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家人”算是正式會晤了。
等蛋糕上了桌兒,才知道,此刻還牽着手的兩位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巧了,不是”黃牙激動的鼓掌,一旁的杆子熱烈的配合他:“是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剛巧推門來上菜的服務生都是認識的,聞聲問:“怎麼,你倆是要成了?”
黃牙和杆子無語得直瞪眼。
眼看菜都上的差不多了,陳戈卻恍然無知無覺,右手還緊緊抓着周聲聲,不肯放開。
周聲聲轉頭看他,說:“怎麼,抓着我的手都能飽了?”
她說的聲音不大,但桌子上的人可都聽到了,大家忍着笑,狀作自然,不過耳朵都已經豎了起來。
“嗯”陳戈回,倒是不含糊。
一旁的黃牙聽的手裡的湯勺都沒拿穩,‘咣噹’一聲,正正好濺了自己一臉魚湯!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了他,黃牙尷了個尬。
“……那,你們,你們繼續”他說:“我真的什麼也沒聽到!”
這下連虎哥和老陳都忍不了,抖着肩膀大笑起來。
倒是一旁張承柏跟柯科表情如常,置身事外的只專心吃魚。
杆子看了一眼,嫌棄道:“你們仨真丟份兒,看看張總和小柯科,淡定的就像真的沒聽到一樣”
張承柏:“……”
柯科:“……”
陳戈沒說話,但真是有點聽不下去了。
然後,他終於鬆開了周聲聲的手,順便給了個眼神給對面的杆子,說:“先吃飯”
戈爺都開口了,大家總要顧及下老男人的面子,便把話題轉到其他地方。
吃完飯,陳戈結了賬出來時,就只見老陳和虎哥站在路邊等着他,張承柏拉着周聲聲走在前頭,黃牙和杆子則一左一右的拉着柯科,眉飛色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虎哥丟給他根菸,說他:“動作挺快啊,戈爺!”
陳戈笑,接過煙卻只掛在了耳後,沒點。
“怎麼,高興傻了,要戒菸明智”老陳接話調侃他。
陳戈搖搖頭,眼睛盯着前面那抹身影,說了句:“你這煙……味太沖”
都是男人,老陳虎哥對視一眼就明白了,而且剛下餐桌,黃牙就忍不住直接一股腦把剛剛他倆錯過的課程給補上了。
倆人盯着他,笑得一臉曖昧。
然後,虎哥順手又從他耳後把煙拿了回來,說:“也好,省的一會兒忍不住再撲上去時被周仙姑嫌棄”
老陳在旁邊笑,陳戈竟然好脾氣的沒反駁。
前面走着的周聲聲自然不知道陳戈這些心思,此時正被張承柏一臉嚴肅問她:“聲姐,你真看上戈爺了?”
周聲聲笑說:“怎麼,我不點頭,他還能霸王硬上鉤?”
這倒真是,周聲聲在圈子裡的脾氣可是有目共睹的。
記得有一次大家一起出去玩,不知道從哪兒來了個富二代,那人喝多了,看到她色從心起,趁大家不注意湊過去,故作曖昧的輕輕嗅了一下她的耳垂,說:“妹妹好香啊”
結果被周聲聲直接轉手甩了一巴掌過去,懟他:“怎麼,沒見過女人?”
她看不上的男人,基本都近不了她的身。
但張承柏依然擔心,踟躕道:“你爸媽肯定不會同意的,尤其你爸……”
周聲聲笑:“我當時要嫁給宋安禮的時候他也不同意,我要跟宋安禮離婚的時候他也不同意,我不照樣結婚離婚,他要是那次痛痛快快的贊同我一下,那纔是真的不正常。”
張承柏這次真沒話說了,周聲聲自17歲高中畢業後,突然跟周叔叔的關係就疏遠了,原來她提起周父總是一臉的崇拜和尊敬,覺得她爸爸是個非常嚴格,又有能力的科研專家,但高中畢業後,她再也沒在朋友面前那樣提起周父,甚至還只挑着周父出差的日子纔回家住。
他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周聲聲也從來沒說過。
“所以,你是真的喜歡戈爺?”
“不然呢?”周聲聲說:“你總不會以爲我真的缺男人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那肯定不是,追周聲聲的人,無論是結婚前還是離婚後,從來都不少。
話已至此,張承柏也只剩了祝福:“那你要開心,無論你跟誰在一起,只要你開心,我跟柯科就永遠支持你!”
周聲聲心頭暖暖的,笑說:“好”
一路走回去,黃牙和杆子先到,然後是虎哥,老陳說有事去辦,也直接提前拐走了,張承柏見狀直接拉着柯科往前走去,這下後面就只剩了周聲聲和陳戈兩人。
9月初的密水鎮,夜晚已經有些涼了。
周聲聲穿着件中袖的淡紫色連衣裙,露着半截光潔的小腿。
陳戈是直接跟黃牙從店裡來的,他火力壯,這會兒倒是不冷,不過還是擔心她冷。
“下次晚上出來記得帶外套”他說:“要是沒帶,就去洪嫂那兒買兩件”
周聲聲笑着看他一眼,說:“怎麼,洪瑤姑娘已經迷途知返了?”
她總是不動聲色間什麼都瞭如指掌。
陳戈逗她,問:“要是沒有呢?”
“那也不怕”周聲聲說:“反正你不捨得讓我輸”
陳戈忍不住胸口發熱,卻失笑道:“誰給你的自信?”
周聲聲挑眉看他,眼光流轉,說:“你啊,戈爺”
她說,你啊,戈爺!
明明是跟之前相似的語調,但又隱隱有哪裡不太一樣了,讓陳戈的心頭像喝了幾斤米酒一般,又香又綿。
果然,戀愛的人連智商都沒了,可是真的很開心,哪怕說着這種無聊的對話。
“我真高興”陳戈坦誠道:“好久沒這麼高興過了”
周聲聲笑他:“嗯,看得出來,就差要變身上天摘星星撈月亮了”
真是個聰明又可愛的女人。
讓陳戈都忍不住真的順着她的話犯傻的問道:“那你想要什麼,星星還是月亮?”
果然,不管什麼年紀的男人,幼稚起來都是一個等級。只不過今天天色不好,周聲聲仰頭張望了許久,別說星星,連月亮的影子都看不到。
“哎,不行啊,戈爺,老天爺都嫉妒你有了這麼好的女朋友,暫時不肯配合你太多了”
周聲聲一本正經的看着夜空說,說話時不小心扯到嘴角的傷口,忍不住小聲“嘶”了一聲。
陳戈的目光也直接從她的眉眼、鼻尖,落到了她的嘴角處,是他昨天遺留的‘傑作’在作祟。
心頭隨着之前記憶的恢復,都跟着緊了起來。
他忍不住蠢蠢欲動的朝她靠近了一步。
“還疼嗎?”他問她,目光低垂着鎖緊她。
“還行吧”周聲聲回視他的目光,甚至笑眯眯的用舌尖舔一下自己的嘴角,語氣平常的補了句:“也就流了半碗血而已”
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陳戈腦袋裡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身體已經先於意識作出了動作,一把將人抱住了。
“對不起”他說:“我只是,情難自禁”
周聲聲聞聲頓了一下,側頭問他:“戈爺,你這是在跟我表白嗎?”
“是”陳戈抱她的胳膊緊了一下,乾乾脆脆的承認:“老子就是稀罕你!”
周聲聲忍不住輕笑出聲,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嗯,態度良好,好好保持啊!”
陳戈點點頭說“好”,過了會兒輕輕鬆開她,又追了句:“還疼嗎?”
周聲聲一臉坦誠的笑着看他,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陳戈:“想親你”
他說,語氣一本正經,卻莫名讓周聲聲都忍不住心口猛跳了兩下。
她抿抿雙脣,沒有拒絕,反而直接擡頭湊近他,說:“來吧,不過你得輕點……”
話未說完,脣就被含住了。
還真是一個很輕很輕的吻,輕的像是在被羽毛一點點擦過,像一縷煙咻咻咻的直往人心裡頭鑽。
又癢又麻,忽遠忽近的飄來蕩去。
周聲聲先受不了了,這感覺太磨人了。
嘴角的傷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周聲聲直接乾脆的,雙手從後扣住他的臂膀,將舌尖滑進他的口中。
被突襲的陳戈腦子瞬間像過了一道電,頭皮發麻,反應過來剛要回應,卻在睜眼的瞬間瞥見了路邊樹蔭下呆站着的兩人。
他用最後一絲理智退出了這個吻,低聲喘着氣說:“你家那兩位弟弟……”
周聲聲意猶未盡的看他一眼,回過神來順着他的目光回頭,看到了木樁子一樣站着的張承柏和柯科。
“找我?”她問,語氣鎮定的讓一旁的陳戈有些哭笑不得。
這頭張承柏聽到她的聲音,確定他們終於分開了,這才微微喘了口氣,淡定的回了句:“那個,家門鑰匙在你那兒……”
“噢”周聲聲應一聲,從外套兜裡摸出鑰匙丟給了他。
張承柏拿了鑰匙,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卻發現柯科還站在哪裡。
“柯科”他叫他:“回家!”
柯科“嗯”了一聲,慢吞吞走了幾步,突然又折身衝到周聲聲面前,一臉嚴肅的說:“聲聲,11點前要回家”
“不要外宿”
等柯科被張承柏連拖帶拽的拖走,周聲聲已經笑到不行了,一旁的陳戈則被活活氣笑了!
媽的,怎麼有一種被人撞見拱了別人家白菜的感覺!
不對,應該是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