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 尤歌的徵婚啓事
打賭?說實話,唐虞梅真沒想到容析元能有這麼大的自信,她不禁被激起了一絲好勝之心……她絕不認爲尤歌會找上門來,沒有哪個女人會這麼傻,守着一個植物人一年多,人不見了還要拼命尋找,尤歌怎麼可能愛容析元那麼深?
唐虞梅不信,所以,她笑了,笑得很倨傲。
“你是不是太自信過頭了?你別忘了,你被我帶走的時候還只是個植物人,並沒有醒來,你憑什麼可以認定尤歌能在半年內找上門?”
容析元像是在看一個可憐蟲似的望着她,清瘦的臉頰露出不屑的笑容:“尤歌能在我成爲植物人之後還留在我身邊照顧,這足以說明她在加州的日子裡跟許炎之間根本沒有更深入的關係,許炎頂多就是孩子的乾爹而不是孩子的繼父,尤歌如果愛上了許炎,又怎麼會來照顧我?既然她能做到這一點,我相信,即使她不知道我已經醒了,她也會找上門來,因爲在她心裡,即使我是個不言不語的植物人,可只要能朝夕相對,她就覺得勝過世間所有的甜言蜜語。”
這是容析元在提到感情一事時,最自信的一回了。要說這自信從何而來,當然是因爲唐虞梅說了他在這之前是在尤歌那裡。
容析元也因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哪怕現在見不到尤歌,哪怕被人用手銬禁錮着,可他內心是豐滿的,只因能感受到遠在千里之外,此刻一定有個女人在思念着他。
愛,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可以跨越時間和距離,千山萬水的阻隔也不能讓這份愛消亡。
唐虞梅眼底掩飾着幾分詫異,冷笑着說:“好,就讓我們看看你這是臆想還是事實。半年後見分曉。”
“慢着!”容析元叫住了唐虞梅:“既然是打賭,總要有個賭注,如果我贏了,你必須放我走。”
“不,你沒有贏的機會。”唐虞梅一副很篤定的樣子。
“怎麼,你怕了,不敢下注?”
“呵呵……我有什麼不敢的,只是不想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罷了,不過既然……反正你都不可能贏,我就陪你玩一下。就如你所說,半年之內,如果尤歌來找你,我就放你走,但前提是,這半年裡,不准你跟她聯繫,不準讓這屋子以外的人知道你已經醒來的消息,否則,這打賭就失去意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容析元下意識地蹙眉,思索着唐虞梅所說的話,半晌之後,他也點頭同意了……不是他真的就甘心留下來,而是他很清楚目前自己的處境,遇到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將他雙手都銬住,在這陌生的環境裡,沒人能幫他,他要想離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堅信尤歌一定會來,而唯有外力能使他脫困。
半年的時間,對此刻的容析元來說簡直就是如地獄般的煎熬,可他必須忍耐,等待出困的機會。
至於,唐虞梅究竟是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容析元不能肯定,只是這心裡感到極度震驚和不安……他記得以前在警局見到唐虞梅的時候,這女人就給他一種莫名的似曾相識的感覺,當時他怎麼都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所以就將自己的感覺歸爲“錯覺”,可現在看來,如果她真是他的親生母親,那麼,他的“錯覺”就得到了解釋,應該是血緣之間的特殊感應。
容析元隨後很快又進入了沉睡,畢竟身體還太虛弱,剛醒來就鬧騰了一下,耗費了體力,他需要休眠來補充。
不管怎樣,他醒了,結束了植物人的生活,重新有了感知,隨之而來的就是蝕骨的思念。
容析元連做夢都在回想着一年多的時間裡,他耳邊那些溫柔的呢喃和孩子稚嫩聲音。這對他來說是最動聽的天籟,如今耳邊太過清靜,他就會覺得少了什麼,心不踏實,無法穩定。
心痛難當的是,他到現在都沒能見過自己的孩子,算一算,孩子應該過了一歲半,可以叫爸爸媽媽了,然而他卻聽不到,看不到……
這錐心刺骨的折磨,將容析元從睡夢中驚醒,看看周圍,空蕩蕩的,一室冷寂。他會忍不住想……遠在瑞麟山莊的她,此刻在做什麼呢?也會想念他嗎?
尤歌當然是在帶孩子了,兩個小寶貝在花園裡玩得正歡,在地毯上玩耍,打滾,有幾隻狗狗的陪伴,孩子很開心。
地毯上放着一隻又白又肥的機器玩具熊,是容析元在尤歌19歲生日的時候送的。
尤歌坐在玩具熊旁邊,靜靜看着玩耍的孩子,腦海裡浮現出了的是多年前生日那晚的情景……記得當時在看到一隻會動的玩具熊推着生日蛋糕出現時,她的驚喜和激動。那時她不懂容析元之所以那麼花心思是爲什麼,現在想來,可不就是因爲心裡有她麼?
現在這玩具熊還能陪伴着孩子的成長,成爲孩子喜歡的玩具,這感覺真是很親切的,就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守護神。
暖暖陽光下,草坪上的這一幕畫面溫馨而唯美,大人孩子以及幾隻狗狗嘻嘻玩耍的情景,誰見了都捨不得去打擾。
霍駿琰已經站了好一陣子了,遠遠看着尤歌和兩個孩子,他的心就會變得特別柔軟,好像工作了一天的煩悶心情也得到了緩解。
這兩個小天使,誰能不愛呢,霍駿琰有時會想,假如尤歌想找給孩子找個繼父,也是很容易的事……可她會嗎?
諸如此類的問題,霍駿琰沒有問過,只是心裡想想,不會說出口的。所有人都知道尤歌對容析元的感情,霍駿琰更是一直都看在眼裡,縱然他心繫尤歌,他也不會讓人知道,就把這份感情埋在心底吧。默默的,以哥哥的身份守護着她和孩子,能時常看到她,關心照顧她,就算是他最大的滿足了。
霍駿琰不僅是穿制服很帥,他穿便裝也是很養眼的。英挺的氣質加上俊朗的五官,隨着他的腳步,他就是會移動的風景線。
“霍大哥你來啦!”尤歌衝霍駿琰招招手,親切的笑意就像今天的天氣那般明媚。
霍駿琰走過來,在地毯坐下,順手就將璇寶貝抱在懷裡,這小不點兒乖巧地摟着霍駿琰撒嬌,大方地送上香吻一個:“吧唧……”
霍駿琰被璇寶貝逗得心花怒放,這時奕寶貝也不甘落後,歪歪扭扭地走過來鑽進霍駿琰懷裡,奶聲奶氣地說:“叔叔親親……”
這倆孩子就像棉花糖,誰能把持得住啊,霍駿琰輕易就被迷得暈頭轉向,差點忘記還有要事了。
璇寶貝奕寶貝滿足地親親之後才笑着跑開了,跟香香它們玩去。
霍駿琰這才能和尤歌好好說說話。
“唐虞梅的行徑太瘋狂了,目前我們行動都是投鼠忌器,萬一刺激到唐虞梅,就怕她會對容析元不利。”霍駿琰語氣裡透着一絲擔憂。
尤歌幽幽地嘆息,點頭說:“是啊,容析元在她手上,我們硬闖就太危險了,她這樣極端的人,很容易會做出過激的行爲,所以,我們還得慢慢再想辦法。”
“嗯,暫時別急,最重要是容析元的安全爲主……其實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動,讓唐虞梅失去戒心,這樣,她的防範就弱了,我們或許還有機會。”
尤歌聞言,眸子亮了亮:“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與其冒險去跟她鬥,不如先麻痹她的防備,一旦她對我的戒心減弱了,纔是最好的營救時機。”
“你能沉得住氣就好,我還擔心你太焦急而亂了陣腳。”
“不會啦,我現在可比以前穩重多了,難道你沒發覺嗎?”尤歌俏皮地眨眨眼睛,表情十分有趣。
霍駿琰也被她逗笑,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是是是,你穩重多了,那你現在想怎麼做?第一步怎麼開始,讓唐虞梅放鬆對你的戒心?”霍駿琰不禁有點好奇了,想聽聽尤歌的意思。
尤歌看來是早就在考慮這個問題,現在纔想到了辦法。
“我猜,唐虞梅一定在關注着我的一舉一動,我就乾脆把動靜鬧大點,最好是能上頭版頭條纔好……我想了想,不如就登個徵婚啓事吧,這樣,一準兒能讓唐虞梅始料未及!”
“咳咳……咳咳咳……什麼?徵婚啓事?咳咳……你……”霍駿琰被尤歌的話給嗆到了,咳得滿臉通紅,萬萬想不到她的辦法這麼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