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烈吃飽喝足後,便一心的煉化着自身而生的死氣,甚是不解的想道:“爲何我的體內會有如此多的死氣,難道我是一個死人不成?”
而這時也正是陰氣滋生最重之際,只見東陽烈瞬間被冰凍了起來,讓一旁調息的江寒甚是驚愕。然而,小貂紫顏卻正在美美的偷吃着虎鯊之湯。
江寒問道:“東陽兄這是怎麼了?”目光已是定格在了小紫的身上。
卻聽得小貂紫顏無所謂的說道:“修煉中,莫要緊張。”不可謂不說它的食量真的很大,整隻虎鯊都吃得差不多了。
江寒無意識的吞了下口水後,也靜靜的修煉了起來。
突然,一陣詭異的波浪攬動,驚醒了正在修煉的江寒。只見他的寶劍出鞘,貼近海面數個迴旋,破開水浪逼出了一條四腳長蛇。
小貂紫顏見狀,驚叫道:“四腳蛇,你沒回去啊?”而這條四腳蛇正是幽林寒泉澗的那條寒蛟,此刻的它已被江寒的那一劍嚇破了膽,不敢回聲半句。
此刻江寒收回寶劍,問道:“這條寒蛟是何來歷,你認識?”
小貂紫顏說道:“我們是一同來的無心海,放過它吧。”轉而大聲對寒蛟吼道:“你是不是想要我四哥的夜明珠啊?”
寒蛟輕哼的一聲,委屈的道:“我是回來拿我自己的珠子,沒有珠子,就算我回去了又有什麼用。”
江寒再次閉目而息,冷聲道:“不可輕舉妄動,待東陽兄醒來後再作打算,若是再有半點風吹草動,我便將你下了鍋。”說罷手中的江寒劍不由的發出了一聲嘶鳴。
寒蛟聞言心中一寒,餘光不自主的看向了那頭面目全非的虎鯊以及那口大鍋。
這一夜註定了無眠。
當旭日從海面升起之時,東陽烈也隨之睜開了雙眼,全身的冰甲也褪去,恢復了正常。然而這清晨的第一句便就是聽到東陽烈茅塞頓開的聲音,道:“原來如此,這些死氣並非來自我自己,而是他們。”說罷便就是一陣嘆息,腦海中閃過了那些曾被自己煉化了魂的人。
小貂紫顏也在第一時間躍進了東陽烈的懷中,問道:“四哥,他們是誰啊?”
經過這一夜的深思,東陽烈終於知道了自身死氣的來源,這並非是自己死了,而是那些曾被他煉化掉的靈魂以及神魂誕生的死氣。
只見東陽烈淡笑的看了它一眼,問道:“昨夜可一切平靜?”
小貂紫顏伸出小爪子指了指海中,道:“寒潭的四腳蛇來了。”
東陽烈順勢看去,冷喝道:“給我出來。”
這時,江寒開口說道:“這條寒蛟有化龍的趨勢,估計是蛟族中的王族。”
與此同時,寒蛟已是躍出了海面,恭敬的說道:“大人。”
東陽烈站起身來,在靠近了些寒蛟,問道:“爲何還跟着我?”
不等寒蛟回答,小貂紫顏就搶答道:“它的珠子弄不見了,回不去了。”
東陽烈深邃的看了小紫一眼,道:“是嗎?”
小貂紫顏將頭縮回懷中,像極了一個做了壞事的孩子。
寒蛟卻是點了點蛟頭,道:“珠子莫名的不見了,我是來找大人借珠子的。”
東陽烈冷哼一聲,道:“你言下之意是說我拿了你的夜明珠?”
寒蛟打了個寒顫,連連說道:“不敢,不敢,只是我...”
不等它說完,東陽烈便打斷道:“我們要去北堂宗,你可願辛苦幾日?”
寒蛟恐懼至極,唯有妥協道:“小蛟願意。”
江寒忽然說道:“東陽兄,這寒蛟可否送於我,我需要這麼一個坐騎。”
東陽烈沒想到江寒會出言討要坐騎,一時不好作答,只得說道:“若是它自己願意,我也不便多說,畢竟它是自由之身。”
江寒微微點頭,道:“如此甚好。”說罷便就是一個結印,凝海水爲巨爪控制住寒蛟,冷聲道:“做我坐騎,可願?”說完後那海水巨爪又擠壓了一寸。
東陽烈眉頭一皺,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暗想道:“依江寒的性格怎會求人施物,莫非又是爲了北堂飄雪?”
此刻,又聽得江寒說道:“若你答應,我可助你化龍,否則我不介意殺了你,你也別奢望東陽兄會救你,就算他能救的了你一時,也救不了你一世。”
寒蛟最後的心理設防頓時被攻破,膽怯的說道:“我答應你。”
江寒卻是搖了搖頭,道:“有了虎鯊的前例,我並不相信你,所以我需要在你的晶核上設置一個結界。”
寒蛟瞬間失色,叫道:“在晶核上設置結界,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同時同步它也開始了反抗。
東陽烈也出言勸道:“還是放過它吧,在妖晶上設結界沒誰能成功的,這和殺他並無差別。”
然而,小貂紫顏唯恐天下不亂,冒出腦袋道:“我可以做到的,不就是設個結界麼,交給我吧。”
東陽烈冷喝道:“小紫,不可胡鬧。”在他看來這可是用生命做賭注的,不可亂來。
江寒深嘆一口氣,道:“既然東陽兄爲你求情,那我便就放過你,倘若你膽敢背叛,我必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語氣越說越是憤怒。
東陽烈回望了眼那頭被吃得差不多的虎鯊,道:“江兄,不是所有的妖獸都是兇殘的。”
江寒哼的一聲,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寒蛟聞言一怒,忘記自己現在的險境,傲然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信你,在我眼裡你又何嘗不是異類。”
小貂紫顏也附和道:“說的在理,我們妖獸也是有尊嚴的。”
東陽烈一陣無奈,將小紫贏生生的按回懷中,語重心長道:“江兄,我們還是出發吧,有些事必須要日久方能見其心。”
江寒聞言鬆開了禁錮寒蛟的巨爪,道:“出發北堂宗。”說罷便祭出一艘甲板船,自己落在了船沿邊上,也不知在思索些什麼,只見他神色苦悶。
東陽烈收起大鍋後,也來到了甲板上,朗道:“寒蛟,你也上來。”說罷便又是盤膝修煉了起來。
寒蛟正潛游在海底暗中跟上,卻不料江寒說道:“你若不是心甘情願,便就離去。”
然而,既不見寒蛟化爲人形來到船上,也不見水中它的身形。東陽烈對此暗自失望之際,卻聽到小紫低聲相告,道:“寒蛟正潛在海底,跟了上來。”
坐在甲板上觀看海上風景,有種說不出的美妙。
幾乎只要是生活在海邊的人都會自備一艘甲板船,否則如何立足於海域之中。這艘船漸漸駛進了目的地,天空時不時的飄落而下片片雪花。另一艘船正相向駛來,迎風飄揚着一面旗幟,只是那旗上卻畫着一顆骷髏頭。
還不等兩船靠近,便見一個個綁紮着骷髏手巾、扛着大刀的兇人將東陽烈兩人層層圍住,有落在水面上的、有懸於半空中的,也有直接停在甲板上的。
江寒一眼掃過,冷道:“都給我滾開。”說罷手中的寶劍已是顫動不已。
與此同時,那艘船離江寒的船隻有數丈之遙。
只見一女子從船內走了出來,笑道:“江師弟,別來無恙啊。”
江寒頓時一怔,輕聲問道:“沈師姐?”
而東陽烈見這女子穿着看上去甚是火辣,但卻將自己每一寸肌膚裹得嚴實,不由的問道:“這女子是誰?”
不等江寒回
答,便聽得那女子道:“江師弟,還不引見一下麼?”那聲音甚是嫵媚,有種酥骨的感覺。
江寒卻是朗聲道:“沈師姐,你這是何意?”下意識的看了下週圍的兇人。
東陽烈盯着那女子看了許久,卻不料那女子笑道:“好可愛的小弟弟,看得姐姐我好生羞澀。”其動作甚是誘人。
東陽烈尷尬一笑,冷聲道:“我們急着趕路,還請讓讓。”
江寒靠近了些東陽烈,說道:“她名爲沈溪,本是我北堂宗的重點培養弟子,但就在葬骨原一行,她弟弟死於其內,家族也一夜間慘遭滅門,所以她才淪落爲海寇,還請東陽兄能饒她一命。”
東陽烈微微點頭道:“好。”
不知他們倆的談話是不是被沈溪所聽見,原本嫵媚的女子瞬間傷心了起來,諷笑道:“好一個北堂宗,我弟弟死在葬骨原不說,爲何滅我全族...凡是北堂宗的弟子,全部得死。”可見她對北堂宗的怨恨何其的深。
這沈溪的弟弟便就是被顏悅軒所殺害的沈辰,原本進入葬骨原的人是沈溪,但她將機會給了她弟弟。
又聽得沈溪說道:“我弟弟的死我不怪誰,我只怪我自己爲何會讓他去葬骨原,所以我心裡明白,但爲什麼要滅我全族,爲什麼。”說罷一股冰涼的殺氣襲來。
江寒深感悲痛,道:“沈師姐,其實你全族被滅也都是你的錯,怪你信錯了人。”
沈溪恨道:“我的錯?對,是我的錯,是我太相信了北堂宗,是我瞎了眼。”
東陽烈聞言一笑,諷道:“北堂宗爲何要滅你全族,難道你沈家對北堂宗有很大的威脅,他們非要滅全族不成,那你又爲何還活着?”
沈溪一個恍惚,轉而又是一聲怒喝,道:“有些人殺人何曾需要過理由,給我殺。”顯然她不想再多說些什麼。
頓時便見圍困而來的海寇兇人們發動了猛烈的攻擊而來,近身刀劈劍刺,遠攻水漫船隻,強烈的攻擊力瞬間將江寒的船擊的粉碎。
東陽烈與江寒紛紛立於水面之上,依舊是遙對着沈溪。
只聽得東陽烈說道:“也許你恨的是北堂宗的某個人,但並不能代表整個北堂宗。”
江寒也迎合說道:“沈師姐,日久見其心,你可曾懷疑過冷川?”
沈溪聞言一怔,瞬間又變得猙獰,道:“江師弟,多說無益,只怪你是北堂宗的人,又和北堂飄雪關係密切,這怪不得我了。”說罷已是近身劈來,那速度很快,就像潮起潮落一般。
江寒現在還不是沈溪的對手,直接被其掌風擊落水中。而東陽烈也沒有立即相助,而是看着江寒如何應對,沈溪是否真下殺手。然而,江寒似乎不堪一擊,絲毫沒有了大戰虎鯊時的英勇,而沈溪也是招招斃命。
就在沈溪手指近身襲來,在將要刺穿江寒眉心之際,東陽烈出手了,直接是用左手之掌擋下了來。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那是插在掌心的手指折斷的聲音。
沈溪連連退後數步,驚道:“沒想到你還是個高手。”說罷更是兇狠的襲擊而來,海面上的波浪隨之攻擊高漲起伏,瞬間淹沒了東陽烈和江寒兩人。
又見一道道水劍如雨般穿刺而下,竟衍出了海嘯之風,一聲巨響。幾息過後,水面逐漸平靜,再也看不到東陽烈與江寒的蹤跡,只有愈漸擴散的血色之紅。
沈溪見狀一聲嘆息,神情苦澀,低聲說道:“對不住了,江師弟。”轉而又是一聲大喝,道:“出發,回島。”
而那些手下的海寇兇人們個個狂歡不已的叫喚道:“無敵英勇,英勇無敵。”
一艘船就這樣漸漸的離開。
過了許久,水平浪靜,海面上忽然冒出兩個人頭,正是東陽烈與江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