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八百里一馬平川,只有一處山頭獨立,山頭上悽風陣陣,好似少女哭泣的聲音。
杜浚皺眉望着面前的大山,問道:“就是這裡?”
書生懸浮在他的旁邊,聞言笑道:“對,就是這裡,那件物件的一部分就在這裡。”
對於書生口中的物件,杜浚幾次相問,但書生就是不說,只是說時機未到。而書生從情冢中分明取來了什麼東西,但是卻不讓杜浚看,被它包裹在魂體中。
但書生對這物件很是看重,出了情冢之後,不待杜浚返回玄陰,便催促着杜浚來此。
杜浚不再遲疑,駕着殺將,循山而上,不多時便來到了山峰上,入目的是一棵枯樹寂寥而立。然而,此刻在枯樹之下,夜色中分明矗立着一個少女。
杜浚苦笑。
書生嘿嘿一笑,說了聲:“枯樹下。”便鑽入了幻將之中。
這時少女好似察覺到了杜浚,緩緩轉過身來,瞧着殺將上的杜浚,忽而一笑,道:“既然來了,便是有緣,你且過來。”
杜浚一怔,這少女他十分的陌生,但是聽聞少女的話語,隱隱好似認得他一般,只是少女既然如是說道,他也不好拒絕,便按下殺將,來到了枯樹之下。
“你叫杜浚吧?”少女望着天際的一輪孤月,輕聲問道。
杜浚又是一怔,不禁問道:“你怎麼知道?”
月光下,皎潔的月光打在少女臉上,看去,美奐絕倫,一張臉龐十分的精緻。地上,月光下,映襯出她一體纖細高挑的體態,整個人好似月光中的仙子似的。
少女也不回答杜浚,只是問道:“你爲何修真?”
杜浚再次愣住了,從他進入玄陰之後,未曾有人這樣問過他:“爲何修真,爲了報仇?但是報仇之後呢?是追尋那飄渺的長生?亦或是隱居山林,聊聊一生?”
少女見他臉色惘然,一笑,探手取出一枚丹藥,送到他的面前,道:“這枚丹藥足夠你鞏基了?我送你。”
杜浚看着少女手中的丹藥,又狐疑的看了少女一眼,只是無論少女說的真實與否,這也是一次機會。他掙扎了,他拼命的想要上位玄陰首席,爲的不正是鞏基麼?
眼下鞏基距離他何其相近?
少頃,杜浚深吸一口氣,將目光從少女手中的丹藥上收回,搖了搖頭,道:“我不要!”
這次,少女反倒一愣,吃吃問道:“你不後悔……難道你怕我害你?”
杜浚搖搖頭。
少女忽然一笑,道:“曲侯,我若是告訴你,我爲曲侯而來,你還拒絕麼?”
杜浚心中一動,但還是搖搖頭。
少女惑然,驚詫問道:“你拼命的修煉,難道不正是想鞏基麼?此刻機會就在你的面前,爲何放棄?”
杜浚笑了,長舒一口氣,說道:“無功不受祿,你送我這麼珍貴的丹藥,來日我怎麼還你?”
少女聞言,努了努嘴,氣呼呼的說道:“又是一個所謂的驕傲之人,不願受旁人的絲毫恩惠,哼,你不要也罷。”
說完將丹藥收起,不再給杜浚相問的機會,腳下生雲,破空而去。晴朗的夜空中,有少女的聲音傳來:“記住,我叫青姬……或許,我們以後會再見的。”
杜浚眉頭一蹙,不禁在心中暗自問道:“曲侯到底是什麼人?”
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此刻哈哈笑道:“你小子豔福不淺啊,先是在墓穴裡都能遇到美人,後又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再碰到一個,嘖嘖,好哇。”
說罷,不給杜浚反駁的機會,魂體一動,融入了枯樹中,少頃包裹着一個物件出來。
※※※
玄陰以南三十里,公孫瀾一路飛遁,他的目的地是玄陰的一處凶地,爲的是找些遊魂供他的法寶器靈吞噬,也好提升器靈的境界。
只是當他飛行到一片樹林的時候,卻依稀聽到下方傳來幾聲女子的呼叫聲,不由的遁勢一慢,本不欲耽擱,但是那女子的呼喊聲越發的焦急。
他雖然跋扈囂張,心腸卻也不甚太壞,聽的那女子好似遇到了什麼危機生命的事情,稍作遲疑,便按下法寶,循着呼喊聲而去。
不多時,在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少女,說是少女,卻顯得有些蒼老,此刻在少女的面前有一隻黑虎窺視。這黑虎雖然也是異獸,但是近戰不行,又沒有神通傍身,屬於那種最下品的異獸。
而公孫瀾一眼便看破了少女沉田小境的修爲,他也不笨,頃刻間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玄機,看了一眼少女略帶蒼老的面容,他不禁暗道一聲:“生的如此醜陋,想要做我的爐鼎,真是白日做夢。”
一息,他臉色一變,死死的盯着少女,忽而發現在少女的周身繚繞這一股詭異的生機,看了片刻,他忽然大笑,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當即含笑上前,誅殺了黑虎,抱着女子騰空而去。
這女子正是勾倩。
其實兩人對彼此的心思都是猜個八九不離十,公孫瀾看重的是勾倩的生機,而勾倩看中的是他凝氣大圓滿的修爲!
“公孫瀾,鬼蕩一脈十代大弟子,平素破受到鬼蕩散主的青睞,修爲高絕,身懷魂品法寶兩件!”勾倩暗自想道:“這樣的修爲絕對可以傲視玄陰十代弟子了,這一次,我看杜浚你拿什麼和我鬥!”
※※※
鬼王谷,‘回’字建築中。
杜浚房舍中,書生懸浮在半空,杜浚坐在木桌旁。
木桌上排放着兩個令牌,細看,在令牌的邊緣留有鋸齒狀的暗槽,杜浚將兩個令牌拿起,雙手一合,‘啪’的一聲,兩塊令牌合二爲一。
整合的令牌上,出現了一個類似‘令’字的符文,但是並無完整,仿若此刻杜浚手中的令牌還不完整。
“這令牌需三塊纔算完整。”書生望着杜浚手中的令牌,臉色浮現出了一抹的懷念。
杜浚將令牌放回桌面上,淡然道:“說吧,你費盡心機的得到這兩塊不完整的令牌,到底爲了什麼?”
書生靜默了一下,才悠悠道:“這令牌是玄陰天玄洞的鑰匙,集齊三塊,整合成完整的令牌,便可以進入天玄洞了。”
“天玄洞?”杜浚惑然問道:“我怎麼不知道?”
書生嘿嘿一笑,道:“玄陰幾千年的沉澱,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杜浚訕訕一笑,又忍不住問道:“天玄洞是什麼地方?”
書生長嘆一口氣,久久才道:“天玄洞是玄陰老祖開闢,其中放置了玄陰老祖的本命法寶!”
“這……”杜浚驚疑的望着書生,快語說道:“難不成,你還圖謀玄陰老祖的法寶?”
“哼。”書生臉色不屑,道:“有什麼好圖謀的,我這麼做,爲的是讓你能瞧上一眼。”
杜浚皺眉不語。
書生又道:“想玄陰老祖的法寶乃是仙品上階,這樣品質的法寶,放眼整個荒州也不多見,以你現在的修爲,便是看上一眼,也會受益匪淺。”
●тт kān●¢○
“仙品上階法寶堪比假丹修士,看上一眼,倒也算上一場機緣了。”杜浚說道。
書生不滿的說道:“何止一場機緣,那件法寶的器靈已然是斬地的境界了,你若是能上前觀探,對以後的修爲有着莫大的好處。”
杜浚忽然問道:“你怎麼對玄陰老祖的法寶,這麼熟悉?”
書生神態一窒,打個哈哈,魂體一動,鑽入了幻將中。
“書生必然是玄陰中某個重要的角色,而且和紅纓長槍等物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中間一定還牽扯到屍骸。”杜浚沉思,暗道:“只是不知曲侯在其中又扮演着什麼角色?難道他與書生等並無牽連,所圖的也並非我所猜想的那般?”
他想了片刻,也沒有理出頭緒,逐然便不再想了,一拍須彌袋,將泥壇碎片取出,卻意外的發現在這些碎皮中有一抹晶瑩閃現。
探手取來這一抹晶瑩,卻見這東西有指甲大小,不似玉,仿若某種結晶一般。杜浚看着手中的晶瑩,忽而心中一動,取來一點泥壇的碎片,稍作用力,碎片便宛如尋常泥土般粉碎了。
“看來這一抹晶瑩便是泥壇的精華所在了。”杜浚眼神湛湛的看着手中的結晶,暗道。
就在此刻,丹田中的骨逆驀然一動,躁動不安起來,被杜浚張口吐出。骨逆一出,杜浚手中的結晶登時瀰漫出一股宛如山嶽一般的厚重之氣。
這氣息並非靈動之氣,卻是死物一樣的死板之氣。
骨逆好似受到結晶氣息所引,忽的爆出一片白芒,分出一股打在了結晶上。結晶仿若十分懼怕骨逆上的白芒,立刻收斂的溢出的氣息,一掙扎,就要脫出杜浚的手掌。
卻在此刻,骨逆驀然貼了上去,吸附住了結晶,竟讓它無從逃離。漸漸的結晶上有藍色的光華流出,被骨逆吞噬。
隨着時間的流逝,本來指甲大小的結晶隨着骨逆的吸食,體積不斷的減小,到了最後僅存的丁點結晶也化作一道藍光融入了骨逆中。
骨逆上白芒閃動了幾下,宛如潮水一樣,倒流回了骨逆中。而骨逆也是從半空跌落,被杜浚接在了手中。
杜浚細眼一看,卻見骨逆上的八個卦象中的艮卦、此刻一改之前的蒙塵般的昏暗,變的明亮起來,其卦閣之中,更是出現了一快小小的石頭,上面好似刻着幾個字。
這石頭很小,也就像常人的小拇指一半大小,上面的字跡也就更小,杜浚本應看不清楚的,但是在他眼中,這塊小小的石頭卻忽而放大,變的宛如山嶽一般的大小。
上面的字跡也就清晰的展現在了他的眼中,卻是‘忘情石’三個古拙大字!但也僅一眼的光景,石頭就又變作了指甲蓋大小。
“艮卦爲石,想必先前的泥壇結晶就是山嶽大石的精華孕育而成,自成泥壇狀,有了山嶽之氣在其中,這纔有了砸魂之能。”
他看着手中的骨逆,暗道:“卻不知道,剛剛開啓的艮卦又有什麼神通?”
(忽然發現,今天應該加更了。繼續求收藏,求紅票,看看能摸到分類新書榜上面幾位的菊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