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間,白沫已經懷孕四個月了,早期的妊娠反應也消失了,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吃嘛嘛香,做孕檢檢查時,身體各方面機能都很好,胎兒也發育也很正常。
白沫想,她是該回單位上班了。
只是,一想到龍昊天的那張她每次一提上班就頓時黑成平底鍋的冷臉,白沫就糾結了。
於是,今天夜晚,特地提前半小時做好了飯菜,待龍昊天進門,她就主動迎了上去,主動遞拖鞋掛衣服端茶倒水,這一系列反常的舉止立即讓龍昊天嗅出了異樣。
坐在餐桌旁,看着面前小女人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站在她面前明顯帶着某種意圖笑成一朵花的小模樣,端起水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然後佯裝無所察覺地看着她,挑挑眉梢,“是不是該吃飯了?熨”
“啊吃飯?”白沫神情明顯愣了一下,但緊接着反應過來,“吃飯吃飯馬上吃飯,我這就去端來。”
龍昊天突然起身,將準備擡腳離開的白沫一把拉了回來,隨即將她摁坐在位置上,“挺着大肚子亂晃悠什麼?給我老實地坐這兒。”說完大步朝擺放着飯菜的流理臺走去。
待飯菜一一上桌,原本平時與龍昊天面對面而坐的白沫卻做到了他的身邊,緊緊地挨着他,然後咬着筷子也不吃飯睫,
依舊笑得跟花似的瞅着他。
白沫原本以爲,就她笑得一臉‘我有問題你快問我的’的異樣,要是別人,肯定早就會問她‘你今天這是怎麼了笑得好滲人有話就說有屁快放之類的’,但她錯了。
她真的錯了!
身邊這個一臉平靜如常拿着筷子吃得一臉享受一身優雅目不斜視根本無視她一臉白癡笑的男人,根本不是人!
不!
他不是‘別人’,而是淡定從容敵不動我絕不動敵動我也絕不動的冷血殘忍自私自利小肚雞腸……呃,有點跑題。
反正,他就根本不算人。
白沫這麼一想,也不笑了,一張小臉頓時沉了下來,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好險沒掀桌起身,瞪着一旁一臉若無其事的某男人,白沫強忍着怒火咬牙切齒地低聲問道,“好吃嗎?”
“一般。”
“一般?”
白沫更鬱悶了。
她今天這頓飯幾乎將大鵬教給她的十八般廚藝都使了出來,而且還是超常發揮,他竟然說‘一般’?
而且,更重要的是,‘一般’的飯菜讓他口味一向挑剔的龍大首長吃了一碗又一碗,剛盛的第三碗米飯眼瞅着也快要吃完了。
好一個口是心非的臭男人!
白沫脣角一扯,坐回了對面的位置上,決定不磨嘰不拐彎抹角,直接開了口,“龍昊天,我明天回單位上班。”
“不準!”
兩個字,拒絕得堅定有力!
這些都不是重點,因爲他會不同意是白沫預料之中的事,所以毫無意外。
但,重點是,讓她意外的是,他回答得太過於迅速,迅速得讓白沫有種錯覺,就好像他老早就猜透了她心底想要說的話。
一旦她主動開了口,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沒有半秒的猶豫和反應!
“我告訴你,不是爲了聽你的意見,而是,僅僅只是爲了告知一下你而已;所以,你的拒絕無效!”
看着龍昊天因爲她的話一下子沉下來的臉色,原本鬱悶的心情大好。
終於不再裝了麼?
她就是要上班,看他能把她怎麼着?
龍昊天放下碗筷,一臉陰沉地看着對面吃得小嘴吧吧一臉小得瑟的小女人,嗓音冰冷不悅,“你就差哪幾個錢?”
白沫一聽,飯也吃不下去了,將手裡的筷子一拍‘啪’的一聲響,滿眼的火花,“龍昊天,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好吧,我承認工作就是爲了賺錢,不然那麼辛苦地拼命是爲了什麼?但是……”話鋒一轉,言辭犀利,“我很喜歡我的這份工作,即使累,我也甘之如飴。”
“瞎扯!”
龍昊天不屑嗤笑。
“在你看來,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比我的工作要重要許多;其實,在我心裡也一樣,肚子裡的孩子是最重要的,但是,她現在很健康,而且你沒聽李醫生說麼,孕婦要有適當的活動量,寶寶纔會長得健康結實;我不喜歡散步不喜歡孕婦瑜伽,只喜歡上班,你就當我上班的時間就是運動時間,行麼?”
“不行!”
龍昊天依舊臉色不鬱,語氣堅定得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白沫氣極,卻又無可奈何,只得舉起雙手,“ok,咱先吃飯,吃完再說。”
龍昊天冷睨了她一眼,沒再說話,而是直接起身,轉身大步走出了餐廳。
白沫拿着筷子愣愣地看着他大步走遠,一顆心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又想發火又想生氣,卻又燒得生疼。
收回視線,默默地將視線落在眼前她精心準備了許久的飯菜上,在心底深深嘆息一聲,然後默默地盛了一碗米飯默默地吃了起來。
吃飽飽地纔有力氣抗爭到底!
將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上,白沫在心底暗暗道:寶貝,一起加油,打敗爸爸。
而此刻,臥室房間的大片落地窗前,龍昊天撥了一個號碼,待那邊接通後,他冷聲開了口,“你們單位有沒有適合孕婦的崗位?”
雷逸辰正在飯局上,一聽到自己小舅這麼一問,立馬和身邊客人打了招呼起身走出了包廂,“小舅,怎麼了?”
“還能怎麼?”龍昊天口氣十分不爽快,“她在家閒不住,非要去受罪,你儘快給安排一下。”
接到自己前妻現任男友這樣的一個電、話,雷逸辰不知道這要是換了別人會不會當場砸了手機,反正他沒砸,而且還特沒出息地趕緊應承了下來,“這樣吧,剛好營業室缺一個理財顧問,那活清閒得幾乎沒客戶上、門,明天你直接讓她上來我這兒辦手續。”
“她找你我放心?”
龍爺冷冷的透着明顯不悅的語氣讓雷逸辰差點沒當場爆粗口,好吧,看在他是他前妻現任男友以及他是他親小舅的份上,他不和他計較。
“我讓人辦好親自給她送過去,這樣您滿意了?”“嗯,儘快,掛了!”
包廂門口,雷逸辰瞪着手裡被掛斷的電、話,一臉的鬱悶。
突然有種‘既生龍昊天,何生雷逸辰’的悲壯之感。
坑爹的,前妻的現任男友託現任女朋友的前夫辦事不是應該客氣客氣再客氣麼?爲什麼他有一種反而要對對方客氣的
錯感?
雷逸辰自我安慰,就當是補償當年對白沫的那份愧疚吧。
而此刻,坐在部隊宿舍餐桌前吃飯的白沫一個沒忍住,使勁打了個噴嚏,她揉着自己的鼻頭納悶地自言自語,“怎麼
突然打噴嚏了?感冒?不會吧,這麼衰!”
收拾完樓下的一切,白沫一推開臥室的房門,就看見自己的所有的日常用品包括衣服都被收進了行李箱裡,她口瞪口呆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浴室裡傳來流水聲,白沫想都沒想,挺着肚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去,一腳將半掩着的浴室門踢開,然後無視正淋浴的美裸男,義憤填膺地吼叫出聲,“龍昊天,你太過分了!”
淋浴被關,流水的嘈雜聲瞬間消失,渾身赤、裸的完美型男就這樣‘一身光滑’地走到她的面前,性感的薄脣微微開啓,嗓音磁性到爆,“以後少吃點補品!”說完,徑直繞過她,走出了浴室。
以後少吃點補品?
白沫的腦子在短路了n秒之後終於接通,腦子裡對龍昊天那句沒頭沒尾的話琢磨了好半天,突然,只聽見‘滴答’一聲響,下意識伸手朝着鼻孔一抹,然後拿到眼前一瞅……
“啊龍昊天,我流鼻血了!”
挺着肚子慌忙衝出浴室,看着已經將睡衣穿得十分整齊一身清爽的男人,白沫捂着依舊血流不止的鼻孔驚得不知所措。
“嗯,所以,讓你不要吃那麼多沒用的補品。”龍昊天走到置物架上,拿過急救箱打開,取出棉球,“張嘴。”
“啊……”鼻孔被堵住,白沫只能暫時靠着鼻孔出氣,很悶的感覺。
不過,此刻的她那還管自己悶不悶,連忙拿了睡衣衝進浴室,“我洗澡了。”
只是,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一張臉已經紅成了大番茄。
要知道,她根本就沒吃過補品好不好?
沒吃補品怎麼會流鼻血?
這個問題,呃……
有一種衝動叫做熱血沸騰獸性大發鼻血噴流。
洗完澡出來,龍昊天已經半躺在牀上,手裡拿着他最愛白沫卻連翻一翻都沒興趣的軍事雜誌。
爬上牀,乖乖地主動窩進他懷裡,然後拿過他手裡的雜誌放在一旁,從他懷裡擡起頭來,對上他深幽的視線,嘟着紅脣,一臉委屈,“龍昊天,你真的好過分。”
面對她的可憐兮兮小模樣,龍昊天沒有說話,而是直直地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就因爲咱們意見不合,你就要趕出走?”
想起剛剛一進門看到那個已經被塞滿她所有東西的行李箱,心底除了失落還是心酸,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竟然因爲這麼屁點小事就想趕她走,男人果真是冷血無情的。
面對她委屈的控訴,龍昊天只是淡淡地開了口,“改變主意了?”
“改變什麼主意?”
白沫愣了愣。
“回去上班。”
“你同意了?”
“不然呢?”龍昊天挑眉,“你以爲我趕你走?”
“那個那個……嘿嘿,沒有的事,我剛腦抽了,你可以直接無視。”
“白癡!”
一大手掌不輕不重地拍在她的頭頂,說是撫摸,卻比撫摸多了幾分力道;說是拍打,卻多了幾分寵溺。
這,算什麼?
……
白沫上班第一天,是對着空氣發着呆度過的,中午白果送飯過來,她一把拉住白果的手,情緒萬分激動,“終於逮着一個和我說說話的了,一上午,我就這麼白癡地瞅着外面的世界人來人往,而我這裡連只活蚊子都沒有。”
“沫沫姐,這可是大福利,有班上有錢拿,多好,沒看到外面世界的人民對你是各種羨慕嫉妒恨麼?”
白果將飯菜拿進隔間的小休息裡,招呼白沫過去吃,“大鵬說,這個湯既美容養顏又能保證胎兒營養,你嚐嚐。”
白沫興致缺缺地拿過勺子嚐了一口,依舊興致缺缺,“我不能再補了,容易流鼻血。”
“大鵬說了,這是清熱的,不會流鼻血。”
白沫重新拿起勺子,喝一口湯就揉一把自己日漸肥圓的肉臉,無比地感傷,“果兒,你說,等我生完娃會不會直接連門都出不去?”
“爲什麼出不去門?”
白果十分不解。
“卡住了!”
卡住了?
白果這麼一尋思,立即十分不給面地‘哈哈’大笑起來,“沒那麼誇張,那麼肥不直接成豬了。”
“你說得對,生完娃我就成豬了。”白沫將面前的湯一推,“給夏夏留着,我不能喝,我還想生完娃之後繼續貌美如花。”
“不是,我……”白果慌了,“沫沫姐,你就喝一口吧,我保證你變不成豬!”
“你保證有個屁用!”
顧初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下一秒她就直撲那碗湯而去,先用鼻子一聞,立即讚歎出聲,“美味啊,果果,你好久沒來了,我真是太想你了。”
說想着白果的某女子的兩眼睛卻只盯着那湯閃閃發光,白果丟給她一記鄙視眼神,“夏夏姐,你是想我還是想我送的飯菜?”
“都想!”
顧初夏最大的優點就是,誠實!
“切。”白果還想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馬接了起來,“隊長。”
“回基地,有緊急任務。”
“是!”
……
突然回市裡上班,白沫並沒有提前通知白灩,所以,當她回到天頤湖畔的那棟別墅,家裡依舊沒人。
早已預料到的結果,但心還是像被針紮了一下,雖然不再像之前那麼疼,但依舊是感受到了。
將手指在茶几上輕輕一抹,立即,手指上便沾上薄薄的一層灰塵,在心底冷笑一聲,緊接着走進餐廳。
流理臺上,亂七八糟的擺放着各種口味的已經吃過的泡麪盒子,裡面的湯水殘渣因時間久而散發出濃烈的酸臭味,早已沒了妊娠反應的白沫再次趴在水池邊上嘔吐起來。打電、話叫來之前的鐘點工阿姨,待將一切都收拾乾淨之後,白沫坐在白灩臥室的單人沙發上,白果有緊急任務,爲了以防萬一,白沫打電、話叫來顧初夏,待她到了之後,才撥通了白灩的手機號。
第一遍無人接聽,白沫緊接着又撥了一遍,這一次,響到最後,白沫就要放棄的時候終於接了起來,話筒裡,白灩的聲音透着濃濃的睡意,“喂,誰呀。”
很顯然,睡得迷糊,甚至連來電顯示都沒看。
“灩灩,在睡覺?”
白沫真佩服自己此刻不但沒暴跳如雷大發雷霆吼叫不休,反而冷靜得不像她自己似的。
“啊姐。”白灩好像一下子被驚醒,“是啊,在睡覺,現在幾點了?天都黑了。”
“在家嗎?”
白沫站在白灩那張單人牀前,眼睛透着冷意。
“是啊,不然還會在哪兒。”
“你在哪兒我不知道,但是……”白沫冷笑一聲,“我卻清清楚楚知道我在哪兒。”
“你在哪兒?”
“你的臥室!”
ps:先給大傢伙說聲抱歉,多寫了四百字算是讓大家等待一天的小小安慰;小兒生病婆婆生病,花大嬸快要忙暈了,而且每次看着那些年輕的小護士對兒子扎針半天扎不進去時,大嬸都要瘋了,心疼又心焦;希望小兒的病快快好起來,唯一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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