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武平縣,衛宏取出一半的蟹殼粉留給縣衙,讓武平縣暫時應應急,並且將製作蟹殼粉的方法告訴武平縣令,讓其着手製造蟹殼粉,以達到自我補給的目的。隨後又將坑殺老鼠的方法詳細的寫在紙上,交給縣令,讓其派人到武平縣各個村落整治鼠患。安排完以後,衛宏便帶人踩着星光返回柳州城。
鼠患爆發的契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而是柳州城長時間存在弊端醞釀出來的必然結果。同樣滅鼠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哪怕有了坑殺的辦法,也只是在短期內達到遏制的效果,並不能永絕後患。想要徹底的根治,需要長期的努力。另外解決鼠患的重中之重是維護和修繕當地的生態環境。
經過高函日以繼夜的努力,用力長達半個月的時間,纔將坑殺的辦法遍佈整個柳州境內。在這期間,螃蟹的需求量猛增,雖然高函已經極力遏制螃蟹的價格,但仍舊有不少黑心商人趁機哄擡價格。高函爲此大爲震怒,派人對擡價的商人進行嚴厲打擊,在雷霆手段之下,螃蟹的價格纔算是稍稍穩住了陣腳。
衛宏的職責是幫助柳州提供滅鼠的方法,以及技術和細節的支持,現在衛宏的職責已經盡到了,下面的事宜則由高函一力承擔。又在柳州城住了一個月,確定鼠患被遏制住,且不會爆發鼠疫之後,衛宏便和高函辭行,準備即日離開柳州返京。
在離開柳州的當天,高函攜柳州城當地數十官員,爲衛宏辦了個別開生面的送行會,參加送行會的官員中包括縣城馬原。得知衛宏就是當日痛毆張駱的人之後,馬原藉着尿遁悄悄的離開了送行會,生怕讓衛宏知道他和張駱的關係。離開送行會以後,張駱連忙找到張駱,把衛宏的身份一說,一心想要報仇的張駱直接傻了,在震驚之餘也同時清醒無比,暗道幸虧那倆衙役沒有找到衛宏,若是找到了衛宏,且下手傷了衛宏,那這事可就鬧大發了,自己的小命也定是難保。
其實自始至終衛宏都沒有把張駱那檔子事放在心上,因此也並不知道這個小插曲。送行會結束以後,高函親自跟着隊伍將衛宏送出柳州城十餘里才肯作罷。踏上了返京的路,衛宏心裡略有感慨。此次解決了柳州鼠患,自己的大名定會被京城中的百官所熟識,自己雖然無心與官場掛鉤,但就怕到時候由不得自己。官場上的事兒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就算有程處默等同盟,也無法保證一定是安全的。如果只有衛宏一人,只要性價比合適,衛宏不懼怕任何危險的挑戰,但眼下衛宏有妻子,還有未婚妻,這令衛宏不得不思考的更全面一些,一切都要以二女的安全爲重。
在回京城的這段路上,房遺直和杜荷終於告別了畫雞蛋的生涯,開始畫瓶瓶罐罐。程處默和尉遲寶林則和周大力打成了一片,對周大力的愚忠十分欣賞,甚至程處默曾經一度想要挖牆腳,結果被衛宏態度極其嚴肅的拒絕了。
來時用了幾日,回去就用了幾日,衛宏掐手指算了算,甚至連時辰都差不了多少。隊伍到達城門處的時候,隨行的兵丁就已離去,只有衛宏等人騎着馬緩緩進入京城。沒有熱烈的迎接,也沒有像征戰沙場凱旋而歸的榮耀感,有的只是平平淡淡,彷彿此次去柳州只是遊玩了一番,並沒有幹出什麼經天緯地的大事來。
在回宏遠商行的路上,程處默等人先後離開。衛宏離開時尚有十六名右威衛隨行,回來時卻只有周大力陪伴,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悽慘,不像是完成任務,更像是任務失敗後不遭人待見。
宏遠商行依舊像往日那麼繁忙,客商不斷的進出裡外。李宗仁剛好送一個客商出門,遠遠的見衛宏騎着馬歸來,不由得一愣,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命僕人進內院通報了一聲。不多時,婉娘和李若華便一路小跑的奔了出來,站在門口等候着衛宏。儘管出來迎接的只有婉娘和若華,但看到二女臉上的笑容,衛宏就覺得甚是溫馨,比再轟烈的迎接都令衛宏爲之動容。
翻身下馬,不顧大庭廣衆,將二女攬入懷中,在二女的額頭上一人親了一下,喜不自勝道:“婉娘,若華,可否想爲夫?”
婉娘緊緊的摟着衛宏的一隻胳膊點頭如搗蒜:“想,婉娘無時不刻不在想夫君,如今夫君回來了,婉孃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李若華現在和衛宏只有夫妻之實沒有夫妻之名,聽到衛宏自稱爲夫,李若華的小臉不由得一紅,心中卻是甜蜜無比,只是羞答答的說了一個‘想’字。
不知何時李璇青也出現在門口,見衛宏和二女相擁在一起,李璇青的顏色有些複雜。見衛宏看向自己,李璇青沉默了片刻後,故作鎮定道:“回來了。”
衛宏點了點頭,也是極爲簡單的回答:“回來了。”
李璇青沒有再和衛宏說話,轉身對旁邊的李宗仁言道:“叔父,今晚準備些好酒好菜,給衛宏接風。”言罷,便轉身回去了。
儘管李璇青說話的腔調和以前沒有多大變化,但衛宏卻多多少少感覺到了一絲接納。畢竟自己解決了柳州鼠患,回到京城的第一天,只有李璇青在第一時間給衛宏接風,這也是一種心思的表達,和關切的流露。衛宏衝李璇青離去的背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隨即拉着二女走了進去。
本來衛宏是想好好和二女聊聊天,慰問一下她倆獨守空房的哀怨。可二女卻說衛宏旅途勞頓,無論如何也要讓衛宏暫時歇下,好好的休息一下,無奈衛宏只能應從二女的要求,先上牀補了個覺。等晚上醒來的時候,二女依舊守在牀邊,含情脈脈的看着衛宏。衛宏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睡覺的時候,二女始終沒有離開,就這麼靜靜地守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