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山動盪劇烈,人人內心波瀾起伏,恐知亂世將至,即便亂世不來,作爲天山派弟子,也有可能在戰鬥中死之不存。
可是,天山山腰靠下的一個小山洞中,卻是另外一幅情景。
秉天祿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小黑羊,那天山長老已幫過自己一個大忙,這次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無端受人相助。這些日子躲在這小小山洞,日夜感悟熟練自己的八卦殺神神功,越發覺得此門功法潛力之無窮無盡,卻是自己天生帶來,也不知道自己的祖宗,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還有遺傳記憶之功效。
可是,自己卻獨留一脈,且不管獨角飛貔貅是貔貅之中的傳說之物,連一隻其它普通貔貅自己都沒有見過,稀有和不稀有,還不都是稀有?
想到這裡,他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師傅爲救自己祭了自己生命的事情來,突然又想起了那爲了救自己和師傅而壯烈犧牲的長蜥,悲憤之情越加濃烈。
“無盡魔宮,無盡魔宮,我秉天祿要是不報此仇,如何能夠死得?”想到這裡,他龍鼻又噴出一股粗氣,恨恨地看了看那無盡森林的方向。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着急,只有實力足夠的時候,纔有資格去報復無盡魔宮。
他再次安定下來,腦海裡無數次推算着自己功法的每一步驟,試圖使之更加完善起來。
那小黑羊此時也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主人,眼睛明亮,也不去打擾,似乎非常懂事一般。
“乾坤,坎離,震艮,巽兌,此乃八卦,當日我不過腦袋靈光一閃,功法變化了個順序就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說明,這功法絕不是我剛開始使出的那麼簡單!”秉天祿仔細品味着,“天地,水火,雷山,風澤,照理說便是那八卦對應之事物,而五行,又和這個有什麼關係?”
猛然間擡頭,透過山洞外絲絲光亮,秉天祿眼睛一眯,“呼”地站起身來,驚起黑色小羊猛然跳開。
“原來,原來如此!”秉天祿激動得全身有點微微顫抖,“八卦殺神,神是什麼?神便是超越天地的存在,我的八卦殺神神功,八卦代表的便是天地萬物,八卦殺神卻是天地爲誅殺超越違逆自己的存在而生成,根本不是我的祖先所創,反而是天地的賜予!”
“這麼看來……”只見他嘴角微微翹起,手微微一揮,儘管沒有了長蜥,居然就憑空凝結出一根長棍來,這長棍突然又化爲一個盾牌,又化爲把巨劍,又化爲一個大錘,只一瞬間,便幻化出了百種法寶,更詭異的是,變化的過程居然沒有一點法力波動。
“果然如此,我以前一直以自身力量使出八卦殺神神功,卻是走入了歧途,我的功法,卻是要充分利用天地的力量,阻擋一切違逆天地的存在!”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將手中變化而出的法寶一瞬間又變得沒有,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小黑羊:“小黑,在這小黑洞中待得夠久了吧,我們這就出去!”
說罷,就將小黑抱起,往那洞外走去,卻是決定離開小山洞,去尋找個山頭,苦苦錘鍊自己的身體,待化石圓滿,想辦法突破破身境纔是正道。畢竟,如今應該風頭已過,不用太過擔心被魔王尋到了。
“嗯?”正當他就要邁開步伐走出這當初自己吃了兩顆蛋的小山洞,卻突然聽到了一陣極其細微的響聲,這聲音悉悉索索,仿若老鼠偷食糧食的聲音,卻又有所不同,因爲這聲音還帶有了些許嘶嘶之聲。
“誰?”秉天祿卻是天生的驚覺,手拿元氣結成的長棍,緩緩走近而去。
“噗!”突聞一如風呼嘯般的響聲,本來有點漆黑的小洞一下子變得明亮了起來,秉天祿定睛一看,正見一道符籙平地升起,金光閃閃,恍若神仙符召。
“這是什麼東西!”秉天祿此時心裡不停打鼓,當日自己見這小洞,一時好奇進入,便發現了兩顆大蛋,身爲已吞萬物而不吐的貔貅的他自然將之全部納入自己肚皮,沒想蛋沒消化,倒孵出了兩隻小羊來,而且,現在,此地又極其玄乎般地出現了一個金光符籙。
“此步有難,不得出山!片刻之後,便可出山!”那金符突然傳來一個悠遠而洪亮,似從他心底裡直接發出的聲音,彷彿就是針對秉天祿而來。
“什麼……”秉天祿一聽,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覺,不禁又湊近了些。
“嘭!”正當秉天祿向符籙湊去之時,突然大地一陣劇烈抖動,洞外突然升起一股黑煙,這黑煙仿若擁有靈性,盤旋而上,從地底無端冒出,魔氣驚天動地,一瞬間便沒入雲端,不見了任何蹤影。
而那金色符籙,卻趁着秉天祿受魔煙震驚迷惑的當口,又是“呼”地一聲,直接鑽入秉天祿的眉心,秉天祿只覺得自己眼睛突然彷彿鍍了一層金光,看向任何東西都帶有了一種金色的朦朧。
“這是怎麼回事!”他心裡此時還震驚無比,不知道突然而來的變故到底怎麼回事,照理說,這天山之處絕對不會有魔氣騷擾,而現在,居然又出現了個神奇的符籙,還一下子鑽入了自己的眉心。
不過,這符籙一鑽入眉心,一股股龐大無比的意念便傳了過來,讓秉天祿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殺,殺掉他……”
“不,不要……”
“救我,救我……”
“啊……”
一陣陣發自心底裡的吶喊聲讓他回不過神來,這符籙,似是一個要帶他入那無盡深淵的陷阱,那陷阱之中,似乎無盡的亡靈鬼魂都在招搖自己歸去,塵心稍動,便萬毒攻心!
“還不出來?”正當此時,洞外一個淡淡帶有威嚴的聲音傳來,正是天山掌教習思明見天山山腰突現魔氣,飛身過來,便看見一個小小山洞。
“嗡!”秉天祿只覺自己腦袋突然一聲大響,睜開雙眼,看着似微微帶有雪花洞口,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天山派掌門!”秉天祿一驚,趕緊向洞口走去,一邊大聲道:“原來是天山掌門習前輩,晚輩乃玄春仙府遺孤秉天祿!”
習思明手拿青雲寶劍,本來暗暗警惕小黑洞裡面的人,不過眼前人的境界被自己一眼看穿,又見其吐出自己乃玄春仙府遺孤,不禁一愣:“難道,這就是那日受師弟之恩的飛貔貅秉天祿?”想到這裡,不禁開口問道:“那日海崖邊曾發生過一場大戰,據我觀察痕跡,仔細推算,玄春仙府一脈恐怕已經滅絕,那吳疊雲的徒兒應該也在大戰中死去,又怎麼來到了我的天山?”
“前輩有所不知,師傅爲救我使出全身精元功力祭祀法寶,自己更是化爲青煙,我來這天山小洞卻是爲了躲避追殺,一邊吸補元氣,領悟功法而已!”秉天祿一拱手,卻是說了實話,自己認識這天山派掌門,可當年自己還很年幼,連貔貅的樣子都沒長出來,這天山派掌門不認識自己也理所當然。
“剛纔這裡分明有一股天大魔氣,可我來時卻什麼都沒看到,到底怎麼回事?”習思明眼珠一轉,看向秉天祿,心裡想道:“先將他抓回去再說,叫師弟好好辨認辨認!”
想到這裡,只見他大聲一呼:“既然是齊雲真人弟子,來到了我的天山,不入山門怎麼行呢?你也不用反抗,我帶你入我天山大陣!”
說罷,手一揮,秉天祿便不由自主地往習思明身邊飛來,兩人向那天山之上,包圍着整個天山派居住區的護山大陣猛地疾飛而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天山之上,長老宮殿羣落之中。
“師兄,這是?”原來五大立派長老都還在天山殿前商議大事,卻沒想掌教突然向山腰下疾飛而去,此時更是多帶了個人,那天意長老不似天池長老一般早就覺察到了動靜,不禁十分好奇湊過身去,頓時大吃一驚:“師兄,這是齊雲真人弟子秉天祿,他不是死了麼?”
“符前輩,本來天祿不想上天山麻煩諸位,只想尋那小洞避避風頭,以防魔王追殺,卻沒想剛纔平地升起一股魔氣將習前輩引了過來,所以!”秉天祿低下頭,彷彿想起了什麼,面色似有不快。
“嗯,是他無誤了!”符意滿對着習思明點點頭,接着看着秉天祿說道:“你玄春仙府遭魔王追殺,到底所謂何事?那崔元畏懼我正道勢力一直不敢出山,如今卻甘願冒着風險去殺你和你師傅,到底是爲了什麼?”
“這……”秉天祿一聽,事情的確大有蹊蹺,不禁皺眉沉思,過一會兒,突然發現什麼似的,大聲道:“難道那魔王追殺師傅和我,就是爲了師傅的法寶吞天袋不成?”
“吞天袋?”這時連同習思明在內,天山六位領導全部聚集過來,彷彿就要聽到什麼驚天秘密,齊齊望着秉天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