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鳳臉色瞬間變得黑沉,氣得嬌軀輕顫,垂於身側的手握緊成拳,猙獰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個女人難道就對你那麼重要麼?甚至讓你不爲族中考慮,你還配當這個魔帝麼,還是大家的帝上麼?”
魔鳳迎視着冥熠寒,尖銳地逼問道,大殿很靜,更顯得她的聲音洪亮,這聲近乎歇斯底里的追問在大殿放大再放大,徘徊在每一位魔者的耳中。
刷刷刷!
衆魔者擡頭,目光灼灼地落在他們的帝上身上,是啊,他們也想知道,帝上還是曾今的那個帝上麼,他還將魔族放在心中,以魔族爲重麼?
看着周圍投過來的目光,冥熠寒藍眸劃過一絲輕諷,脣角的笑意更甚,“我冥熠寒,從來不受任何人威脅!”
冥熠寒的聲音涼涼的,被那冰冷凌厲的目光掃視,所有魔者頓時一顫,心中泛起一抹恐慌,一股寒意順着腳心向上蔓延,剎那襲遍着全身至尊神位TXT下。
“不愧是我喜歡的男人!”殿外響起一道悅耳的女音,聲音飄渺,由遠及近,不過剎那,一襲黑色衣袍的少女站在大殿門口,朝着裡面緩步踱來。
一頭青絲隨意披散,膚白如玉、晶瑩剔透,五官精緻美麗,粉嫩的脣角勾着惑人的笑,那一汪秋水般的眸子更似星辰璀璨,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着迷人的魅力,整個人靈氣逼人,無形間透着一股強大的氣場。
衆魔者心神一抖,下意識地警惕起來,十二魔使面色鉅變,眼中含着忌憚,三年前的一戰他們至今還記得,就是這個女子,駕着神龍擊退了風隱衆人,將他們魔族拯救與危難。
她無疑是強大的,強大讓他們發自內心的忌憚,強大到即便如今鳳者進階爲神王之階,他們也依舊不能有絲毫輕鬆。
“煙兒!”冥熠寒目光驟亮,冰藍的眸子炙熱難耐,流光溢彩,平靜如同一灘死水的臉上泛上激動的紅暈,煙兒,他的煙兒。
“原來你就是那個女人,只可惜來了又如何?你們註定不能在一起,不管是今生,還是來世,因爲我魔鳳不同意。”魔鳳臉上騰起一抹陰霾,看着因爲這個女人的到來而變得幾乎讓她陌生的帝上,心中極度的不平衡,更添了濃濃的戾氣。
“笑話,他們兩個人的事兒,什麼時候要你這個不相干的人來插一腳了?嘖嘖,真夠可憐的,自己沒有男人,就去搶別人的男人,照我說,像你這麼惡毒的女人,一輩子也不會有男人喜歡。”
不等芷煙發話,又一道諷刺不屑的聲音插了進來,沙莎一襲紫色衣裙,在沙龍和斐老的雙雙護衛下走了進來,妖嬈美豔,高貴優雅,脣角輕扯,滿臉鄙夷地看着盛裝的魔鳳,眼中的不屑輕蔑一點兒也不加掩飾,赤裸裸地挑戰着對方的忍耐力。
“你,你是誰,混賬,誰準你進來的,出去,給我立刻出去!”魔鳳氣得渾身哆嗦,猙獰陰毒地瞪着進來的沙莎,對着大殿外指道。
“喲,某人惱羞成怒了呢,看來我是戳到了某人的痛處,嘖嘖嘖,看看,瞧瞧,這還魔族鳳者呢,一點兒修養氣度都沒有,醜不拉幾,我看就是一個瘋婆子,誰娶了你誰倒黴。”
“別說是有人愛你,我看就是看見你就讓人噁心泛吐,今天要不是陪小煙兒過來,你就是八擡大轎請我,我也懶得來。”沙莎哼哼,繼續把魔鳳往死裡氣,這個噁心的女人,竟然趕搶小煙兒的男人。
聖主大人臉上憋着笑,一向注重形象素質的他此時也不由心中大讚着爽,哈哈,沙莎這個鬼靈精,罵得可不是嘛,這個叫什麼魔鳳的,哪裡比的上小煙兒?
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還是不及煙兒的萬分之一嘛,還有那臭小子明顯就不把她放在心中,硬逼着在一起,豈不是造孽嘛。
沙龍撫額,頗爲無奈,一直都知道自家妹妹罵人的功夫有多好,現在又一次見證了,他只能對那個叫魔鳳的說,自求多福。
芷煙的嘴角抽了抽,目光看向冥熠寒,兩人雙目相對,彼此間只剩下對方,周圍的一切自動摒棄,再也難以容下另外一個人。
他瘦了,幾年不見,他比以前瘦了更多,本就白皙的臉頰顯得更加蒼白,那雙藍色的眸子卻是一如既往地溫柔,讓她情不自禁落入他溫柔的大網,享受着他的寵溺,感受着他的細心與呵護。
冥熠寒藍眸緊鎖着面前的人兒,目光深邃炙熱,燃燒着熊熊的烈火,他的小煙兒變得更加美好了,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那挺翹秀巧的瓊鼻,那櫻桃般紅豔豔的粉脣,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令他着迷,讓他喜歡,讓他情不自禁沉淪進去。
他的煙兒,終於,他見到了他的小女人。
周圍的氣氛剎那變得僵持起來,場上異樣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冥熠寒、魔鳳以及到來的芷煙身上,十二魔使欲言又止,眼中泛着一絲爲難,不知爲何,再次見到冷芷煙,他們只覺這個女人更加危險了。
讓他們心有忌憚,發自靈魂的恐懼,這個女人,絕對不想上一次見到那麼簡單,即便上次對他們而言並不簡單,甚至強大到令他們汗顏。
莫非她又進階了?
血魔使蹙眉,目光凝重地落在芷煙身上,思考着可能的答案。
“現在怎麼辦,這個女人,貌似不好對付。”風魔使湊近血魔使,在他的耳旁小聲問道,帶着一絲徵詢。
“現在的狀況,好像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暗魔使聽到他們的議論,不由插了一句,從一開始他便覺得邀請這個人間女子有點兒冒險,畢竟帝上本來就對這個女子念念不忘,她一來,就更不會答應和鳳者成親了。
“嗤,一個人類女子而已,別忘了,我們鳳者可是神王之階,即便這個女子再強大,即便她的那條龍有多厲害,也不可能抵抗的了鳳者,也不可能對付得了整個魔族吧。”
另外一名魔使強作鎮定,一邊給衆人打氣,一邊也在心裡暗示自己,對,這個人類女子根本一點兒也不用擔心,這裡可是他們魔族的老巢,最應該擔心的恐怕是這個女人才對。
衆魔使相互對望一眼,臉上的擔憂並沒有減少半分,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麼?
所有魔者心中不確定着。
“嗤,就算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敢來,那就把命留下。”魔鳳被冥熠寒、芷煙旁若無人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大喝一聲,渾身的氣勢猛漲,一股懾人的威壓朝着芷煙狠狠襲去。
神王強者之怒,空中翻涌着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動,衆人低呼,一個兩個三個……咚咚咚,衆魔者被那懾人的氣勢驚擾,顫慄地跪倒在地。
沙莎神情驟變,美眸露出一絲驚駭,卻依舊堅持着不服軟,沙龍、聖主大人所承受的壓力同樣不小,神王強者的威壓本就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主的。
“丫頭小心!”聖主大人大叫一聲,提醒着芷煙,在那強大的氣勢下,額頭滲出冷汗,整個身體極度緊繃,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想現在這麼狼狽過。
“小心!”冥熠寒低喝,一直維持不變的身體突然動了,朝着芷煙的方位急射而去,深邃幽藍的眸子染上一抹恐慌。
同一時間,他體內積攢的能量猛然爆發,嗤地一聲大響,一股滔天血芒涌出,朝着血鳳的方位射去,帶着一往無前、無可阻擋的氣勢。
魔鳳面色一驚,不可思議地看着奔涌而來的滔天血芒,眼中含着無比的痛色,幽怨、嫉恨、不敢信置。
芷煙準備出動的氣勢收了回來,看向冥熠寒的目光帶着一絲疼惜,就在他剛剛動手的剎那,她便已經察覺出了他體內的狀況,他如今的實力,竟然只是靈魔巔峰,從之前的神王巔峰降落到這等地步。
難怪他會被魔鳳挾持,難怪,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出來找她。
從前的他是何等風光,何等威嚴呵!
現如今,卻因爲自己,被人限制,連人生自由都沒有,這一切,都是因爲她,是他讓他受罪了。
“乖,你這個樣子,會讓我忍不住想要立馬就欺負你。”冥熠寒一隻手臂緊緊攬着芷煙的腰肢,另外一隻手的拇指輕輕摩擦着她嬌豔紅潤的小嘴,眼中的顏色深幽了起來,燃燒着兩簇慾望的火苗。
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芷煙的臉上,含着一絲熟悉的清甜,濃烈的男性氣息更是將她籠罩得密不透風,那張冰雪般的容顏在面前放大,耳邊傳來他心臟強有力的跳動聲。
芷煙的眼中劃過一絲恍惚,思緒飄到他爲了救她,捨身擋下神尊強者的一擊的畫面,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彷彿猶在昨日,又彷彿飄在耳邊,讓她的嬌軀不由輕顫起來。
心底的恐懼、害怕還有失而復得的激動、欣喜交雜,她伸出雙臂,回抱着他,緊緊的,不留一絲縫隙,清澈的眸子滑出兩行清淚,腦袋埋在他的懷裡,嚶嚶地抽泣起來。
冥熠寒心中一痛,大手輕拍着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慰着,他的寶貝女人,他又何嘗不知道她心中的痛?
他又何嘗不瞭解她內心的自責和埋怨?
“乖,我回來了,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冥熠寒低低地承諾道,他發誓,以後再也不離開她的身邊,再也不要看到她的女人流淚,更不許她受到傷害,當然,也絕不允許自己再受傷一分,因爲那樣會讓她的小女人擔憂。
“唔!”那股奔涌的血芒襲中血鳳的腹部,忽然的一擊痛得她悶哼出聲,血芒鑽進她的身體,強制性攻擊着她體內的精元,原本就不和諧的精元剎那躁動了起來,一分爲二,一部分是屬於自己的,另外一部分是從冥熠寒的身上吸收過來的。
“不,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魔鳳捂住腹部,痛苦滴呢喃道,眼中透着濃烈的不敢信置,不可能,他現在只是靈魔,怎麼可能有能力傷到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鳳者,鳳者怎麼樣了?”血魔使等人焦急地喚出聲,滿臉擔憂之色,他們不敢相信,帝上竟然真的會爲了一個人間女子對血鳳出手,不少魔者看向芷煙的目光更加痛恨起來,赤色的血眸耀着濃烈的殺意。
蹭蹭蹭!
整個大殿血氣翻涌,一股股殺念奔涌而出,所有魔者虎視眈眈地瞪着冥熠寒懷中的女人。
“怎麼,你們還敢造反不成?”冥熠寒擡起頭,目光冷冷地掃向全場,脣角噙着冰冷的弧度,渾身上下散着一股可怖的寒氣。
被那懾人的目光盯着,衆魔者渾身一個哆嗦,剛剛興起的殺念頓時又減少了一分,三分之一的魔者興起了放棄的念頭,他們怎麼可能與帝上爲敵?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魔鳳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所有的心神皆被冥熠寒剛剛的一擊困擾,他的實力明明只在靈魔,怎麼可能對她使出致命一擊?
“沒有什麼不可能,是我的始終是我的,我到底,我還要感謝你把我的精元養護得這麼好。”冥熠寒冰冷一笑,意念一動,血鳳體內的兩股精元霎時互鬥了起來。
周圍衆魔者聽得一頭霧水,聖主大人眼中劃過一絲瞭然,對冥熠寒的看法不由改變了一些,一般人被奪去了精元,基本上從此就廢了,要麼靈力停滯不前,要麼越來越差,從此淪爲真正的廢物。
而這個男人,在被奪去精元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反擊,借力養力,收爲己有,不得不說,這人狡猾得像只狐狸,腹黑得沒得話說,難怪小丫頭會看上他,看來真不是一般的主。
聖主大人銀色的眼眸劃過一縷讚賞,脣角掛着愉悅的淺笑,這下天主身上恐怕是連半分希望都沒有了。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一定是這樣!”血鳳抱頭,身體痛得痙攣起來,屬於冥熠寒的那股精元明顯強大一些,毫無阻礙地朝着她攻擊,即便她再努力,精神力再強大,也無法掙脫開來。
場上的局勢瞬間明朗,十二魔使也很快回過神,看向魔鳳的目光帶着一絲複雜和憤恨,難怪她一出世便如此強大,那怪那些血雨讓他們感覺如此熟悉,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帝上帶給大家的福利。
這個女人是奪取了帝上的精元、血脈,所以纔會變得強大起來,也正是因爲有了那些血脈,魔族上下才會有了那次難能可貴的羣體進階。
從頭到尾,他們都是被這個女人騙了,什麼狗屁的血鳳降世,什麼鳳者浴血重生,全他媽的一個騙局。
這個女人,簡直惡毒至極,要是再狠一點兒,是不是要把整個魔族給整沒了?
還好帝上沒有被她徹底控制,若不然,他們不能想象魔族如何走向毀滅,要知道,若是帝上的精元被那個女人徹底吸收,那麼,帝上便永遠也不可能恢復到從前,甚至淪爲廢物,成爲他們魔族有史以來的奇恥大辱。
一旦精元徹底脫離了帝上的控制,沒有了帝上的精氣神,那個女人也會一步步走向毀滅,這便是根與本的關係,不是自己的永遠都不是自己的。
這個女人本來就是依附帝上存活的,沒有了帝上,便意味着毀滅。
芷煙挑眉,眼中淚水早已收斂,臉上露出一抹興趣,看來就算她今天不來,小寒寒也有辦法收拾這個女人。
不愧是她的小寒寒。
“怎麼樣,爲夫還算沒有讓娘子失望吧。”冥熠寒湊近芷煙,輕聲道,聲音磁性好聽,帶着一絲性感的沙啞,熱氣噴在芷煙耳畔,引得她臉頰燥紅了起來。
“哼,還算過得去。”芷煙輕哼,臉上裝作不以爲然,心中卻是盪漾着絲絲甜蜜。
“不過,這個懲罰是不是太輕了點兒,敢窺視我的男人,最好是讓她不得好死。”芷煙聲音一轉,犀利冰寒的目光落在那個盛裝的女人身上,前一刻溫柔動人,下一秒化作修羅,渾身上下散着一股強烈的殺念。
“那好,接下來便看煙兒的。”冥熠寒輕笑,聲音愉悅,萬般寵溺,意念一動,將自己的那部分精元收了回來,放棄了魔鳳的那部分。
鳳者渾身一個哆嗦,冥熠寒精元抽離的瞬間,鳳者渾身的氣勢剎那弱了下去,哪裡還有半點兒先前神王的威風?
沙莎看得一怔一怔的,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這個可惡的女人就變得弱了呢?
她哪裡知道,這個女人不過是個類似於寄生蟲一般的存在,對冥熠寒來說,與其是威脅,還不如說是跳樑小醜,不值一提。
之前他不抵抗,是爲了更好的爆發,將全部的能量積聚,爭取一擊即中,剛剛他本來可以一舉將她的那部分精元也奪過來,不過到最後他改變主意了,他寧願自己的實力弱一點,也不願意讓這個女人的東西存留在自己身上。
她的存在,只會讓他感覺噁心!
“咦,怎麼回事兒,怎麼會這樣?”
“是啊,帝上怎麼對鳳者出手,這,這不是幫着外人欺負我們自己人麼?”
“你還沒看明白啊,那個是帝上喜歡的女人,他怎麼可能容忍鳳者欺負她。”
“是啊,帝上寵她還來不及,對她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喜歡的不得了,鳳者這次完全是逼婚。”
“可是就算是那樣,也不能因此而傷害了鳳者啊,她畢竟是爲了我們魔族好。”
……
那些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魔者議論紛紛,小聲討論起來,場上窸窸窣窣,夾雜着他們的不滿和茫然。
“哼,這個女人盜取帝上精元、血脈,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子,差點兒就將魔族推上了萬劫不復之地,死一萬遍都不足惜。”血魔使面色猙獰,滿臉的煞氣,血色的眸子燃燒着狂烈的怒火,以前他對這個血鳳有多信任,現在他便對她有多厭惡。
不,是憤恨,是殺戮!
“什麼?盜取帝上精元、血脈?”血魔使的聲音很大,以至於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
衆魔者猛然一驚,現場譁然一片,他們沒有聽錯吧,鳳者盜取了帝上的精元、血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哼,虧我們還對你如此信任,原來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噁心的女人,還不快快送死!”風魔使氣得胸腔起伏不停,大吼着衝了上去,手心聚起一團濃郁的血霧能量,狠狠襲向血鳳的身體。
“住手,誰允許你動她了?她的命是我的。”就在風魔使手中聚集的能量波動即將擊中血鳳時,突然一股強大的能量迎了上來,把他狠狠甩了出去。
芷煙脣角勾着玩味的笑,在聖主大人以及衆魔者的注視下,一團白色的炙熱的能量躍於指尖,炙熱的高溫很快在冰宮大殿傳開,衆魔者的眼中露出駭然與驚恐。
滿臉恐懼地盯着那白色火焰,小小的一簇卻積聚着龐大的能量,那種能夠燃燒一切的高溫讓所有震撼了。
“神,神火!”場上響起一片低呼,不少魔者渾身大汗靈力,靈魂深處傳來陣陣顫慄,雙腿發軟,有的甚至不堪一擊地跪倒在地。
“天,神,神火,果真是神火。”十二魔使面色大變,看向芷煙的目光帶着無比的敬畏與恐懼,他們依稀還記得三年前的那場大火,三年不見,她的實力更強大了,連火焰也變得如此令人忌憚。
神火啊,這可是能夠燃燒一切,甚至讓整個天下都傾覆,能夠讓整個大陸都灰飛煙滅的神之火啊。
燃燒靈魂,煅化肌骨,沒有什麼是它不能夠燒燬的。
“神,神火……”不少魔者口中喃喃,一個個嚇得呆愣當場,身體不停滴顫慄着,發自內心的懼怕。
魔族向來喜歡陰暗,對這種炙熱的東西有種天生的畏懼,更何況是能夠燃燒一切的神之火?
可以說芷煙手中的火焰就是他們的剋星,能夠輕易攻破他們的一切防守,若是她想要顛覆魔族,也未必不可。
冥熠寒眉頭一挑,眼中劃過一縷驚訝,他注意的不是煙兒的神之火,而是自她身上散發的那種渾然天成的,讓他熟悉的氣質。
神王,小女人竟然進階到神王了,這可真是個令人欣喜的蛻變啊。
“哼,敢搶小煙兒的男人,簡直是找死!”沙莎輕哼,滿臉高傲地瞪着那個虛弱的女人,沒有了冥熠寒的精元支持,她弱的簡直跟只螞蟻似得。
虛弱中的魔鳳擡起頭,感受到那炙熱的白焰,頓時瞳孔一縮,眼中露出恐懼與絕望,身體磨蹭着朝後退去,企圖掙脫芷煙的火焰控制。
“慢慢享受,你一定會喜歡這個滋味的。”芷煙的聲音很輕很涼,精緻滑嫩的小臉綻出一抹邪肆動人的笑,嫵媚、風情,美得令人窒息,然而,芷煙眼中的笑意以及那漫不經心的話語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頭皮發麻,腳底躥起一股股寒意。
“不,不要!”魔鳳心中一慌,恐懼地朝後退去。
芷煙哪裡肯放過她?
想要沾染她的男人,這本身已經觸犯了她的底線,竟然還敢發來請帖挑釁,呵,這個世上,總有那麼幾個愚蠢得要死的女人。
既然她想死,她便好好成全她,只是過程會緩慢一些而已。
意念一動,手中的白色火苗咻地一下飛了過去,白色火苗在貼上魔鳳身體的那刻猛人盛大,白色火浪躥至兩米,灼灼燃燒,空氣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響,還伴隨着滋滋的水汽蒸騰聲。
衆人屏息,一個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狀況,嚇得呆頭呆腦,集體成呆滯狀態。
空氣很熱,他們卻渾身冰涼,寒氣侵體。
大火中的魔鳳不停滴掙扎,吶喊、嘶吼、狂叫,面目猙獰而不甘,一雙血眸滲出涓涓血流,周身騰出一股淡薄的血靈之氣,企圖阻擋那炙熱的嚇人的火焰。
然而,在神火面前,那一層薄薄的血靈之氣如此不堪一擊,幾乎剛祭出便化爲粉碎,被火焰煅化爲灰燼。
炙熱的大火近距離貼着魔鳳,恐怖的高溫烤得她大汗淋漓,渾身紅透。
在芷煙的靈魂之力的控制下,白色火焰透過魔鳳外面的盛裝,直接灼燒她的身體,她可不想她噁心的身體髒了大家的眼。
“啊……”魔鳳口中爆發一聲悽慘的叫,身體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劇烈的高溫烤得她渾身灼燙,連靈魂都忍不住顫慄起來。
“滋滋滋!”魔鳳的身體在神火的灼燒下開始軟化,油漬滲出,傳來滋滋聲。
痛苦中的魔鳳忽然擡起頭,那張猙獰扭曲的臉對上芷煙的,血眸滲出血水,忽然眼中蕩着笑意,嘴中爆發出狂烈不羈的笑。
“哈哈哈哈,有本事兒,你就立馬把我弄死,你這個女人,就算是我死,你也不會有好下場!”魔鳳盯着芷煙,陰毒地咒罵道,渾身上下的氣勢忽然猛漲,體內殘餘的靈力以瘋狂的速度抽離着。
身體在衆人的面前膨脹,盛裝撕裂,露出裡面被火燒得不像樣的身體。
魔鳳身體越漲越大,腫得像個球,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不好,她要自爆!”場上響起一聲驚呼,衆魔者恐懼地朝後退離,嗤嗤嗤,一個個祭出靈力罩,籠罩在周身,以防被那女人接下來的自爆傷到。
“快,快離開,再晚就來不及了。”血魔使等驚慌連連,提醒大家趕緊撤離,如果這女人真要自爆,恐怕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難逃危險。
“煙兒,快離開這裡。”聖主大人大叫一聲,朝着芷煙這邊掠來,準備拉着她離開,沙莎以及沙龍等都驚慌不已,準備着隨時離開。
冥熠寒臉色頓時暗沉了下去,目光冷冷地盯着企圖自爆的女人,掠身上前,大手攬上芷煙的腰肢。
“你以爲這樣就能得逞麼?”芷煙脣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笑,滿臉諷刺地看着對面的女人,忽而空氣巨顫,一股更爲恐懼的威壓襲了上去,將血鳳整個包裹其中。
那層凝實的白膜將她和大家徹底隔離開來,芷煙靈魂之力嚯地放出,又將魔鳳全身上下困住,急劇膨脹的身體就這樣停了下來,任由魔鳳如何努力也膨脹不起來。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感覺到身體的變化,魔鳳滿臉愕然,目光變得更加瘋狂,歇斯底里地大吼,她感覺有股強大的力量鎖住着她的身體,體內的奔涌的靈力也一點點兒被壓制了下來。
下意識地看向那個女人,卻見她臉上始終掛着淺笑,眼中盛着冰冷與輕諷。
彷彿高高在上的王者看着腳下的臣民,那種無形中散發的高貴與優雅,再一次深深地打擊到她,將她刺得體無完膚。
“我說過,會讓你好好享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讓你死,包括你自己!”惡魔般的聲音再次響起,白色火焰再度燃燒,火花呼騰,周圍的溫度再度炙熱了一分。
“還是慢慢來好了,你的嘴巴這麼賤,我就讓你從此吐不出話來。”芷煙偏着頭,微微思索了一分,然後吐出一個讓現場衆人雷倒的答案,感情她還在糾結從哪裡開始。
“賤人,你這個賤人,快放開我……”魔鳳歇斯底里的大吼,氣得渾身顫慄。
冥熠寒眉頭皺起,渾身上下噴薄着令人窒息的寒氣,垂於身側的手緊握着,要不是說好了把她交給煙兒處理,他早就讓她不得好死,哪裡還由得她在這裡亂咬?
“賤人?天底下就沒見過比你還賤的人,不要臉的女人,活該被燒死。”沙莎氣狠狠地瞪着那個女人,胸腔起伏,整個人處於極怒中,就沒見過比她還不要臉的女人,搶別人的男人不說,竟然還反過來罵人賤人。
可惡,太可惡了!
“放心,她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了!”芷煙淡淡地笑了,眼神愈加冰冷,意念催動下,漫布魔鳳全身的火焰忽然收攏,聚集成一團細小的火苗,飛到了她的脣上。
貼着她的紅脣,細細地燃燒着,炙熱的高溫緊密地貼着脆弱柔軟的脣瓣,在衆人的注視下跳動忽閃。
彷彿一朵美麗的蝴蝶親吻着脣瓣,妖嬈、美麗,散着致命的誘惑,卻也讓所有人恐懼難安、顫慄不停。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時間很漫長,被火苗燃燒、蠶食的魔鳳很痛苦,看着她的衆人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魔鳳淒厲地慘叫着,吶喊着,聲嘶力竭,傾盡了全身的氣力,蝕骨的痛蔓延全身,連神經末梢都忍不住輕顫。
白色火焰順着她的嘴脣一路蔓延,那雙精緻的美麗的紅脣在衆目睽睽下被燒成灰燼,沒有了紅脣的遮掩,貝齒暴露在空氣中,原本妖嬈嫵媚的臉頰頓時變得猙獰恐怖,殘缺得刺目,讓人不忍目睹。
漸漸的,一朵、兩朵、三朵……無數朵火苗旋繞在她周身,如同無數只蝴蝶圍繞,全身上下,無數個點同時燃燒,一點點被火焰蠶食,衆目睽睽下偏偏殘敗……
衆人已經被刺激得麻木,周圍空氣傳來炙熱的高溫,讓他們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彷彿那些火焰正在燃燒的是自己。
沒有激烈的打鬥,沒有波濤洶涌的能量浮動,只是安靜地燃燒,卻比任何刺激的懲罰都來得震撼人心,深深滴印入每個人的心底,在他們的神經刻上記號。
直到魔鳳被燃得一絲不剩,直到空氣中沒有半分她的氣息,這場格局纔算結束。
十二魔使匍匐在地,請求者帝上的懲罰,差一點兒,他們就釀成了大禍,差一點兒,他們成爲幫兇,置帝上於不利之地,差一點兒,他們將魔族推向覆滅的深淵。
“你們起來吧,這些也並非完全是你們的錯。”冥熠寒淡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十二魔使,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不過從今天起,魔族由十二魔使共同打理,直到誕生下一任魔帝爲止。”
十二魔使鬆了一口氣,聽到帝上願意原諒他們,心中具是一喜,再聽到後半句話,一個個頓時緊張起來,面色大變,滿臉愕然惶恐。
“不,帝上,萬萬不可,臣等有罪,請帝上責罰,魔族事物只能由帝上打理,其餘人等難當此人,即便是吾等魔使,也萬萬擔當不起,求帝上收回成命!”血魔使嚇得臉色蒼白,惶恐不安地勸慰着冥熠寒道,如果魔族沒有了帝上,那還算什麼魔族?
“求帝上收回成命!”衆魔者齊呼,滿臉誠懇之色,乞求着他們的帝上能夠繼續管理魔族事物。
芷煙站在冥熠寒的身側,驚訝地瞪大眼,完全沒有料到他會放棄魔帝之位。
看着他投來的溫柔寵溺的目光,芷煙只覺心中一暖,眼角微微泛着溼熱,這個男人,讓她怎麼說好呢。
“我雖離開,不過族中若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依舊可以找我,平時就勞十二魔使共同管理。”冥熠寒擺擺手,打斷衆魔者的請求,語氣堅決不容反對。
“沒想到這小子倒是挺識趣的嘛。”聖主大人一邊摸着鬍鬚,一邊點頭讚歎。
“煙兒的眼光自是沒錯,這次出去,這兩人總該大婚了吧。”沙莎心中打着小九九,不行,她也要趕緊努力,不能被煙兒比下去。
十二魔使你看看我,我看看,滿臉爲難之色,心中被冥熠寒突然的決策鬧懵了,以前鳳者在的時候他們未嘗沒有動過罷免帝上的決定,可到頭來,證明他們大錯特錯。
現在他們知曉錯了,也誠心乞求改過,然而,他們的帝上卻真的要離他們而去,離魔族而去,真正的脫離魔族,和這個一開始就不被他們看好的人類女子離開,這讓他們如何接受的了?
沒有了帝上的魔族便什麼也不是了。
悔恨、自責、懊惱……各種表情在他們臉上涌現,十二魔使定定地看着他們一向都不敢直視的帝上,只希望他剛剛說的不過是個玩笑。
只可惜,冥熠寒連個眼神也不願給他們,魔族從一出生開始便一直是他的負擔,他生來便是爲了魔族而活,上萬年,飽受了多少辛酸與艱難,一個人默默地挺過來了。
他的人生冰冷得容不下旁人,習慣了嗜血、殘酷,根本不將人命放在眼中,對他而言,生命永遠都是灰色的,一成不變,毫無欣喜可言。
而芷煙的出現,如同他黑暗人生的一縷陽光,是他平淡生活的七彩光芒,剎那照亮了心扉,從此他的人生多了柔情,有了溫暖,品嚐各種不曾有過的滋味。
以前他只是偶爾閃過放下魔族,和煙兒暢遊天下的念想,然而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的是這次死而復生以及自魔鳳出世以來十二魔者等等對他的態度。
他已經爲魔族奉獻了上半輩子,沒必要連下半輩子也搭進去,如今,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煙兒,只願一直陪着她,不離不棄,遊山玩水,領略萬千風光。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正好趕回去吃晚餐!”沙莎興奮不已地提議道,現在魔鳳都死了,也沒必要再呆下去。
“如此甚好,我也好久沒有見藍兒了。”沙龍點點頭,目光有意無意投向芷煙,還好乾坤空間是安全的,省爲他們母子的安全擔心。
“走吧,回去就見到了。”她一進空間便忙着修煉去了,也沒有和藍雪好好聊聊,還有那些丹者,也是時候好好談談了。
“帝上!”十二魔使齊呼,聲音黯啞,目光掙扎地看着冥熠寒,滿臉的乞求之色,他們的帝上真的要離開他們而去麼?
“如果不想外面的人驚擾,還是封印吧,大家吸收了血靈之氣,沉睡一段時日消化也未嘗不好,至於外面的一切,我會處理好。”冥熠寒前進的腳步一頓,丟下一句,伸手攬起煙兒的腰肢,光芒一晃,下一秒消失於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