后的消息便傳遍前朝後宮,原本還風光無限的皇后,一夕之間變成庶民,從頂層摔倒地獄去,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件事。
太后只是預備把她關在冷宮,萬萬沒想到
皇上竟會直接下了這麼一道聖旨,雖然她樂見其成,但也奇怪皇上怎麼會這麼做。
“您真的考慮清楚了嗎?”清涼殿,顧夕顏站在牀邊,接過夜清梵手裡的藥碗,頗爲擔憂的問,“皇上何必如此賭氣?”
夜清梵低低的咳着,蒼白的臉表情沉冷,斷斷續續道:“朕愛她,但絕不是任她糟踐心意,動不動就廢后,朕必須讓她明白,這皇后之位,並不是非她不可。”
“皇后與皇上生氣這些天一直閉門不出,今日好端端的拿着鳳印,來要求廢后,許是有什麼原因的。”顧夕顏見勸他冷靜沒用,只好換個方式去勸,明明是很相愛的兩個人,明明是天底下最爲冷靜理智的男人,遇上那個女人的事,是越來越像孩子。
這句話倒是讓夜清梵心裡所有觸動,但是,也只是一瞬間的鬆動,他還是狠下心搖頭,就此事不肯再多說,掩着脣劇烈的咳起來,這些藥都是太醫院的太醫開的,完全不能壓制夜清梵現在的病情,即便是剛服過藥,還是咳得很厲害。
被貶爲庶人逐出宮,沈映菡什麼都沒帶,紫俏是她的陪嫁丫頭,也跟着一起走了,原本不知道該往哪兒去,不料宮門外沈修鴻竟已準備好馬車,在等着接她。
“女兒如今被廢之身,哪兒還有臉面回家。”沈映菡看着馬車,臉上的表情是雲淡風輕的,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被廢,只是不想以現在的身份回去,不願讓母親再跟着自己被笑話。
“不回家,你準備去哪兒?”沈修鴻也知道她回家,很難擡起頭,也會帶累蘇西月一起被嘲笑。
“女兒準備開家醫館,把母親也接出來一起住。”沈映菡打量着沈修鴻的臉色,蘇西月在家本就不怎麼出門,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只怕更加無容身之地,不如接出來好些。
“不行!”不料沈修鴻一口拒絕,臉色也登時沉下來,怒道:“她哪兒都不能去,必須在我身邊!”
沈映菡原本沈修鴻對蘇西月早已沒有感情,如
今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想了想,她也就不再堅持,畢竟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她作爲晚輩不該過多插手。
沈映菡乘馬車到文苑旁邊看了看,那間醫館居然還在,一切如舊,只是沒有開張而已,只有一個小夥計在看着門。
要再開間醫館不是不可以,只是,這裡畢竟什麼都齊全,又緊鄰文苑和學堂,就算和夜清梵從此互不相干,但是蕭音沐和夜清嵐這兩個朋友,還是要的,關於這次的事件,他們兩個都幫着夜清梵指責她,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皇上可有說收回這間醫館?”沈映菡跳下馬車走進去,面無表情的問那夥計,夥計是從宮裡調來的人,自然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搖搖頭回答;“沒有,方纔已差人來傳話,若是皇后……若是您來,讓小的把這裡交給您。”
“代我謝謝他,這裡我收下了。”沈映菡沒有因爲賭氣,就拒絕他的一切,至少這間醫館,她還是很樂意收下的,裡面有不少藥材都是她辛苦辛苦尋來的,而且這附近的百姓,不少都知道她這裡,會來找她看病。
“您若沒別的吩咐,小的告退。”那夥計等了一會兒,看她沒什麼說的,就轉身離開。
從廢后詔書公佈,到她離開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在前朝後宮,她還處在風口浪尖上,這件事還在被津津有味的談論,不少人還在各種猜測揣度,可是,她卻覺得似乎已經離那個,那個皇宮很遠很遠。
“你有什麼打算,若是要回家和親人團聚,自己那些銀子走吧,若是願意留下來也可。”沈映菡坐下來,一邊輕輕揉着額頭,一邊低聲問。
“奴婢自然是跟着皇……跟着小姐的。”紫俏想也不想的回答,看她似乎很累的樣子,又倒了杯水遞過去,不忍的說:“娘娘究竟是爲了何事,與皇上鬧到這種地步?”
“這件事不要再提,以後叫我小姐即可。”沈映菡接過水杯喝了幾口,便起身道:“你看着這裡,我去休息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