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火把距腳下的柴草越來越近了,我緊張的額頭上直冒冷汗,一個勁的給土狸子使眼色。
可讓我失望的是,土狸子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這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一般,讓我很懷疑,這貨是不是腦袋有坑。
“嘭!”
就在這緊張而危急時刻,我面前那拿着火把要點火的守墓人腦袋竟突然爆開了,黏乎乎的血液和腦漿噴了我一身,說不出的噁心。
“嘭!嘭!嘭……”
一連串槍聲響起,一羣黑衣蒙面人持槍而入,對守墓者展開了屠殺。
守墓者的思維模式還被禁錮在墓主人生活的那個年代,使用的是刀劍等冷兵器,況且在舉行祭祀儀式,猝不及防,轉眼間就被打死了十多人,場面異常血腥。
這樣的場面,只有在電影裡才見到過,而今竟真的遇到了,饒是我膽子大,也被嚇傻了。
“傻愣着幹嘛?還不快跑?”土狸子推了我一把,對我大呼。
我回過神來,驚奇的發現,綁在我們身上的獸皮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被割斷,散落在地上。
“走!快走!”我拉起秦教授與蔫逼的大虎,跟着土狸子奔逃。
“繩子都已打開了,你們跟着我幹什麼?”跑到了一墓室拐角處,土狸子很不滿地對我們說道。
“大家都被困在古墓裡,人多有個照應,再說,我們的目標都在主墓室!”我對土狸子解釋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們是被困在這裡的,而我是自願到這得寶的!我們不是一路人,還是分開的好!”土狸子雖嘴上這麼說,卻並沒有轉身離開,反而白了秦教授一眼,而後在牆面上摸索了起來,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能看得出來,這土狸子也是個面冷心善之人,之所以說出這話,估計是怕秦教授出去後舉報他。
“盜墓賊就是盜墓賊,一身賊骨頭,你不願意和我們一起,我們還不願意與你同流合污,走,我們去找陳男,儘快離開古墓!”秦教授也犯起了掘脾氣,板着臉說道。
“秦教授,不能義氣用事,我們跟着土狸子是最安全的,他盜墓經驗豐富,找到主墓室的可能性極大!”我拉了拉秦教授的衣角,小聲提示道。
“陳男怎麼辦?她是我學生,跟着我出來了,我就得爲她的安全負責!”秦教授一臉急切,說話聲不由得提高了些。
“陳男一個女孩子,守墓者已放過她兩次,應該不會有危險的,我們先離開古墓,多找些人來,救陳男的把握才大一些!”槍聲還在持續,我擔心秦教授聲音會引來麻煩,連忙對其打手勢,並小聲安撫着。
此刻大虎蹲縮在牆根下,全身顫抖,土狸子依舊在沿着墓室的牆壁摸索着,面色越發急切了。
而我則深吸了兩口氣,將緊張的情緒壓了下來,仔細思考着。
之前發生的一切太過於驚人了,在土狸子出現之際,就淡定異常,彷彿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一般,難道那些持槍之人與土狸子是一夥的?
似乎也只有這種解釋可以說得通。
很明顯,這羣兇殘的盜墓賊與我們之前所見到的服毒自殺的盜墓賊不是一路,從服飾與裝備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以現在的情況分析,起碼有兩夥盜墓賊進入古墓了。
一夥人兇殘嗜殺,有槍作爲武器;而另一夥雖未見槍,卻連自殺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再加上古墓中原始而野蠻的守墓者。
無論是哪一夥人,都是我們所得罪不起的,我們的處境越來越危急了。
“你別看我,這夥盜墓賊可與我沒有什麼關係,我向來獨來獨往的,是在踩盤子時見過他們,預料到他們是衝着古墓來的,我才鋌而走險的。”忙碌的土狸子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頭也不回地對我解釋道。
我大概猜到,土狸子必定是在尋找開啓主墓室的機關,雖對他的解釋多有懷疑,卻並未再糾結這個問題,反而走到大虎身邊蹲下。
“大虎,別害怕,深呼吸,保持冷靜!”我拍着大虎肩膀,小聲安慰道。
“沒有聲音……他們不是人……不是人!”大虎身體抖個不停,似抽搐了一般,恐懼到了極點。
“什麼沒有聲音,你聽槍聲還在持續……不對……”我話說到一半,陡然間意識到了不對!
大虎說得沒錯,確實少了一種聲音,按理說,人在中槍時,必定會發出慘叫聲,即便瞬間死亡,沒來得及發出慘叫。
可古墓中有幾十個守墓者,在我們逃出祭祀墓室之前,只是死傷幾個守墓者而已,正常情況下,其他沒有受傷的守墓者也必定會發出驚吼聲的。
缺少的就是這種驚吼聲!
在我們被捉住之時,明明聽到其中的一個守墓者說過話的,排除了他們全是啞巴的可能性。
幾十個人,遭到槍襲,似乎沒有任何人類本能的反應,這確實太過於詭異了。
我長了長嘴,本想再對大虎安慰幾句,卻實在對這種怪異的現象無法作出合理的解釋,怕越抹越黑,只能作罷。
“嘭!”
也就在這時,一顆子彈貼着我頭皮擦過,射在身側的牆壁上,我下意識的低了下頭,崩濺的磚粒打得頭皮都發麻了。
“跑!”
土狸子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撒腿就跑,而我則拉着秦教授與大虎慌忙跟上。
在土狸子的帶領下,我們如沒頭蒼蠅一般,在錯綜複雜的墓室間穿梭着,直跑到氣喘吁吁,再也聽不見槍聲,才喘着粗氣停下。
我已基本確定了,這些持槍的盜墓賊與土狸子不是一夥的。
“靠,這夥人不是他媽盜墓的,簡直就是強盜,還好老子跑得快,落到他們手上,沒活!”一直都很淡定的土狸子露出了驚怒之色,不滿地說道。
他之前對我們講過,盜墓是有規矩的,墓中見不得血,而這羣人卻沒有絲毫顧忌,手段兇殘,危險性甚至比守墓者更大,畢竟守墓者是用原始的祭祀烙刑殺人,還有逃脫的機會,可一旦被槍子打到,必死無疑。
“怎麼辦……我不想死……我們快離開這鬼地方吧!”大虎臉色發青,祈求道。
“離開?你當這是旅店賓館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地下古墓,比迷宮還複雜,找不到主墓室,別想出去!”土狸子泄氣地坐在了地上,白了大虎一眼。
我將目光望向秦教授,想詢問他有沒有脫身之計,卻見秦教授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秦教授在考古工地待了半輩子,對墓葬的瞭解屬專家級人物;而土狸子又是跑單的盜墓賊,經驗豐富,他們都沒有離開的辦法,我就更無計可施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古墓規模雖大,但盯上這古墓的人也不少,連我們都算上,至少有四五夥人盯進入古墓了,盜洞少說也有三處。凡是進入古墓之人,都會給自己留後路的,必定會有一個盜洞沒有被堵死。”沉靜了片刻之後,陳教授分析道。
確實如他所說,其中最有可能沒有被堵死的盜洞,就是最後進入這裡那批持槍盜墓賊進入的盜洞了,可想要從這個盜洞離開,就必須要時刻盯着這夥盜墓賊的動向,他們人多勢衆,手裡又有槍,出手狠辣,去盯他們的稍,等於送死。
“切,送死的事我可不幹,我看還是先找到主墓室穩妥些,只要我們趕在對手之前進入主墓室,就能安全離開!”秦教授話音剛落,土狸子就出言反對。
兩人所言都有道理,秦教授的說法,太過於危險,而土狸子的說法,又不太靠譜,因此我不知道該支持誰好了。
但我深知團結就是力量,絕對不能拆夥。
“我們選一個折中的方案,先按土狸子兄弟的意見,尋找主墓室,如果找不到,再找盜洞!”我望着秦教授,徵求他的意見。
“不行!”我話音剛落,秦教授便厲聲拒絕。
我異常疑惑,這都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不是分立場的時候,而我提出的方案,無疑是最穩妥,他不應該反對的!
“用那種方式我不在乎,必須要把我學生找回來!”秦教授固執地說道。
“靠,古墓這麼大,她又是會動的大活人,神經還不正常,哪找去?”土狸子瞪起圓圓的大眼睛,略帶不耐煩地看着秦教授。
“我的學生,比我孩子還親,怕死你們走,不找到陳男,我死也不會出去!”秦教授毫不相讓,幾乎是吼了出來。
見這兩人又鬧了起來,讓我腦子亂成一團麻。
按理說陳男畢竟是一條生命,是改救的,但我們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證。
況且,這古墓規模宏大而複雜,即便是想救,也未必能找得到她,一旦與那批持槍的盜墓賊相遇,恐怕這我們這四人的命也得搭進去。
“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突然,一聲尖叫傳來,隨後,一道白色的身影自墓室入口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