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冷淡還是飢渴?

段二公子這廂還在審問自己老哥的閨房密事呢,突然聽得門口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響,“呼呼隆隆”後迅速歸於平靜---是段叡回來了。

段叡走進大門,面無表情的脫掉外套,順手掛在客廳門口的衣架上,然後才換好拖鞋進門。看見弟弟也沒換鞋,就那麼吊兒郎當的坐在沙發上,自己的小情人兒在一旁直溜溜的站着,只覺得奇怪。便問道,“...你們在談什麼?”

“沒什麼啊老哥,”段翼立馬討好似的賴皮的笑,“我過來找你有事呢。”

“你們忙,我上去了。”見此情況,阿齊識趣的閃人離開。

段叡一路看着他去餐廳的冰箱拿了盒400毫升的牛奶,又經過他們身邊,這才安穩的上樓去了。

段叡眨了下眼,隨意的在沙發坐下,問着弟弟,“快說,你能有什麼事?”

不會又是找他拉皮條之類的鬼事吧?

“公司這一季的財務報表你看了沒?”段翼放下手中的報紙,頓時擺出一副無比認真的態度,氣勢和剛剛完全不同。

“你說這個?我大致看了下,公司的賬目上面有很大的問題。但...這是你們財務內部的事情,我怎麼管?況且二叔上次纔給我打的電話,他正說你現在長大了,叔叔伯伯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他們挪用公司裡的錢,你知道不知道?我真的已經忍了很久了!不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真以爲我是個軟腳蝦呢?!”

“你...別衝動。二叔手裡還有段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怎麼說他也是段氏的第二大合法股東,除非你把這些股份以高價買回來。我說---你有那個錢嗎?”

“用‘星娛’賺來的錢倒是可以!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星娛’簡直是老媽的心頭肉,她要知道我動那裡頭的錢,非罵死我不可!而且就算我買,二叔也不會撒手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知道攥着股份以後還有得拿,賣了就一次性什麼也沒有了!財務部裡有他的人,他隨便動動賬本就能摳掉幾十萬!我雖然是公司的董事長,可你也曉得,無非是個虛名罷了。二叔做了這麼多年,公司太多他的人,我想動都得看看大局!”

關於弟弟的煩惱,段叡也一直知道。他們兄弟倆手裡總共也只有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控股權罷了,他完全不管‘段氏’的事,都一手交給親弟弟在做。他爺爺一共有六個孩子,他們老爹排名老二,上頭有一個哥哥,下頭有兩個弟弟,二叔和大伯都直接參與‘段氏’的經營,面上都佔不少的股份。況且在外發行的股份裡,他們手裡一定也買有部分的散股。

家族企業就是這樣繁瑣!段翼覺得自己真是越做越沒有耐性了!他從接這個爛攤子開始,就明白這得是一條好長好長的路!

“好吧,那我能怎麼幫幫你?”段叡聽了半天的埋怨,也明白這個聰明的弟弟絕對不只是單純的在倒苦水,肯定是打着什麼鬼主意。

“二叔手下有個酒樓,叫‘玉泉仙居’的你可聽說過沒?”

“這我還真不知道。”玉泉仙居他倒是去吃過,不過真沒想過是他二叔開的。

“早年公司裡的帳漏洞很大,賬目上比現在還可以做的更滴水不漏!他這些年偷稅漏稅,不知道用酒店洗了多少黑心錢!這樣下去,段氏早晚得被他弄垮!‘玉泉仙居’一直是他的相好在開,掛的也是那女人的名字。如果我們能順藤摸瓜,把二叔的酒店給拿下,絕了他的後路,那就好辦了。”

“跟我說有什麼用?”他這個做哥哥的,可對這毫無興趣!

“你知道二叔那相好的是誰麼?”段翼一臉神秘的壓低聲音,“...是秦淑雅!”

“......”聽及此處,段叡才明白,這是讓他當說客呢。

這個秦淑雅可是段叡的高中同學,她是從縣區來的,初中就復讀過一年,大他整整三歲,那時簡直土的要命!當年爲了他還鬧過自殺。段叡出國前,秦淑雅還做着等他回來找她的美夢,一個人跑到學校頂樓大流眼淚喊着不要分開呢!大家爲此嘲笑了她好久。後來秦淑雅受刺激越熬越出頭,不僅會打扮了,也玩的出去了。前幾年做生意掙了不少錢,現在圈子裡的都知道她是個女強人,也不敢小覷她了。...但是段叡確實不知道她跟了自己的二叔。

這女人哪裡是個好鳥?八成是等着機會踹了段誠雄,一個人撈大錢呢。

“...你想怎麼做?”段叡只得順應自己的弟弟,畢竟他們纔是一家人嘛。更何況二叔這些年實在太貪心了,父親應該也默許了段翼的任何整治行爲。

“我是這樣想的...”段翼對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晚飯,段二公子是留在這裡吃的。阿齊下了樓,和他們一起用餐。段翼看着這位不苟言笑,和他老哥一樣無趣的MB,也絲毫沒有覺得在一起吃飯有什麼不對頭。按理說,在段家,“妓”這樣的身份是不能上桌的。所以他感覺老哥對這個MB總是有點那什麼不同的,所以這頓飯他也吃得規規矩矩,玩笑都沒得開。

用完餐,段翼在離開之前還偷偷的給阿齊使了個眼色,意思大概就是:哥們兒,我老哥的性福生活就拜託你了!

阿齊看到他猥瑣的眼神,簡直要翻白眼。

...他們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當然,這是排除段叡要續約的話。

如果他還要續約的話,他應該會告訴經理,他不想接這個單。經理知道他一般只要不是太難做,都不會這樣直接拒絕客人,所以他只要說了不做,那應該就是很過分的客人。經理也不會再讓他接了。

阿齊其實更想趕快回到“銀皇”裡做,雖然很累,但是比現在要自在的多。他不是沒接過包養的活兒,只是他跟段叡在一起,會時刻的擔心自己的身份被他察覺,那纔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尷尬,羞於解釋,難以面對...等等不堪的情緒圍繞着他,畢竟他們已經陌生太久。

段叡的生活呢?再簡單不過了!他晚上一般就看看新聞和報紙,也很少上網。所以客房的筆記本電腦和ipad都是阿齊在用。

阿齊偶爾會逛下同志網站,看看論壇上都在嘰嘰喳喳說什麼的,避免自己年老被社會淘汰。他也玩Jack’d,但是上面約炮的居多,所以他很少登陸。因爲他本身就要做很多很多的愛,所以約炮什麼的簡直是扯淡。他天天身心累得幾乎不想做,而且出於職業道德,他又從不賺外快,這是他進“銀皇”時公司就嚴令禁止的。。開玩笑...白給別人操幹什麼?他可是很貴的!

小米最近一直在催阿齊買套房子,生活穩定下來。她一直心疼阿齊住在那個環境極差的出租屋---連小偷都不光顧的地方!夏天有時候還老是斷水斷電,冬天就更別提了,那絕對是沒有暖氣的。阿齊手頭倒是有些錢,但是他覺得沒必要買房子,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拜拜了呢,何必把這些錢用來置辦固定資產?還不如給貓貓狗狗們更好的生活條件,多資助幾個沒錢上學的大學生呢!

正合計着如何說服小米打消這個讓他買房子的念頭呢,Jack’d上就有人敲他。他沒照片,個人資料也是空白,除非對方真是毫無要求,不然絕對不會主動找上他。

啊,是Joseph!介紹他進“銀皇”的神秘男人,對方距離他只有2.83公里。太難得一見了!

“怎麼還不睡啊?沒幹活兒嗎?聽你們經理說,你接了個月單哦?”

“YES。”阿齊慢慢的打着字,因爲Joseph總是神出鬼沒,全世界各地的旅行和探險,所以兩個人很少聯繫,保持半年見一次的頻率都算是高的啦。

“之前衛東風不是叫你別幹了,說他養你麼?怎麼人呢?又死哪裡去了?”

“別這樣說啊,我比較喜歡靠自己。更何況,他說叫我別幹我就不幹了啊?我也是很有主見的好嘛?”

“我當然知道你...很有主見。可是你都28了,你想想你還能在‘銀皇’裡呆多久?現在這一行競爭這麼激烈,你此刻是很吃香,可是再過兩年呢?我也看出來了,這樣已經是你事業的高峰期,不會再好了。”

唉!阿齊嘆氣,慢慢的寫道,“是準備晚點不做了的。”

不僅Joseph這麼想,小米也是這麼勸他的。當初進“銀皇”完全是爲生計所迫,那時候他26,比現在還要看起來年輕一點。現在錢也賺夠了,是該考慮一下什麼時候不做了。

段叡這時來敲他的門,“梆梆梆”的輕輕釦三下。這是這段時間他們兩個之間的暗號,意思是今晚他有需要。

唔...阿齊想着,只有三天了!他姑且看在毛爺爺的面上,再努力幾把了!

他動作敏捷的跳下牀,和Joseph說拜拜,就直接去了對方的房間。因爲上牀之前他已經認真洗過澡了,所以也不用花時間了。可段叡房間裡浴室的燈還亮着,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表示對方明顯還在使用中。

阿齊躺在牀頭靜靜的等他,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段叡下半身圍着條浴巾就出來了。

段叡這些年把身材練得很好,曬得健康的麥色皮膚,肌理分明,人也不瘦弱。那可沒說的,搞攝影絕對是個體力活兒,起碼要扛幾十公斤的器材---一個單反相機加幾個鏡頭,背上還有個三腳架,帶着這些他還可以爬八九個小時的山,晚上就在山上搭個帳篷睡,這樣吃住蹲點一個月,就爲抓拍一抹豔麗的夕陽。這只是拍景色,條件還好一點,要是去非洲,北美洲拍野生動物,那才叫一個辛苦!大夥兒一起租個越野車,還被獅子狠狠攻擊過呢!很多年前他還並不出名的時候,跟着小組拍片,他拿隊裡所有的行李---裡面不僅有器材,還有大家的部分生活用品。那時他想拍,都輪不到他拍!

就這樣鍛鍊了好幾年,他纔開始斬頭露角。他的照片永遠是耐人尋味的,透露着對生命的思考,和一股子寂寞的滄桑。那時候有個前輩問他說,“段叡你的片子不像是二十幾歲的小夥子拍的喲,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重生的?”

---阿齊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像獵豹一樣審視他的神情,身體不禁變得僵硬。他經歷過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兒,可面對段叡,他就是莫名的緊張。

他只能默默的吻向他的胸膛,什麼也不能說...段叡看着阿齊那一雙美目立馬變得柔情似水,諂媚的討好他的時候,卻只覺得憤怒!

“別動。”段叡不客氣的拿掉阿齊纏上來的一雙手,居高臨下的捏着他的下巴。

靠!這幅模樣怎麼看怎麼是簡安!段叡真心覺得惱火!於是動作也變的粗暴起來。他用力的啃咬他的嘴脣,手也開始狠狠的捏着阿齊柔軟的肌膚...他手勁兒大,這會兒捏的阿齊嚅嚅齧齧的發出細小的抗議聲來。

“嗯...疼...”

剎那間,記憶幾乎重合---這具身體,這張臉蛋,都跟十年前在他身下喊疼的簡安一模一樣!

“說!你到底是誰!”

“我是阿齊啊...”阿齊雙眼含淚,這確是被捏的疼了。這人只會揪他的肉,還把他的嘴巴也咬破了。

我就草了!這哪裡是性冷淡啊!他媽的簡直就是一性.飢渴啊!阿齊恨的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