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煉藥之術所煉化的藥液?”老者雙眸瞪大,激動不已地問道,眼中的灼熱似要燃燒一切。
煉藥之術,失傳已久的古老秘技,與煉丹術並行,同宗不同派,技法繁瑣,藥理深邃,重要的是對煉藥者不若煉丹師挑剔,只要有藥方,有恆心,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爲一名煉藥師。
所以,真正講究的還是藥師背後的那一紙藥方,千金易得,藥方難求,時至今日,煉藥師已經在大陸絕跡,卻沒想到,他會碰上這傳說中的藥液,而帶來這藥液之人竟然只是一個小娃娃。
“二品培元丹價值四百金幣,我這培元液雖不及培元丹之效,但勝在穩定,而且供量大,如你手中那瓶,可供兩次服用,效果疊加,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其價值。”芷煙仰頭,清澈純淨的瞳仁閃着一縷智慧的光華,臉頰粉嫩,脣角勾起一抹自信,全身上下似被光芒籠罩,讓人不可逼視。
“老朽知曉,這價值自然是同等於培元丹無異,只是姑娘這是要?”
“實不相瞞,我手中並沒有那麼多金幣,所以想用培元液相抵,一瓶不夠,我這裡還有!”芷煙說着,從懷中變戲法似的再次掏出兩瓶,看得老者直流口水,媽媽喲,這小娃娃也太彪悍了吧,培元液得一瓶已經不容易,她竟然隨身攜帶三瓶,不對,恐怕三瓶不止吧!
老者兩眼放光,目光火熱地盯着芷煙,彷彿看見一個巨大的寶庫正向他招手。
“姑,姑娘可是當真?”老者強按下想要佔爲己有的衝動,遲疑地問道,大陸上二品丹藥不是沒有,甚至還很多,但大多數都被那些高官子弟,或者靈者世家提前預購,真正能夠流落到世面上的少之又少。
說是四百金幣一枚,到手最起碼也得花上五百個金幣,這還是在託人找關係的前提下,而如今他面前卻擺着三瓶藥液,三瓶不論靈者還是老百姓皆能服用的培元液,這種天上掉餡餅兒的事兒怎麼就讓他給碰上了呢?
“當真,只要你給我備齊了草藥,用這培元液交易又有何妨。”芷煙點點頭,這些培元液均是一爐所得,上次自己喝了一瓶,給了歐陽鵬一瓶,也就剩下這三瓶了,雖然藥效不錯,但據斐老所言還是差了些火候,所以她打算出售出去,換來草藥接着煉製。
“這樣,老朽也不佔姑娘便宜,這一瓶藥液我按五百金幣購買,單上所列草藥,只要本店有的,權當心意贈予,至於沒有的,老朽去其它藥店看看,保證三天內湊齊!”老者富含深意地看了芷煙一眼,一揮手,豪邁地說道,旁邊的夥計聽得嚇一跳,跟了老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他做賠本的買賣,那些藥材可是值好幾百金幣啊!
五百金幣購買一瓶藥液,外加贈送藥草,這筆買賣確實是虧了,然而藥店老闆打得卻是另一門心思。
如果是個煉丹師也就罷了,這大陸的煉丹師雖然不多,但隨便聚一聚也能有個千兒八百,煉藥師卻是傳說中的存在,今天要不是有幸碰上,他都不敢相信這世上真有煉藥師的存在。
煉丹師壯大的是一個國家、一個大陸,而煉藥師壯大的卻是一個神話,一段傳奇,或者即將在這大陸掀起一片狂瀾。光是想想就不禁熱血沸騰,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和這即將主導世界的藥師搞好關係。
“我們合作的機會不止這一次,該怎麼算就怎麼算吧,以後老闆多多照顧就是。”芷煙搖搖頭,幾百金幣在他們眼中或許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但是對她而言不過是多煉幾瓶藥液的事兒,因此也不想佔人便宜。
“哈哈,好,姑娘果非凡人,鄙人王升,今天算是交你這個朋友,以後有事兒只管吩咐,只要我做得到,定全力以赴!”藥店王老闆大笑三聲,拍着胸膛保證道,煉丹師身份尊貴,是各大家族、權貴的拉攏對象,平日想巴結都難,如今卻能和傳說中的煉藥師親近,這份殊榮恐怕整個大陸也只有他獨享吧。
這副生猛的興奮勁兒直看得芷煙一陣膽戰心驚,還好這個時代的老人都比較健康,若不然出了點兒什麼事兒,她豈不冤枉。
接下來王老闆整理藥材,清算價錢,總計七百五十金幣,百餘種藥材中還剩五味沒有湊齊,一瓶藥液按四百五十金幣算,三瓶一千三百五十金幣,壓一百金幣購買剩下的藥材,芷煙最後收穫五百金幣。
在老闆的相送中,芷煙走出了藥店,直奔隔壁街的打鐵鋪,前世她最擅長的不是藥草,而是銀針,素有“飛雨公主”之名,一手銀針飛花落雨,不論是鍼灸救人,還是耍玩娛樂都極其厲害,可以說,在當時的藥界,她敢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打鐵鋪在街角偏僻處,人雜,鋪子簡陋,還沒走近便看見一個四十上下的大漢光着膀子,正賣力地敲打着手中的鐵器,鋪前零星站着兩個人,似在挑選合適的武器。
“您好,請問你會打這個東西麼?”芷煙趁着男人休息的空檔,遞上手中畫好的、並標明各項數據的銀針問道。
“這種針具我還是頭一次看見,造型新穎,精緻細巧,雖然有些麻煩,但只要有材料,我有信心弄出來!”大漢盯着針樣看了數秒,最後毫不遲疑地承諾道,他這裡是鐵鋪,一般打製鐵器,而這些針具則特別註明銀器。
“這是定金,足夠你準備所需材料,按照這樣子上的針具打造,共九九八十一針,還有這些,給我準備三套,三天後我來取貨!”芷煙隨手便掏了五枚金幣,然後又掏出另一套畫樣,上面標註了配藥過程中可能用到的工具,分別有刀片、銼、鐵錘、碾槽、衝筒、乳鉢。
“姑娘放心,我就是不吃不喝也要保證完成任務,三天後準時交貨!”大漢連連承諾,目光灼熱地盯着紙片上的器樣,打鐵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見識這麼多新奇的玩意兒,想象它們將從自己手下誕生,他就不覺一陣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