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光嘹亮的更深處,死亡之地。
遍地的鮮血,灼燒的熱溫,刺骨的冰寒,還有那驚悚的斷魂之吟。
白衣飄飄,沒有一滴污濁的血跡能夠浸染其身。火眼金睛獸的眼眸中盡是不屑,更加的是渲染了這位白衣女子的不凡。
然而,更夠進入這更深處的死亡之地,又有哪一個是平凡之輩。只見畢會檬臉色潮紅的緊隨其後,若有若無的迷香之霧從她體內蒸騰而出,就像是踏在仙境裡的仙子,令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進入之人越來越多,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一些被滅絕了神魂的行屍走肉。
斷魂之吟片刻都不曾停歇過,生與死的距離也就在音落的那剎,可對於寇家寇易宵來說卻是一個天大的好處。
這裡的這個地方並沒有多大,但要容納下數百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天是血紅的,地也是血紅的。
忽然,每一滴鮮血都凝聚成了牛毛細針在這個空間到處飛舞,每一個被穿刺成千瘡百孔的修士都會被一條條極細的血線所控制住,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不約而同,且所發出的攻擊也是如出一轍的同一招。
這威力巨大,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擋的住的。
只見金睛獸四周閃避,踏在腳低的血水四處飛濺,讓那襲白衣上增添上了一筆靚麗的彩墨。
終於,那白衣已是被染紅。
那女子看着被弄髒的衣衫,不由的嗔怒道:“真是可惡。”隨手間又是換上了另一件白衣,而先前的衣衫也莫名的被拋向了半空中。
沒有人看到她是如何將衣衫給換下的,看見的只是在那血衣飄落之時,大批攻擊她的人無故的發出一陣悲吼而亡,纏繞在其身上的血線盡數給切割斷。
其實,這白衣女子並非是換了另一套衣衫,而是不知使用了何種手段將沾染在白衣上的血跡給剝離了出來,乍一眼看去,就像是換了身衣衫一般。
又聽得那白衣女子道:“爲何只攻擊我?”美目望去,卻是寂靜無比。
畢會檬也甚是不解,唯恐下一個被攻擊之人便就是自己,不得不防。果不其然,那被血線纏繞的修魂者再次發動了攻擊,其目標也正是畢會檬。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人防不勝防。
畢會檬輕哼的一聲,揮手間便是散抹出一陣迷香,在無聲無息中侵蝕對方而去。
金睛獸吼的一聲,道:“蠢才,這些人早已死去,你再怎麼攻擊他們神魂,也只是徒勞,蠢女人。”最後忍不住的又罵了一句。
白衣女子卻是笑道:“她非但不蠢,還很聰明。”
金睛獸卻是昂起頭顱,很是不屑的樣子。可事實證明,畢會檬成功的將那些攻擊她的人盡數給斬殺了。白衣女子也看得很真切,她一眼便就看出了畢會檬的戰鬥方式。
雖說這些行屍走肉尚沒有了神魂,但他們之所以還能行動,那是因爲有人用神魂之力掌控着,而那些血線就是神魂之力的來源。
畢會檬的迷香所侵蝕的也正是這些肉眼難以辨識的血線。
白衣女子說道:“畢小姐,你我合作如何?”她沒有說明,也沒有過多的解釋爲何合作。
但畢會檬卻一口回絕,道:“與你合作,無疑是自尋死路。”說罷便就是閃避而開,懸立於一空白之地,又見得她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尋找着何人。
白衣女子笑道:“你是在尋找寇公子吧?我想他應該在其他地方。”
畢會檬沒有迴應,只是怒視的瞪了對方一眼,顯得更加的小心
了。
新一輪的攻擊又開始發動了起來,而這次的威力比起前一次強上了一倍不止。
白衣女子抵禦住了新一輪的襲殺後,又勸說道:“我想在這個地方,應該不只是這等攻擊手段,可僅僅是這些手段便讓你我難以抵擋得住,真不知接下來還會有怎麼的危險等待着我們。”
畢會檬譏笑道:“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與我聯手,不過我早就告訴過你,這是不可能的。”揮手間便將一來襲的修者給滅殺的無影無蹤。
金睛獸又吼了一聲,怒罵道:“蠢女人,世上最蠢的女人非你莫屬。” 說罷便噴出了一口火,也滅殺了一批來襲的行屍走肉。
然而,這些行屍走肉的修魂者彷彿是殺之不盡、死之難絕。一批接着一批的發動着攻擊,且攻擊之力越來越強,直至最後每一人都吟唱起了斷魂之音,使得肉身與神魂雙重受挫。
忽然間,就在兩女各自戰鬥之際,馬蹄聲再響,一根根細絲鋼線貫穿着那一條條控制行屍走肉的血線,與之完全契合重疊。白色天馬背上,帝景天骨槍一掃,那條條血線崩裂而開,漫天的血雨噴灑,消失成羣。
若不是帝景天的突然襲來,畢會檬已然是身負重傷,也不知是她自身的血還是沾染上了其他人的血液,一眼看去就像是與整個空間相融合。而白衣女子依舊是白衣飄飄,金睛獸就不再顯得那麼從容了。
帝景天一槍過後,二話不說,反手便又是一槍轉刺白衣女子而去,且輕吟道:“金睛獸。”
火眼金睛獸強悶怒氣,縱身閃避,不與之對抗,但下意識裡還是噴出了一口火焰之箭。
與此同時,白衣女子笑道:“這位公子,小女子與你有何仇怨,竟要襲殺於我?”
帝景天哼道:“在這個地方的任何人,是敵非友。”
豈料,畢會檬說道:“你我何不聯手,殺了這白衣女子。”
帝景天看了畢會檬一眼,眼底閃過一縷驚訝之色,道:“好,就依你。”說話間已是縱馬上前,‘弒神天地’一槍直穿白衣女子眉心而去。
同一時刻,畢會檬以自身迷香凝聚成一柄雲霧廖廖之劍,圍擊而來。
火眼金睛獸大怒,喝道:“真當我不敢殺你們嗎?”說罷便擡起了前爪與白色天馬對撞了一擊。
白衣女子眉頭輕蹙,低喝道:“不可胡來。”揮手間便見空間中那一滴滴血雨凝聚成形,化作一面血色之盾抵住了畢會檬的攻擊。
金睛獸眼中怒火中燒,卻強忍了下來,一擊碰撞過後,便就轉身離去。
然而,這裡已沒有了退路。
面對進一步的攻擊的來襲,白衣女子仍是雲淡風輕,沒有主動攻擊,只是被動的防禦。
忽然,一陣大笑朗朗而起,一道光芒掘地而起,直接是將這個空間劈成了兩半。白衣女子與帝景天和畢會檬二人被隔離了起來,雖然他們彼此能夠看見,但再也越不過那道光芒一步。
也就在剎那之間,出現的人越來越多,混戰也越來越亂。
只不過,這些人的戰鬥方式並不是刀光劍影,也不是真氣狂暴而亂。修魂之地的修魂者更擅長的還是魂力的攻擊。
“金睛獸,跟我走吧。”此話彪悍,也因是那屠夫所言。
白衣女子笑問道:“觀閣下衣着之相,你該不會是想要獵殺我的坐騎吧?”對屠夫這一刀割開空間的手段,也不禁的震驚。
屠夫憨厚笑道:“姑娘真會開玩笑,我只是受那老頭的命令來此迎接金睛獸的,以免它被三大家族給擒了去。”
白衣女子迷茫般的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
反觀帝景天還在強行攻擊着這刀芒結界,但似乎只是枉費氣力。
畢會檬見狀,冷聲問道:“你是何人?”
那屠夫仔細打量番畢會檬,點頭道:“不錯,我喜歡。”說罷便伸手一抓,將之從光芒結界的另一旁給擒拿了過來。
帝景天的敏覺性很強,在畢會檬被擒的瞬間,鋼絲般細小的紫曜金之線已是纏繞在了屠夫的手腕之上。若是尋常人的手腕,在帝景天極力拉扯之下,定當是被切下,但此屠夫卻是反手一抓將這細細鋼絲緊握在了手中。
只依舊見鮮紅的血液從屠夫的掌心流出,順着鋼絲緩緩而下。這也盡是一息之時,那屠夫便就是舞動起了他的那柄屠刀朝鋼絲斬下。
帝景天嘲諷一笑,低語道:“此乃天外神金,憑你區區一個屠豬賣肉之輩用一柄殺豬刀就能抗衡的嗎?”同時同步,他手中已是用勁,想要將那柄屠刀給切成兩半。
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太多,那屠刀不但沒有如帝景天所想那般給切成兩半,反倒是紫曜金細絲被斬斷,且一股真氣衝擊之力反襲帝景天,使之莫名的悶出了一口氣血。
望着眼神陰寒的帝景天,屠夫‘咦’的一聲,驚疑道:“你竟然沒事?有些能耐,難怪可以把我的手弄傷,想必那細鋼絲也是件寶貝。”說到最後也不免讚賞了起來。
白衣女子見此一幕,卻是喜出望外,暗想道:“那屠刀......差不多是了,總算不虛此行,沒想到竟遺落在了修魂之地。”可觀察一陣,又自駁道:“不對,這不是完整的刀。”
聽得屠夫自言自語道:“要是那細鋼絲粗點就好,那樣就可以用來捕獸了。”說完便就是望了眼金睛獸。
金睛獸感到屠夫的不懷好意,怒道:“我討厭這種眼神,小心我把你給吃了。”
屠夫笑道:“要是你乖乖跟我回去,我就不抓你了。”
金睛獸吼道:“真想吃了你。”
而白衣女子卻是安撫了下金睛獸,轉而對屠夫道:“那我們跟你回去就是了,只是這些人都要抓我們,你得保護好我們。”
屠夫拍了拍胸脯,道:“那你儘管放心好了,誰來我就剁了誰。”說罷便又是舞了下殺豬刀法。
金睛獸不解白衣女子的做法,但卻並不沒有去質疑,雖然心裡還很憋屈。又見屠夫一下子躍到白衣女子身後,想要同剩一騎,當然畢會檬也被他扔在了金睛獸背上。
白衣女子又安撫下了正要暴怒的金睛獸,堅決道:“這位大哥,還請你不要與我坐在一起,這位小姐倒無妨。”
屠夫問道:“爲何?”說罷還用力的壓了一壓。
在一面空間的帝景天諷笑道:“只嫌你是一個屠豬賣肉之徒。”
屠夫微怒,舉起屠刀便就是朝帝景天劈斬而下,喝道:“屠豬賣肉之人又如何,在我眼裡,你還不如一頭豬。”
帝景天敢激怒於人,必定事先有所準備。果不其然,在那刀光斬下的那刻,他已是縱馬而逃。
屠夫喝道:“看在天角馬的面子上,暫且饒你。”但他還依舊坐在了金睛獸的背上。
白衣女子漸怒,冷聲道:“還請下去,我不想與其他男子隔的如此之近。”
屠夫充耳不聞,望了望這血紅的空間,鄙笑道:“就這破地方,竟嚇的那麼多人不敢來,真是沒用。”說罷便用屠刀的身面拍打了下金睛獸的臀部。
此等屈怒,金睛獸怎能忍受,在白衣女子的放縱之下,它的怒火爆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