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東北百萬餘里,白公河水流動如初,卻無人知曉,一驚天人物就要重現世間。
劍雷寒鬆暴起元氣將自己託於空中,看着腳下滾滾流水,仔細打量周圍百里餘寬,照百山招魂陣片刻記憶,給自己的映像,那千年不見的千輩,就在此處方圓百里之中!
“晚輩千年苦苦搜尋前輩,如今得知前輩當在此處,如有聽聞,可否回我一話?”只見劍雷寒鬆一聲大喝,聲波震起水波微微盪漾,穿透河水方圓百里,更有無數小魚兒躍出水面,一些不明白的魚兒還以爲發生了地震,緊張得四處亂竄起來。
一刻之後,依然毫無動靜,又一刻,才見整個水面開始微微抖動起來,這些水似乎受到某種能量的激發,一時猶如獲得了生命般,紛紛跳躍般改變自己的形態,從高空看去,一個方圓幾百裡,比之林泉與幕若敏當年所見更大一倍的巨大漩渦慢慢形成,不過這漩渦才微微一動,又突然彷彿失了依靠般恢復了原樣,白公河之水照樣奔騰流東而去,一時讓人感覺彆扭無比。
“好,前輩原來在這裡!”劍雷寒鬆卻是興奮得快要顫抖起來,緊盯漩渦中心之處,快速破空飛去,又鑽入水中,猶龍入大海,瞬間便穿透河水無數,無視水中壓力,直接來到水底地面之上,看到了自己日日思尋的前輩!
“前輩,晚輩來遲,還請恕罪!”只見劍雷寒鬆終於見到此人,想走近一步,腳一動,卻不自覺地跪了下來,這一跪似乎帶有濃濃謝恩與羞愧之情,也不知當年白髮女究竟給了他什麼恩惠。
“真是你,難道當年那兩個娃娃當真給我傳達了消息?不過可惜的是,現在應該被我的七彩蜘蛛毒給毒死了!”謝思琦點點頭,回憶起當年的那個五行靈體與水靈體來,心中微微嘆息,卻是當年聽聞五行靈體乃萬靈珠現世必依之物,如今線索被自己弄斷,也憑白掉了個無上法寶。
“前輩與此地千年不曾出世,不知現在賀玄大陸羣魔亂舞,因此晚輩苦苦佈置百山招魂陣招前輩指點迷津,更因此差點還被西山犀牛精埋伏所殺,其中情緣後果,還要請前輩出山定奪!”劍雷寒鬆跪拜叩首一次,便站起身來,看着眼前的白髮女子道。
“居然是用百山招魂陣找到的我?”謝思琦聽劍雷寒鬆一說,看來自己果然低估了當年林泉兩人的智商,又深知劍雷寒鬆爲尋找自己付出許多,仔細打量他的每一寸身軀,眼神中興奮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失望,開口道:“你這兩千多年突破了破身之境倒也不易,可只有突破了破身二重纔算得上天才,不過你也放心,我不會讓你的付出沒有回報!”
“前輩,在下本幾百年前就已達破身二重巔峰之境,乃賀玄大陸第一高手,卻正是西山犀牛精夥同一干邪魔妖道暗算埋伏於我,我拼了全部力氣,更損失了苦苦打造的法寶紫雷八索劍才佈置完大陣,逃脫了生命,還請前輩爲我做主!”劍雷寒松本來表情還有所激動興奮,被謝思琦這麼一說,頓時恨得咬牙切齒,徹底失了當年第一高手的風範,只想先將西山犀牛精斬於劍下再說。
“寒鬆,你看我的腳下!”謝思琦看着眼前這個爲尋找自己差點付出生命的男子,眼中瞬間的溫柔一閃而逝,卻存了些許母性藏在心中,不過她的心聲從不輕易吐出,只是開口道:“當年幕岸飛損失全身精元血祭此法寶,就是爲了將我困在白公河之下,以免我將天山全門滅於手中,如今碧落仙葫元氣散失大半,有你裡外配合,想必破了這囚籠不難,你看這葫蘆底部的符咒,乃太清一咒符,威力無與倫比,你只需用你雷靈體之身的精血,配合火源燃燒此符,我便可立馬破囚而出,以後雲遊四海,逍遙天下,你所受的委屈,我也將爲你一一討回!”
“好,前輩,晚輩雖然功力失了大半,但想必用元氣燒了這符咒還是不難!”劍雷寒鬆聽罷,點了點頭,右手一擡,便見中指紅芒微閃,一小股精血之箭迸射而出,混合着自身的火元之息,纏繞着向碧落幾十米遠處的碧落仙葫飛去。
不過這股血箭在離碧落仙葫一米遠處,卻再也進不了分毫,彷彿有一扇透明之牆阻隔一般,任憑劍雷寒鬆施法萬千,硬是再也進不了一絲,急得他眉頭都流出汗來,一邊更加憎恨犀牛精埋伏自己,否則自己破身二重,想必也不會這麼不堪。
“好個幕岸飛,死了幾千年仍然陰魂不散,你的碧落仙葫如今已經困了我千年,難道還不滿足麼?”謝思琦一看,想起當年往事,越發怒火衝冠,氣的長髮飄飄,突然擡起頭來,看透上萬米的水流,眼中閃耀光芒猶如掩映星空之中,大喝一聲,振起波浪滾滾,方圓幾百裡的水面被這突然一喝居然全部動盪起來,只一會兒,便形成了一個方圓幾百裡寬的巨大漩渦,中心之處一道綠光透射而出,如此驚天威能,不用想也該知道究竟是一個多麼逆天的人物!這也是謝思琦爲突破碧落仙葫所制所盡得最後一點全力,幾乎使出了在水底淡薄元氣之處積累幾千年的全部力量來,只待真正脫困,那可真是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逃脫了碧落仙葫控制,恢復實力卻是極其簡單不過。
那本來看起來堅固無比的透明牆壁被這一喝,發出了猶如撕裂般的聲音,不一會兒,又似化成了液體一般,也實在是神奇無比,劍雷寒鬆見此情景,又感受手中壓力頓減,哪裡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立馬咬破舌尖,吞下一口精血來,猛地一用力,便見血箭真正突破了透明之牆,觸碰到了葫蘆底部,只“忽”地一聲,便見一符咒被劍雷寒鬆燃燒得乾乾淨淨。
“縱然困我千年,依然要去掉你天山之顛,讓你悔恨黃泉之下!”謝思琦一見終於破開最後一重屏障,興奮地一聲大嘯,那一直死死困住自己的碧落仙葫被她狠力一抓便直接攝入手中,快速渡入元氣於其中,一邊快速摸索控制,一邊也是完全解除它在自己身上所下的禁錮。
而幾萬米水面之上,寬達幾百裡的巨大漩渦突然功力一散,失去了旋轉之力,齊齊向中心匯聚而去,一時互相沖擊,巨大水浪化爲一驚人水山,這水山怕不是有上萬米來高,一邊洶涌騰起,一邊帶起無數水霧騰向空中,整個天空被突然而來的巨量水汽一帶,頓時風雲大變,一時烏雲滾滾,夾雜電閃雷鳴,整個漩渦方圓十萬裡的天色瞬間變得暗淡起來,無數魚兒更以爲到了冬天,紛紛照以往的經驗洄游而去。只一陣,又開始下起傾盆大雨來,雨點有紅棗般大小,落在白公水面,激起的浪花層層疊疊,猶如海神之舞。
兩個身影都帶着隱隱的雷電光芒,卻從水中破身而出,直接穿透萬米水山,站立於風頭浪尖之上,正是一白衣白髮的詭異女子,與仙貌道然的劍意宗掌門劍雷寒鬆。白髮女子手中拿一仙葫,葫蘆口似還散發着白霧綠光,冷眼看着如海般的白公河,微微皺眉,又舒展開來,轉過身盯着眼前的劍雷寒鬆,緩緩道:“寒鬆,你如今救我出來,也損毀了你的法寶與修爲,這碧落仙葫,乃當年破身四重的絕世高手幕岸飛性命至交的法寶,雖然不如你紫雷八索劍那麼順手,但也是一威力奇大,不可多得的法寶,現在我將它贈予你,我們便於此先行恢復全部實力,再上西山將你所說的什麼犀牛精碎屍萬段!”說話中,便已將法寶拋入劍雷寒鬆手中,又開始盤起膝來,不管開始快速下降的萬米水山,懸浮空中,看這態勢,似乎就要進入快速恢復的修行之中。
“前輩,我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劍雷寒鬆看眼前前輩似乎就要進入入定狀態,趕緊將自己心裡一直以來的擔憂說了出來。
“你於我,還有什麼不該講的?”謝思琦重新睜開雙眼,看着劍雷寒鬆,等待他的敘說。
“前輩,於我劍意宗中曾來過一五行靈體的男子,後來才明白居然是天山臥底,爲擔心我合縱連橫統一各派而來,可他們並不知道我如此急切地要除魔正道,統一各派,只是爲佈置百山招魂陣,尋出前輩來,本來我見各派高手如雲,海外高手又頻頻進入賀玄,正不知該如何進行我的計劃時,卻沒想一次無盡森林征討無盡魔王的大戰引出了一個真正地魔頭,此魔頭無影無形,不似人類,佈下黑域囚籠使幾乎所有高手全部困於天山方圓千里之中,卻正好方便了我佈下百山招魂陣來,本來此陣大大動亂地脈,有正魔高手阻攔,我哪裡能夠稱心如意?可現在除了在西山佈置大陣遭受了埋伏,臨水之芬、凌雲山脈、無盡魔宮等地無一人發現我們佈置此大陣,因此才尋了前輩出來,可是前輩,縱然您恢復當年實力,恐怕也難以對付我當日所見的無上真魔,那個真魔,據我估計,怕是有破身四重的境界!”
“無上真魔?什麼真魔,可是空中雲霧所化,似有形又似無形,高傲清冷無比,詭異難聞真面目的一個影子?”謝思琦一聽,想起當今此層世界根本不可能有比破身三重還高的境界,突然又回憶起什麼,頓時吃驚地看着劍雷寒鬆。
“的確如此,前輩,此人似從天空而來,當日還助我抗了正道圍攻一記,我只隱隱中似乎能感覺到他的本體,是一雙巨大無比的眼睛一般,真是十分奇怪!”劍雷寒鬆回憶起當日經歷,依然覺得吃驚疑惑。
“若我猜測沒錯,此魔非一般魔,乃混元斗羅眼所化,寒鬆,如今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和此魔對抗,切記切記!”本來一直傲然清冷無比的謝思琦想起了這魔頭,居然一時眼光暗淡,似乎那魔頭威壓已經積累到一提起就讓她喘不過起來的地步。
這反而讓劍雷寒鬆大吃一驚,滿臉不解道:“前輩,我只是擔心而已,可我們又何必害怕,我相信我們聯手,總有機會除掉這魔頭,完成我們的大業!”
“寒鬆,有些事情你還不清楚,當初我見你天資出衆,又有世所罕見之靈體,便埋下種子,望你有朝一日成我助手,統一一層世界,但你從來也不明白的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口中的魔頭所安排!”謝思琦眼神重新恢復了平靜,不過即便劍雷寒鬆不仔細觀察,也明白自己一直敬仰的前輩也有了自己的軟肋。可究竟是何原因,要讓破身四重,讓自己一直敬仰,站立在這層世界巔峰的無上強者還畏懼的東西?只是這樣一想,便讓劍雷寒鬆內心無比反叛激動起來,想自己一直傲然出世,一直只敬佩尊敬一人,可如今自己一直視爲信仰般的存在,居然害怕一個所謂的魔頭,更說自己所做一切都是他的安排,那自己又算個什麼?
“前輩,如此魔頭,本就與我們不相容於世,終有一日,我將爲你除此大害!”劍雷寒鬆卻聲音一冷,放出了驚天誑語。
謝思琦見劍雷寒鬆表情,如何不知他內心想法?不過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乾脆不再多說,只是重新端坐空中,盤膝合掌,閉目凝神,頭頂化出淡淡霧氣,瞬間便面目模糊起來,此時萬米水山完全落下,重新隱入大河之中,傾盆大雨依然下個不停,謝思琦終於去掉了元氣防護,任由大雨滴落臉頰身軀,顯露出與白髮完全不相稱的玲瓏身材來,只有一個微微的聲音撼動着劍雷寒鬆的心神:
“學我,引萬千雷電入體,恢復身形功力,一切妄語都是害處,唯有實力至尊王道!”
聲音落入劍雷寒鬆內心深處,便見整個方圓十萬裡的滾滾雷電突然暴躁翻騰起來,閃擊轟鳴此起彼伏,越加急促,被雲霧遮住暗淡的天空一時被雷電照亮,又有越來越多的雷電只微微閃出點光亮,還來不及發出轟鳴之聲,便不見了蹤影,如果有高手仔細察看,便可發現這些雷電居然都化爲一個個虛色光影,瞬間落入一白衣飄飄女子的頭頂之中,此女子眉目被這雷電之功一祭,眉目居然變得清秀年輕起來,眼神眸子之中,也閃耀着雷霆光芒,頭髮在傾盆大雨中四散飄揚,猶如雷霆女神般,一時高貴到無以復加。
“尊前輩法旨!”劍雷寒鬆一看,哪裡還不明白?這分明是前輩要引導自己利用雷電之力恢復功力,立即同樣於空中盤膝坐下來,雖然比之謝思琦要吃力幾倍,但同樣仔細觀察她運氣之法,一絲絲引入雷電來,比起謝思琦動不動整條雷電入頂,劍雷寒鬆卻只能每次引一點餘威入體,眸子中的光亮也不似謝思琦那般耀眼,只有微微細絲藏於其中,不過縱然如此,給他身體恢復功力帶來的好處也是不可想象。
這兩人,居然在用不知名的逆天功法,藉助九天雷霆之威恢復功力傷勢,要是說出去,不知道會驚駭多少所謂高手,在整個賀玄大陸中簡直前所未聞,要知道雷電之溫動則幾十萬度,一個控制不好,絕對是灰灰湮滅的下場,現在卻有如此人物膽敢去觸碰暴躁無比的雷電,儘管是一些還沒有完全成形,剛要醞釀出來的雷電,也絕對是驚煞衆人的事。
且不說劍雷寒鬆與謝思琦在用逆天功法恢復功力,更因此引起九天雷鳴加劇,十萬米霧氣騰飛,十萬裡雲霧遮天,雨水傾盆,這一切,遠在百萬裡開外的林泉早已察覺,細細推測一番,如何不知如今能弄出如此巨大動靜的人物,除了當年白公河底部遇到的白髮女子還有誰?沒想自己沒有通風報信,終於還是讓她逃了出來,不過自己也非比當年,又如何會害怕半分?
“猿兄,我明白突破破身之境,重在練心,養心,發心,三心成,碎裂化石之軀方能無礙,破身之境指日可待,自當日青木花開,法華寺兩大長老強行灌頂讓我到達破身之境,我便明白我之功法不同於天山功法,更不同於劍意宗的修行,可我現在茫然無緒,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林泉看着站立在犀牛精宮殿之前的猿冬勇,此時這片宮殿已經只剩了一片殘垣,卻是被猿冬勇一怒之下大棒揮起,砍得個七零八落,完全變成了廢墟,不過林泉並不注重這個,只是隱隱擔憂着自己的修行之路。
“林泉兄弟,照你所說那天山真魔厲害無比,我們若是不突破境界,即便你的八部金身厲害無比,也決不是那人對手,說起來,我以前一直以爲你是天生靈獸,可現在覺得你越發像一個人類來,又怎麼會長出這小小黑角?”猿冬勇將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說了出來,倒是想明白究竟是何緣故。
“早晚得試試解決此事!”林泉看着疑惑表情的猿冬勇,哈哈一笑,風度比之百米身高的猿冬勇居然也一點不缺,真正有了強者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