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機構的領導者...韓盼夢的腦海之中回憶起數年前前擺給予她的一張略顯老舊的照片,那上面站在首位的似乎是一位異常高大肥胖的男人。
不知爲何的打了個冷顫的韓盼夢將日記本平放在桌面上,雙手環抱摩擦了一陣才重新感受到了絲絲暖意。
藉着手電的燈光她繼續翻開日記本,看向之後的記錄。
“...這是一次神聖的旅途,我們必須要選擇一個安靜的地方纔行。”
“...我們所有人手牽着手終究會走進那夢寐以求的樂園。”
...
“...最後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了我一個...是旅途失敗了嗎?不,絕對不是...”筆記本這一部分的內容已經變得極度的扭曲與潦草,暗紅色的筆墨甚至穿過紙背,滲透到了筆記的第二面讓之後的幾行字顯得更加模糊,難以辨認。
“...我成功的抵達了神聖的樂園...我看到了,□□□也看到我了。”
砰!
猛地合上手中的筆記本,韓盼夢背後密密麻麻的冷汗一層一層的滲出,衣服潮溼陰冷所帶來的不適感與筆記上怪異的言論讓她的心情莫名其妙的變得煩躁,惡劣起來。
啪!
眼中逐漸有暗紅色的血絲蔓延出現的韓盼夢將筆記本重重甩在地上,發出了幾聲壓抑的喘息之後,強行忍住了離開這裡的念頭,屬於記者的天性再次壓倒了內心的恐懼與不安,讓她重新鼓起一絲勇氣繼續探索下去。
在簡單的打量了一圈四周的佈置之後,堆放在牆角的一個完好無損,內裡鼓鼓囊囊似乎被塞滿東西的麻袋吸引了她的視線,一股股淡淡的甜膩的氣味在韓盼夢安靜下來以後正不斷的從那個麻袋的方向飄散過來。
這是...蜂蜜的味道?
韓盼夢在一陣失神之後靠近了麻袋的方向,但是隨着她的愈發靠近,她的鼻間所嗅到的氣味就逐漸從單純的蜂蜜的甜香,變成了一股混合交織的奇異香味。
就在這時,在手電燈光的照射之下,韓盼夢清晰的看到了麻袋在微微的蠕動,發出淅淅索索的聲響。
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個不安的念頭在韓盼夢的腦海閃過,她的額頭再次緊張恐懼滲出汗珠,在昏暗的木屋之中,韓盼夢小心謹慎,戰戰兢兢的打開了這個麻袋。
她屏住呼吸,打開麻袋口的瞬間,一股濃密到令人窒息的甜腥味就充斥在了韓盼夢的鼻腔。
砰!
韓盼夢雙手死死捂住了自己嘴巴,手機猛地掉落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也不管不顧的只是竭盡全力的不讓自己的驚叫聲脫口而出,但儘管如此依然有着微弱,壓抑的恐懼尖叫從木屋內傳向了遠方,打破了這附近的令人不安的死寂。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具正在變爲蜂巢的屍體,屍體表面泛着淡淡的瑩綠色,眼眶已經完全變成了漆黑的空洞,雖然這具屍體已經面目全非,甚至在屍體的頭顱甚至已經形成了蜂巢狀的密密麻麻的孔洞,但是韓盼夢依舊可以清晰的辨認出這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屍體。
數十隻蜜蜂在皮膚表面緩慢的爬行,在已經逐漸腐爛變質的皮膚組織表面開孔孜孜不倦的鑄造着屬於它們的巢穴。
原來之前韓盼夢聽到的輕微的震動就是這些小傢伙的聲音。
蜜蜂們對於韓盼夢驚恐的視線毫無所覺,依舊在辛勤工作的詭異的畫面感以及眼前足以讓密集恐懼症患者失聲尖叫的恐怖景象形成了一種令人膽寒的矛盾感,甚至說...‘藝術感’。
這就像是一個被精心保存的收藏品一樣,透露出濃濃的驚悚與惡意!
如此瘋狂的將屍體改造成這種模樣的...究竟是誰?
看着面前的屍體韓盼夢的身形猛然倒退兩步,她終於在短暫的沉默之中無法壓抑自己的恐懼準備轉身逃離的時候。
踏踏!
一陣低沉,緩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從不遠處傳來,最後似乎是停在了這間木屋的門口,詭異的腳步聲驟然安靜下來。
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裡?
密密麻麻的汗水從韓盼夢的額頭流淌而下...
她身後木屋簡單樸素的門扉突然被人緩緩推開,發出了木質材料與地面摩擦的輕響。
......
走到一處偏僻木屋門前的白遠與卞良工看着眼前殷紅的血跡緩緩停下了腳步。
這一道狹長的血跡從兩人的腳下一直向着前方蔓延,筆直的延伸到木屋門扉處,在木門的邊沿抹上了一個鮮紅的血色掌印。
卞良工有些躊躇的看着眼前血色的掌印,不安的提醒道:“白遠閣下,我們似乎...”
白遠淡淡的目光瞥了一眼栽倒在路邊的一尊地藏菩薩的石質佛像,佛像的表面透露出斑駁殘破的痕跡,其上密佈的裂痕似乎在訴說着過去的某些故事一樣。
他在聽到卞良工的話語之後嘴角泛起了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
“我知道...”
“它現在就在裡面。”
轟!
就在白遠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道漆黑龐大的黑影猛地撞破木屋側面的牆壁向着樹海的深處竄去。
他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安靜的看着這個龐大的黑影向着遠處掠去,甚至有心思回頭朝着卞良工表情戲謔的調侃道:“你看...現在他逃走了。”
“爲...爲什麼,它會...”卞良工有些口齒不清的看着怪異向着遠處逃竄飛奔的身影,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怪異從誕生到被殺死的生命原本就很短暫,本來就沒必要急着送死不是嗎?”
白遠看着即將消失在視野之中的身影也顧不上卞良工震驚的表情只是嗤笑着腳踏弓步,擡起手臂,不屑的道:“不過他似乎是想要將我們分開...”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沒有關係。”
隨着白遠的話語脫口而出,他的手臂從肩部直至手掌的位置逐漸蔓延出血色的光芒,一層淡藍色的光暈驟然浮現籠罩在了白遠的手掌表面,形成一副薄薄的手套將其牢牢覆蓋。
一縷縷暗紅色的流蘇從他腳下不知何時變得龐大深邃起來陰影之中瀰漫而出,絲絲縷縷的纏繞在白遠的手臂之上,幻化出無形的虛幻影像。
恍惚之間,卞良工似乎看到代替白遠手臂,甚至身軀,從他眼前緩緩升騰而起的是一隻足以遮天蔽日的暗紅色鯨魚的虛影。
“沒有成型的計謀不足以爲懼。”
“只要殺掉它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