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直斬樓蘭
第二天一早,柔然大軍號角長鳴,營門大開。
只聽馬蹄聲響,一隊甲轡鮮明的騎兵從柔然軍中馳出,來到突厥大營,迎接公主。
這隊騎兵服飾遠比普通柔然士兵華貴,個個彪悍雄健、神完氣足,正是柔然可汗的侍衛親軍。
坐在馬車裡,已經換做女裝的花木蘭對車下乳孃道:可汗把侍衛軍都派出來了,對可敦重視的很吶。
乳孃一臉憤恨:好色之徒!
乳孃說完上前,和柔然隊伍履行結親禮儀程序。當時去突厥下詔的使者此時正在迎親隊伍中,他去突厥時見過可敦的乳孃,此時見她來操辦迎親禮儀自是毫不懷疑。
走完迎親程序,柔然軍護衛着‘突厥公主’一行緩緩向柔然軍營進發。
柔然可汗坐在精心佈置大帳中等待可敦,心中甚是愉悅。
他已通過探子得知北魏糧草將盡,勝利指日可待。突厥人也乖乖的把可敦送來,看來突厥人也對自己徹底臣服。之所以讓突厥人把可敦送往前線軍中,也是想讓突厥人親眼見到自己大破北魏,以此來震懾這些草原上的小部落,日後好繼續稱霸草原。
當然,爲表自己對突厥人的重視,同時也是炫耀軍威,自己也派出了自己的親軍前去突厥軍營迎親。
聽說那可敦生得花容月貌,今夜自己有的樂了,想到此處,可汗不禁嘴角含笑。
此時聽到帳外一陣喧譁,緊接着傳來兵刃相擊之聲、慘叫聲,可汗心知出了變故,迅速起身拔出腰刀就要衝出帳外,此時腳步聲響,一隊人馬涌進大帳,手執長刀將可汗團團包圍,緊接着走進一箇中年人,此人人服飾華貴神情傲慢、冷冷的看着他。
可汗驚呼:二弟,是你!
二弟:大哥,你屢次興兵南下卻勞而無功,戰死了我族中多少勇士,造成了多少孤兒寡婦,你這可汗的位子也該讓讓了!
可汗之弟素有異心,早就想篡位自立。但苦於一直找不到機會,於是平日裡就開始扶植親信、培養爪牙。這次南征,對峙良久遲遲不能取勝,軍中難免有人產生厭戰之心,可汗之弟正好利用了這些人的心理,說可汗窮兵黷武,號召大家聯合起來推翻可汗。恰逢此時可汗的侍衛親軍全被派出去迎接公主,可汗的中軍所在兵力空虛,於是可汗之弟抓住機會舉事,沒想到進展異常順利,一舉殺進可汗的中軍大帳。
迎親隊伍出發後,路程才走了一半,就見一名柔然騎兵從柔然營地馳來。
那軍士來到送親隊伍前後也顧不得禮數,上前與侍衛軍將領耳語。說得幾句,侍衛軍將領立刻臉色大變,吩咐留下一半人馬看守突厥送親隊伍,然後帶着剩下軍兵直撲柔然大營。
花木蘭心中好奇,揭開馬車簾幕望去。
只見柔然大營外圍看着一切如常,但內部隱隱傳來喊殺之聲和兵器相擊的聲音。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汪託來至馬車前:柔然似有內亂,行動是否繼續?
花木蘭心中思忖:這是什麼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柔然內亂正是北魏出擊的時機,要不要此時殺去,趁亂斬殺柔然可汗,但從外圍看去一切如常,看來作亂的範圍並不大,自己只有區區一百人,此時貿然前去就是送死。如果現在傳訊息給北魏大軍讓他們趁勢出擊…但周圍有柔然侍衛軍看守,只怕傳訊的使者還沒跑出去就會被斬殺,此舉也不可行。
花木蘭左右思忖,對汪託道:靜觀其變。
一輪紅日逐漸升高,慢慢的日已當午。柔然大營中的喊殺聲、兵器撞擊聲漸漸的小了下去,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但卻無人來聯繫送親的隊伍,似乎已經把他們忘了。
紅日西斜,此時的柔然大營除了偶爾的馬嘶聲外聽不見任何喧譁,安靜的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那些柔然侍衛軍也都焦急地看向大營。
漸漸的,黃昏來臨,天色暗了下來,柔然營中終於馳出一騎,來到隊伍前:請送親隊伍入營。
送親隊伍前行至柔然軍營前,只見柔然軍營大開營門,號角長鳴,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異狀。
在柔然侍衛軍的陪伴下,突厥送親隊伍被帶到可汗的大帳前。
可汗的大帳比普通帳篷大了數倍,帳門口的侍衛也多了數倍。
一名侍衛來至馬車前:恭迎夫人,請夫人入帳與可汗成親。
花木蘭檢查了下放在懷裡的匕首不會被發現,方纔打開馬車門,在乳孃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走進大帳,其餘突厥人均被攔在帳外。
進得帳中,只見大帳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花木蘭心中惴惴,因爲前日上陣比箭,柔然可汗也在陣前觀戰,雖然此時已經換做女裝,模樣與前日大不相同,但還是怕被看出來,於是從下車開始就一路低着頭。旁人還以爲夫人害羞,均不以爲意。
乳孃扶着花木蘭盈盈拜倒,向可汗行禮。
只聽得對面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夫人不必多禮,從今往後我柔然和突厥就是一家人了哈哈。
前日在陣前看到柔然可汗年過半百,但這聲音卻很年輕,花木蘭不禁心中一怔。
聲音再次傳來:夫人請起。
花木蘭暗忖自己出發前仔細畫過妝容,而且身着突厥服飾,與那日陣前比箭之時已經大不相同,於是慢慢站起擡起頭來。
發現坐在可汗寶座上的竟然是前日與自己比試箭術的少年勇士!
花木蘭不禁臉色一變。
旁邊的侍衛見狀道:這是我們新任可汗。
原來此人正是柔然王子,內亂後率軍平息叛亂,斬殺叛將後被推舉爲新任可汗。而根據遊牧民族的習俗,兒子可以繼承除親生母親之外父親的所有女人,所以突厥新娘嫁給新任可汗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此時新任可汗直勾勾的看着花木蘭,臉色也是一變。
花木蘭明白,自己喬裝改扮後前任可汗還有可能看不出來,但這新任可汗那日與自己正面攻殺,惺惺相惜,此時肯定已經認出了自己…
新可汗自身就是勇冠三軍的勇士,帳中又有柔然侍衛軍,花木蘭明白,此時想要再刺殺可汗已經不可能…
但也不能坐以待斃,花木蘭伸手握住懷中的匕首,心想只要可汗下令拿人,自己就動手拼命,殺一個是一個。
不料可汗呆了半晌後,揮手下令:夫人留下,其他所有人都出去。
帳中只剩下可汗和花木蘭兩人。
可汗起身,來到花木蘭面前。
花木蘭不知他意欲何爲,微微後退,手中緊緊握着匕首。
可汗:我們草原兒女敬重的是英雄好漢,那日姑娘的箭術震驚我柔然,我便對你留了心,一心想和你交個朋友。沒想到今日竟有緣相見,更沒想到你竟是如此美貌的女子...
花木蘭一怔,沒想到可汗竟會這麼說。
可汗:我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定然不是和親,也許是來探聽消息、更可能是行刺!
花木蘭心中大驚。
可汗:你來幹什麼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訴你,得妻如你、夫復何求!
花木蘭頓時面紅耳赤。
可汗:今天正好準備結親,也許這就是你我的緣分!那突厥夫人去了哪裡我也不想管她。但如果你我能結爲連理,我柔然願和你魏國停戰罷兵,世代友好下去。
花木蘭慢慢冷靜下來,心想能就此化解戰事也是美事一樁。而且在那天的比試之後也對他的英武印象深刻,這柔然可汗身材高大、肩寬膀闊、面目英俊,也確實有着令女子傾心的資本,而更難得的是他對自己用心甚誠...
花木蘭鬆開了手中的匕首,伸手環住可汗的脖子。
可汗抱起花木蘭,走向大帳後的臥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