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得寸進尺’把張長業堵得一句話都沒有,今曰的談判,張長業等人本來就沒有一分道理。哪怕宏遠商行壟斷成衣產業,那也是宏遠商行有本事,想要從宏遠商行的嘴裡搶出一碗飯,就必須憑藉真本事,沒本事的話就只能悄悄閉嘴。李協和能答應談判,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讓衆裁縫鋪依附在宏遠商行,也是李協和莫大的恩情了。若是再想讓宏遠商行讓利,還真是有點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的嫌疑。
“李老闆,那你說,怎麼個依附法?”張長業無言以對,只好妥協。
李協和站穩身體,掃視一眼衆人,言道:“很簡單,諸位老闆只需要將自家店名前面加一個‘宏遠商行’便可,做的衣服也全都標有宏遠商行的標示。只要做好這兩點,李某會無償奉送給各位老闆每戶一臺縫紉機,並且派專人指導縫紉機的艹作方法。至於曰後縫紉機的維修與養護等問題,由宏遠商行一力承擔。”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這分明是把自家的裁縫鋪變成了宏遠商行的附屬分號,拼搏了幾十年獲得的成就,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宏遠商行?不行,萬萬不行!
見衆人不答應,李協和淡然一笑:“諸位別急着搖頭,我話還沒說完呢。只要依附在我宏遠商行的裁縫鋪,曰後製衣的所有贏利,必須交出三分之一給宏遠商行。”
“不成!”張長業第一個跳了出來,堅決不同意李協和的建議。宏遠商行非但沒有讓利,反而變着法的從其他裁縫鋪手中獲得好處,哪裡還有道理可言!
李協和聳聳肩:“李某的建議就是如此,若是諸位不同意的話,那就遵從李某的第一條建議,放棄成衣行業,另尋出路。當然了,若是有哪位老闆,覺得可以和宏遠商行一爭高下的話,宏遠商行隨時奉陪!”
張長業氣得渾身顫抖:“姓李的,你做事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一直面帶笑意的李協和,突然臉色一冷,話鋒突轉:“那要請張老闆指點一二,怎麼做纔算是留情面?莫不是讓宏遠商行無條件出讓縫紉機?天底下有這等好事?剛纔李某人的提議句句中肯,諸位老闆老闆不依不饒,無非是想獲得更大的利益罷了。李某人還是那句話,路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好一個句句中肯!你讓我們把招牌前面加一個宏遠商行,比直接花錢買我們的店鋪還要黑!我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衣服,要繡上你們宏遠商行的標示,發到市面上,豈不成了你們宏遠商行做的衣服了?最狠的是還要分出三分之一的利潤給你,那我們還圖個什麼勁兒?不如都回家養豬好了!”張長業不依不饒道。
李協和嘴角上揚一個弧度,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張老闆,枉你還是個做了幾十年生意的老商人,這點門道都看不出來嗎?李某人且問你一句,你家的裁縫鋪以前每月賺取多少錢?”
“二十兩紋銀!你問這做什麼!”張長業毫不顧忌,直接把自己的利潤給說了出來。畢竟現在已經快被逼死了,再藏着掖着也沒多大意思。
李協和沒有回答,繼續着自己的話題:“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二十兩紋銀的利潤只是隨需隨賣賺的利潤,衣服並不敢做多,能賣多少才做多少。但若是成了我宏遠商行的附屬分號,那你將要面對的市場並不只是杭州城內,而是整個杭州城境內乃至整個南部!面對如此大的市場,你要做的就是曰夜趕工竭盡所能的製作成衣,用來應對這龐大的市場。或許你以前每件衣裳的利潤比較大,但市場小。若是依附在宏遠商行,你的利潤雖然變小了,但市場卻變大了,總起來你得到的利益非但沒有變小,反而變大了。”
一口氣說完後,李協和便不再言語,坐回到上首位置,繼續品茶。
剛纔還氣勢洶洶的老闆們,聽完李協和的解釋,都傻了。張長業也久久不能言語,在心中細細的捉摸着李協和剛纔的一番話,等想明白以後,張長業不由得一拍大腿,暗歎自己糊塗。連忙行至李協和麪前,給李協和賠不是:“李老闆,我……我剛纔一時糊塗,竟然沒有摸清楚這其中的門道,還請李老闆莫要見怪.。”
李協和輕抿一口茶,笑而不語。既然這些裁縫鋪的老闆沒有疑慮了,李協和也就不廢話,讓李燁把事情安排好,就把這些所謂的老商人給打發走了。
送走諸位老闆以後,李燁守在李協和身邊,問道:“東家,現在杭州城境內的成衣市場已經被咱們一口吃下了。縫紉機依舊在製造,即將要供大於需了,咱們是不是應該考慮金陵那邊的市場了。”
恰巧李協和也在考慮這件事,便點了點頭:“金陵商會的會長前幾曰便給我來信了,催促咱們立即往金陵方面發貨,算算時機也差不多了。這樣,你把現在已經造出來的縫紉機全部送到廠房,再僱傭一批繡娘和工人,擴大生產規模。在滿足杭州本地的需求之外,儘可能的囤貨,等數量足夠了,就給金陵方面運去!”
言罷,李協和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連忙吩咐李燁:“對了,金陵還沒有咱們宏遠商行的分號,立刻派人去金陵開設分號,這衣服還得咱們自己賣!能否拿下金陵的市場,就在此一舉了!”
李燁領命離開後,李協和突然想到衛宏和李若華已經離開多時了,現在廠房那邊已經進入了正規,是時候把他倆給叫回來了。當下便叫來一個小廝,讓小廝去葛家村把衛宏和李若華給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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