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次是衛宏第一次大興土木建造廠房,因此廠房的質量必須上乘。建造圍牆之初,還要先打地基。畢竟這塊地以前是耕地,等開春以後,溫度上來,土地就會變得鬆軟,如果不打地基,廠房肯定會存在安全隱患。儘管冬天打地基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兒,費工費時,事倍功半,但衛宏也不管那麼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地基給打結實了。起初工人們還有點抱怨,覺得衛宏大冬天的建廠房,實在是不明智之舉。可是後來一想,冬天的工作效率低,一旦效率低,工期就會變長,工期變長就意味着工錢變多。想通這一點,工人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光是打地基,就足足花了半個月時間。打完地基以後,衛宏就把工地的事宜全權交給周大力,自己則從一線退居到二線。不是衛宏偷懶,而是出現新的問題需要衛宏解決。第一個是李協和終於到北京了,第二個是宮裡來了聖旨,讓衛宏去宮裡面聖。
進宮面聖和李協和來京是同一天,儘管衛宏想先接待李協和,但考慮到老李同志那邊更重要,因此只能先進宮。
到了紫宸殿以後,除了老李同志之外,還有魏徵和房玄齡。見衛宏來了,老李同志也不囉嗦,直奔主題:“此番我們馬鬃山大敗回紇,三萬五千俘虜盡數羈押在邊境各州。回紇首領吐迷度,已經派遣使臣前來議和。此番議和有三個主要問題,其一是我大唐與回紇停戰修好。其二是,回紇多此犯邊,騷擾邊境百姓,必須對我邊境的損失進行賠償!第三個問題,則是那三萬五千俘虜。若是前兩個協議達成,那三萬五千人就必須奉還給吐迷度。先前朕已經與鄭國公和樑國公就此事商議過了,樑國公提議將三萬五千人還給吐迷度。而鄭國公則持保留意見。朕一時決定不下,所以想問問你,你可有什麼好的計策?”
衛宏還以爲老李同志火燒眉毛的把自己叫來是什麼事呢,原來就這事啊。衛宏早已經想好了,當下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看了一下魏徵和房玄齡,隨後衝老李同志,低聲言道:“回紇首領吐迷度前來議和,無外乎是因爲那三萬五千人在咱們手裡!議和完全是無奈之舉!回紇是**的主要組成部分,其心思和**無二,都覬覦我大唐江山。哪怕是此次兵敗,回紇也絕不會善罷甘休,頂多是陽奉陰違,假裝議和,將他們那顆陰險之心暫時隱藏起來,等時機來臨之時,他們肯定還會對我大唐動兵!”
聞聽此言,老李同志言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三萬五千人不還給吐迷度?”
衛宏嘴角微揚,冷笑一聲,鄙夷道:“不光如此!請聖上弄清楚,此次馬鬃山一戰,並非是我們主動進攻回紇,而是單純的防守!哪怕是回紇戰敗,也只是忌憚我大唐而已。忌憚和懼怕這兩個詞,其中的意思相差甚遠!依臣之見,不光這三萬五千人不換給他,連議和一事也要容後再議!”
衛宏話音剛落,還不等老李同志說話,魏徵便瞪着眼,語氣不善道:“議和乃是國家大事!連聖上都要三思而行,衛宏你區區縣伯,竟然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想至我大唐與何種田地?你居心何在?竟敢口出狂言,將議和這種大事容後再議,我看你這小子,分明是恃寵傲嬌!”
房玄齡和老李同志雖然沒說話,但從他倆的臉色上也能看得出來,他倆的意思和魏徵差不多。說白了,衛宏區區一個四品縣伯,還沒有實權,竟敢對這種國家大事指手畫腳,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但話又說回來了,讓衛宏來一起商量,是老李同志自己的意思,現在衛宏說出這些話來,也怨不得衛宏。
說出這些話之前,衛宏就知道肯定會被呵斥,當下也沒有什麼不悅,只是解釋道:“鄭國公,你且容我把話說完再動怒也不遲。此次馬鬃山一戰,回紇六萬大軍盡失,軍力已經十分羸弱。若是我們現在與吐迷度和議修好,只會讓回紇趁機休養生息,等緩過勁來以後,勢必又會變成威脅我大唐的一顆毒瘤!與其放虎歸山,不如直接斬草除根!趁着現在回紇兵敗虛弱之際,派大軍以雷霆之勢,強攻回紇。待回紇苟延殘喘,命在旦夕之時,再將大軍撤回!到那時,再與吐迷度和議。吐迷度就只有卑躬屈膝,聽命行事的份了!”
聽完這話,魏徵沒有反駁,而是低頭思索起來。不多時,魏徵言道:“既然現在回紇羸弱,爲何不趁勢一舉將回紇擊潰,讓其再無翻身之可能?”
還不等衛宏說話,房玄齡便道:“衛宏的意思恐怕是,師夷長技以制夷!回紇與我大唐接壤,又是**的重要組成部分。如果將回紇拉攏成盟友,用回紇牽制**各部,便可以保證我大唐邊境高枕無憂!等我大唐國力昌盛,兵強將猛之時,再將整個**一黨盡數剪除!”
衛宏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不錯。這是一個長遠的打算,短時間內無法完成。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回紇再無對大唐造成威脅的可能!回紇頻頻犯我大唐,也是時候讓他們付出血的教訓了!”
經過衛宏這一番分析和建議,老李同志凝重的臉色化開,換上一副笑意:“衛宏的提議,的確是上策!若只是回紇與我大唐爲敵,我大唐瞬息之間就可以滅掉回紇!但現在除了回紇,還有整個**,北方還有靺鞨,西南還有吐蕃。三面強敵,不可力敵,只能循序漸進,待國力強盛之時,逐個擊破!”
言罷,老李同志站起身來,衝守在門口的宦官高聲言道:“傳朕命令!羈押在邊境各州的回紇三萬五千大軍,盡數押解進境內,分佈各地,充當苦力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