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蘭息眼眸中微光一動,已經將她的這些小動作悉數收入眼底。
他大步過去,將她還欲斟酒的手腕一把抓住:“十娘。我們下去吧,別在這裡影響魔尊大人!”
他用了很重的力道,暗含了警告的味道。
十娘只得起身,與夜蘭息從千屍洞中退了出來。
因爲有了夜蘭息的到來,十娘也不用住那陰冷的牢室了,被控屍門的人帶着,幾彎幾拐,到了點着火把的昏暗小院。
一進院門,夜蘭息就將十娘拉到了懷裡:“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魔尊面前做手腳!”
十娘推開他,語氣強硬:“你還說呢!如果不是你爲了那靑魄受制於魔尊。我們何至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司徒翼受了傷,必須要魔尊的血才能解,他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他!”
夜蘭息沉吟了一會兒。妥協了些:“你想怎樣做?”
十娘抿了抿脣,清亮的眸子閃過些狡黠:“那丹藥有強烈的催?情效力,魔尊再厲害,在做男女之事的時候,總不至於還用元氣護體吧?我乘機取他身上幾滴血,應該是不難!”
話剛剛說完。後頸處突然傳來酸脹的痛楚之感,正欲回頭,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
夜蘭息伸手將她抱在懷裡,大步進了裡面的房間。
他小心的將她放在牀榻上,解開她身上的外衣,又蹲下身。幫她將腳上的絲履脫了下來,然後拉過被子來輕輕給她蓋上。
做好這一切之後。他在她的身邊坐了一會兒,昏暗的防線下,她的輪廓愈顯柔和,他俯身下去,在她的發上輕輕吻了一下:“辛苦了……”
幻囊裡面,小蒼拓已經鬧得不行了。
夜蘭息又在她的額頭上面輕吻了一下,纔將蒼拓與鬼娃召喚出來:“你們就在這裡守着,不要吵醒她,更加不準外人靠近她知道嗎?”
小蒼拓猛點頭:“嗯!我守在這裡,誰也別傷害孃親!”
白衣鬼娃卻十分認真的想了想,搖頭說道:“我不能守在這裡,我得回到主人的身邊去!”
今日若不是在夜蘭息的幻囊中,她早就已經跟着主人魅影走了。
夜蘭息看了看鬼娃那認真的神色,又看了看鬼娃肩頭上面停着的血玄鳥,眸光一閃,道:“鬼娃,可不可以借你血玄鳥一用?”
“你想幹什麼?”鬼娃十分愛惜血玄鳥,上次被捏死一隻,現在她還心疼呢!
夜蘭息蹲下來,伸手摸摸她的頭,和氣道:“用你的血玄鳥,取一個人身上的幾滴血……,你放心,我就在旁邊守着,不會讓你的血玄鳥受傷,連毛都不會少一根!”
鬼娃想了又想,始終還是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吧!”
夜蘭息摸摸她的頭:“丁點大個娃,這麼固執!走吧!我們一起!”
千屍洞裡面。
魔尊待夜蘭息等人全部都離開之後,纔將一直遠遠站在旁邊的蓮止叫到身邊,沉冷開口:“你的人,查得怎麼樣了?”
蓮止微微彎腰,恭聲回答說道:“回魔尊大人!皇宮那邊一切如常,太子夜滄溟也並無異樣!”
“夜滄溟……”魔尊反覆咀嚼這個名字,似有些頭痛的說道:“這人心機頗重,對本尊也一直懷有戒心,不好對付呀!”
蓮止上前一些,語氣更低道:“魔尊大人,對付夜滄溟,你不是有洛花嗎?”
魔尊呵呵呵笑了起來:“洛花這孩子是不錯,哈哈……”
洛花這孩子說起來命苦!
當年洛城主年輕氣盛,強?暴了苦苦追求不得到手的洛花的母親,這纔有了洛花這麼個小生命。
洛花母親生下洛花之後,以金簪刺喉,一刻也沒有耽擱,拋下哇哇落地的洛花,尋了短見。
洛城主氣急敗壞,對小小的洛花也並不待見,劃了個偏僻的後院,讓奶媽照看着。
洛花自小就性子陰鬱,長到兩三歲,都無人見她笑過,呆呆愣愣的,大家都只道她是心智不全所致。
就這麼又過了一兩年,洛城主一次無意之間到了後院,看見年僅四五歲的洛花正站在院中一口大圓水井上面跳舞。
水井在院中很有些年月,邊沿處都是溼滑的青苔。
小小的洛花穿一身素白的衣裙,手中執一段剛剛折下的白色花枝,赤足站在水井邊起舞。
她的身姿靈動得柔軟的藤蔓一般,足尖在青苔上面輕點接力,無數次都要滑下去,要被幽深的井口吞噬,無數次她又妖魅一般的掠了起來……貞低系圾。
洛城主爲她驚心動魄的舞姿震驚的同時,也第一次發現,這個心智不全的女兒,容貌居然是十分美麗,再長大一些,定是一位驚塵絕俗的絕代佳人!
自那以後,洛花便從後院搬了出來,正式有了洛家小姐的身份。
可是不管她是後院無人問津的小女孩,還是正堂裡面受人寵愛的小小姐,她的臉上始終不見一絲笑容,木木的,呆呆的。
洛城主一心想要以這個美貌女兒去攀附北冥皇室,便在洛花八歲時,將洛花送到魔尊的身邊,請魔尊加以調教,並授於媚惑之術……
幾年過去,洛花的媚術與舞技都越來越精湛,可是始終還是無人能見她真心的笑過。
眼看着太子夜滄溟已經到了選妃的年紀,皇宮裡面也在開始着手操辦籌備,洛城主更是着急起來,洛花這樣癡傻下去可不行,就算她生得再美,太子夜滄溟也斷不會要一個不會笑的傻子來做太子妃。
洛城主後來結識了一位煉藥師,說是以玄鷲蠱鷹的將孵未孵的蛋來煉製丹藥,可爲洛花小姐開心啓智,他這才全城發出徵集令,收集玄鷲蠱鷹正在孵化中的蛋……
魔尊本來就有意要控制北冥太子夜滄溟,奈何這傢伙心機頗重油鹽不進,不管他如何軟硬兼施,都不能將夜滄溟納入麾下。
不過,男人嘛,再強大,最後還不是都折在女人的手裡?
魔尊有信心,待到洛花以驚鴻之姿出現在夜滄溟面前的時候,他定會改變心意!
魔尊眼前浮現出洛花的面容和舞姿,臉上浮起滿意的笑容,揮揮手,對身邊的蓮止說道:“好了,你下去吧!好好替本尊辦事,本尊不會虧待你!”
“是!魔尊大人!”蓮止恭敬的說着,倒退着從千屍洞裡面出去了。
魔尊身邊兩個溫柔美麗的女人也都屈膝行禮說道:“魔尊大人,奴婢告退!”
魔尊慢慢擡眼,斜睨了兩人一眼,慢騰騰道:“誰說你們可以走了?”
兩女人有些意外的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慌忙又都把頭低了下去:“魔尊大人,你的意思是……”
“過來!”魔尊擡手將那個着紅衣的女子一把扯進懷裡,語氣少了肅冷,多了些邪肆:“今日本尊高興,你們陪陪本尊……”
說着,粗暴的將紅衣女子身上的衣衫一把撕開,露出香滑的肩頭,和胸前大片的起伏雪峰。
魔尊冰藍色獸瞳閃過些嗜血的紅,抓着女子的香肩,低頭啃咬了下去。
女子玉脖向後揚起,痛苦驚顫的出聲呼道:“魔尊大人,輕,輕點……”
魔尊的頭埋在女人的雪峰之間,粗礪的舌頭伸出來,似要將這嬌雪軟玉舔進肚子裡去。
地上還半跪着的翠衣女子微微有些驚惶,她與這紅衣女子侍候魔尊無數次,每次都是捏捏肩捶捶腿,從未見魔尊大人對她們有過如此行爲。
今日,這是怎麼了?
聽見魔尊的喘息聲和紅衣女子的驚呼聲,翠衣女子慢慢擡頭看過去,見魔尊身形暴漲,身上的黑色衣袍已經快要被撐裂了,而他露在外面的手,脖子等處,都陡然長出茂盛的黑色毛髮。
翠衣女子嚇得花容失色,抖抖索索從地上站起來,想要趁着魔尊大人不注意,順着洞璧悄悄的溜出去。
剛剛走了兩步,便被魔尊手一伸給拽了回來。
嘶啦一聲響,她身上的翠色衣衫也被撕裂下來,魔尊冰藍色的獸瞳後面,有熊熊的欲?火在燃燒翻騰,他身上的衣袍此時也被他暴漲的身形給撐開,變成了碎片。
露出原本的真身,卻是一頭體形碩大的黑猿獸。
夜蘭息帶着鬼娃往千屍洞這邊走過來,還沒有靠近,就聽見洞中傳來女子痛苦的呼叫聲,和野獸的喘息悶吼聲。
夜蘭息微微露出尷尬神色,停下腳步對鬼娃說道:“鬼娃,你就在這裡,把血玄鳥借我一用,得了所需的東西,你帶着血玄鳥去找你的主人如何?”
鬼娃一張被煞氣瘴氣籠罩着的臉上似有不願,搖頭道:“都已經到了這裡,爲什麼不讓我進去?”
說着,先夜蘭息一步,腳不沾地的飄進了千屍洞。
夜蘭息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跟着輕掠進去。
碎衣滿地,身形交疊的場景,讓本來就有思想準備的夜蘭息都感覺到過於……難堪!
鬼娃看了看石牀上面的人,似乎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臉上籠罩的煞氣怨氣瘴氣似乎更重了些。
她扭頭看向夜蘭息,無聲的詢問道:要誰的血?
夜蘭息指了指那隻黑色的黑猿獸,點了點頭。
鬼娃召喚出血玄鳥,血玄鳥快如閃電一般,對着黑猿獸的臂膀處直飛了過去!
……
以魔尊的實力,夜蘭息與鬼娃還未靠近千屍洞,他就應該能察覺得到。
可是此時,他伏在兩個女人香軟的身子上面,卻是情緒失控,心中悲痛難忍,想要縱聲大哭,更想要憤怒的將這兩個女人撕成碎塊!
身下的兩個女人也是被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原本以爲會被魔尊給……了,沒想到經過一番駭人的狂風暴雨之後,她們發現她們的魔尊大人的身上,居然沒有做爲雄性動物該有的東西!
她們原本是該慶幸終於能夠逃過一劫,可是魔族大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令她們感覺此時不是在石牀上,而是躺在凌遲臺上。
魔尊微微低着頭,獸瞳當中盛滿莫名的痛苦,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獸瞳中的冰藍色慢慢軟化了些,變成了一片涼涼的水霧。
他身體上屬於雄性該有的東西,早在數千年前,就被人給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