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留長鈺在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
嘴角淡薄的笑意不減,長鈺好看的眉目如染了水霧一般,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你對本宮的謀略,大抵是猜得七七八八了吧?”
湊近着官長鈺,玉傾顏的雙眸閃着奇異的光芒。不知爲何,玉傾顏總覺得自從女皇下令認可了自己,她就自信了許多。
“長鈺並沒有那麼神通廣大,公主想多了。”
迎着玉傾顏的目光,官長鈺坦蕩的說道。玉傾顏在心中撇嘴,自己的審問又失敗了嗎?爲什麼在這個少年的面前,自己總是處於輸的位置?
亦或是自己真的想多了,這個少年並沒有想要跟自己比什麼輸贏,那樣的目光,只是他的習慣?可這怎麼可能。
“那你應該知道易容術這麼一說吧?”
無奈的站直身子,玉傾顏有幾分氣餒的問道。長鈺笑了一下,卻有幾分明朗。
“看來有些東西還是瞞不過公主的法眼呢。”
語氣明快,官長鈺明顯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玉傾顏其實很明白,若非他有意透露,她也不會知道,去民間問問,如果不是知道民間有易容術,他又如何會叫自己去民間問?他尚且還在宮中,對於民間的事情,尚不瞭解纔對。所以與她法眼一說,當真無半點干係。
“長鈺既然知道……那便說來聽聽吧。”
隨意的坐回原來的位置,玉傾顏的嘴角帶着幾分笑意,明顯是對官長鈺的不隱瞞,感到高興。
“長鈺也是無意間聽說的,在早幾年前,民間的確有易容術之說,但是並不興起,所以沒有幾天風頭便被人遺忘。公主若要去民間查探,尋到的機率是極小的。畢竟都過去了那麼多年。”
玉傾顏對易容術很是不瞭解,之前也是在小說上看的,但是心中很是質疑,在這古代技術那麼不發達的情況下,她着實不相信易容術一說,可現在,她不得不爲了這個易容術,去探求。
“那長鈺可有其他的方法?”
其實玉傾顏更在意的是,官長鈺在這樣的宮裡,怎麼會知道這些呢?這人實在神通廣大了一些。
“很抱歉,長鈺所涉及的也就那麼多了,畢竟常年呆在宮中,對外界的一切,自然是很不瞭解的。”
搖了搖頭,官長鈺平靜的道。玉傾顏嘆了一口氣,想着這說了跟沒說是一樣的嘛,真不知道叫他留下來,有什麼用處。
“公主看似很煩惱。”
她能不煩惱嗎?如果有了易容術,事情就會更加順利吧?
“嗯,也沒有那般煩惱,沒有易容術也沒事。”只是有了易容術,更加保險而已。
搖搖頭,玉傾顏的習慣性的隻手撐着下巴。
“公主不妨出宮去問問也好,問了總比不問的好。”
長鈺的話說得很正確,玉傾顏很是贊同,所以她決定明日還是出宮一趟。
連玉傾顏都沒有發現,她與官長鈺之間那種互相猜忌的狀況,已經在慢慢的改變。玉傾顏坦誠的時候比較多,然則人都有自己不願說出的一些事情,無論是她,還是莫測的官長鈺,神秘的皇湘陽,亦或是慕雲逸,都是如此。
只有伏華,至始至終,眼睛裡,似乎永遠只有玉傾顏這個公主。玉傾顏始終覺得,這個少年是這四個少年中的一顆明珠,有着無辜的大眸子,以及對公主那顆赤誠的心。
夜幕降臨之時,金碧輝煌的皇宮又陷入了安靜之中,皇宮內到處都掛滿着花式燈籠,有異常複雜的,也有簡單的。縱橫交錯的道路邊,也是各式各樣的景觀燈。
春上閣
“公子,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幫助她。”
坐在燭臺邊,官長鈺認真寫着字,旁邊的黑衣男子嗓音沙啞。官長鈺手中的筆頓了一下,卻是瞧了一眼窗外。
窗外的竹林裡漆黑一片,大有伸手不見五指之感,只有竹葉被風吹得發出的沙沙聲不斷的傳進官長鈺所在的書房裡。
依舊一身白衣的官長鈺眉目溫潤如玉,嘴角的笑意淡然。
“難得她想做點什麼,我們且瞧瞧,她的謀略。若是謀略可以,對於我們來說,是很有利的。”
放下手中的毛筆,官長鈺對着剛剛寫好的信,輕輕吹了一口氣。他的頭髮鬆散,如綢緞般的髮絲,很是柔順的垂在身後,還有幾縷垂落在額前,在燭光之下,顯得有幾分隨意,慵懶。
“公子不是說公主已經知道了你與泠雪公主的事情,爲何公子還要以書信代替?”
沙啞的聲音略帶疑惑。
“公主雖然不在意,可我們也別太過了纔是。現在的公主,不容小覷,無論是哪一方面。”
就連官長鈺都很驚訝,本將他們四個男寵看得那麼重的公主,居然在發現了自己與泠雪公主之間的事情,卻是一點也不在意,甚至,好像與她無關一般。
“公子,其實你是有意讓公主發現你與泠雪公主之間的事情吧?”
沉默了片刻的黑衣人,忽然問道。官長鈺不置可否的笑笑,折起寫好的信,然後塞進一個信封裡,輕輕的一揚手,便將信件扔給了黑衣人。
“我困了,你先下去吧。”
站起來,官長鈺往自己的寢居里走去。黑衣人隻手夾着信件,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退卻。
身邊這位人,真的是越來越聰明瞭。畢竟是位有身份的人,若是不聰明,才叫人奇怪。無論是有意或者無意,他的目的都達到了。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有意思。
腦海中出現玉傾顏狡黠的雙眸,以及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官長鈺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翌日
華信宮
玉傾貞與玉傾吟坐在院子裡,一邊享受着宮人們的服侍,一邊閒聊着。
“據說玉傾顏又出宮了啊,真是好命啊,可以自由出宮,我們必須還得母皇恩准才能出宮。”
玉傾貞吃着男寵秦月剝好的橘子,語氣中滿是嫉妒。玉傾吟看了她一眼,嘴角嗜着不屑的笑。
“能出宮又如何,母皇是看她太過於廢材了,都不想管了。”
她身後的男寵曲藝捏着她的脖子,力度正好,捏得她都想睡覺了。擡頭,便能看見那美麗的少年,雙眸沉靜的瞧着她。
那沉靜的雙眸中,有着很淺很淺的寵溺,卻也就玉傾吟明白,這種寵溺,只會出現在他看向她的時候。
“曲藝……”
輕輕呢喃一聲,她臉上難得的是如小貓一般的乖巧神情。
“公主什麼事情?”
俯在玉傾吟的耳邊,曲藝垂下眸子,極輕的嗓音,竟如女孩的聲音那般動聽。
“沒事。”
搖了搖頭,玉傾吟忽然想到了官長鈺那眉目如畫的少年。爲何母皇就把那般優秀的男子,給了玉傾顏那個廢材,這是她不甘心的。
雖說她的爲人是不大光明,玉傾顏幾番出宮她都找人刺殺她,可比起二姐的柔弱,四妹的猶豫不決,六妹的蠻橫,七妹的孤傲,八妹的單純,老九的荒淫,她卻是幾個姐妹中,最優秀最突出的一人。
當然,大皇兄與五皇弟再怎麼優秀,可因爲是男兒身,也不可能有任何機會做儲君。更何況本朝只有太女位,卻沒有太子之位。這就已經說明了,本朝是如何的一個格局。
可母皇既然以本身的優秀,以及身邊男寵的突出爲條件,讓她們爭奪她的皇位,爲何卻把本朝最優秀的兩個男子給了最廢物的人?
這是玉傾吟怎麼也想不通的,而唯一能說通的便是,母皇給她們鋪了一條自相殘殺的路,只是看她們彼此願不願意踏上這條路。
玉傾吟以爲自己作爲一個優秀者,踏上這條路是必然的。只是身邊的玉傾貞是怎麼想的呢?協助?或者是爭奪?
目前她自己也不能確定。
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得到官長鈺。
身邊的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玉傾吟卻是想着自己的事情。直到被玉傾貞喊了幾聲,她纔回過神來。
“三姐,我覺得母皇今年很奇怪呢。往常節日都不許男寵出宮的,今年怎麼會讓他們出宮呢?”
玉傾貞略帶疑惑的話語在耳邊迴盪,玉傾吟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
“母皇每年不是變換着各種策略嗎,所以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比如去年上元節,不許宮中所有的男子出宮……上上年,請了民間的雜技者,來宮中辦上元節活動,還邀請了許多名流貴族……母皇每年上元節都有不一樣的手段吧。
可他們作爲皇子公主,卻從未享受過母皇母親一般的待遇,大概是,皇家根本就不允許有這種情況出現吧?
“姐姐說的也對。”
贊同的點點頭,玉傾貞一邊跟自己的男寵溫言細語的說着話。
“姐姐,你覺不覺得玉傾顏變了許多?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到那什麼金縷衣的,真的好生漂亮,我也正準備去織一件這樣的衣服來穿呢。”
忽然又扭頭,玉傾貞在說到金縷衣,忽然雙眼有種放光的意味。玉傾吟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嗤之以鼻的道。
“你可別蠢得在金縷衣上繡龍就好,不然母皇還不把你打進死牢。玉傾顏那廢材量她也想不出這麼好的點子,肯定是長鈺想出來的。”
說到官長鈺,她的臉上帶着幾分得意,似乎覺得官長鈺就是她的,只是暫時寄居在玉傾顏那裡。
“應該是你的長鈺跟我的湘陽一起想出來的。”
嘿嘿笑着,玉傾貞笑得有幾分花癡。玉傾吟瞥了她一眼,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玉傾顏的確是變了,母皇應該有所察覺的,可爲什麼……還要下那樣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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