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就在大黑痣的腳剛剛踩到地面之際,只見周方目光一寒,從口中冷冷吐出一個字來。
區區幾個狗仗人勢的入門弟子,也敢在他這個築基修士面前如此放肆,毫無顧忌地冒犯他的威嚴,若是不給幾人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周方還有何顏面在普通弟子中立足?
砰!
也不見周方有何動作,一道沉悶的爆裂聲就陡然在衆人耳邊響起,他們不由定睛一看,只見大黑痣的腦袋已經如同熟透的西瓜一般,砰然炸裂成無數的細小碎片,骨頭、鮮血和腦漿更是像雨點一般四下飛濺,將一大片廣場染得通紅。
“什麼?你真殺了大黑痣?”
“你一個新來的普通弟子,竟然真敢對我們下死手?難道你就不怕段師兄衝冠一怒嗎?”
看到大黑痣的無頭屍體“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另外兩人直接驚呆了,足足沉默了半晌之後,這才驚怒交加地質問道。
“哼!你們不過是小小的入門弟子,也敢在本座面前耀武揚威?擅闖別人的洞府,本來就是死路一條,看你們這副頤指氣使的模樣,恐怕不是第一次如此行事了吧?別人怕你們口中的段師兄,本座卻是渾然不懼!小心你們的口氣,否則下一個步後塵的就是你們!”
周方斜睥了兩人一眼,面無表情地冷冷喝道。
“好!好!好!既然閣下不許我等收取靈草,那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
聽到周方的話,先前拉住大黑痣的那名入門弟子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懼意,在心中飛快衡量了片刻之後,就決定先行退讓。
可是他剛要邁開腳步,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股無形的法力已經死死籠罩在他們四周,令他們動彈不得,寸步難行。
“新來的,你到底想怎麼樣?難不成真想把我等趕盡殺絕?”
這名入門弟子不由又驚又怒,忍不住對周方大聲咆哮起來。
“事到如今還想走?遲了!實話不煩告訴你們,今天你們死定了,就算是你們口中的段師兄親自前來,你們幾個也是隻有死路一條!與其現在在這裡大呼小叫,不如好好想想下輩子該怎麼投胎!”
周方禁錮住兩人之後,卻不着急動手,而是好整以暇地等了起來。
“是嗎?就算是本座親自前來,也救不了這兩個人?”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突然響起一道怒氣衝衝的吼叫聲,這道聲音極爲洪亮,如同洪鐘大呂一般向四面八方遠遠傳去,話音剛剛落下,一道漆黑色的遁光就映入衆人的眼簾,只見這道遁光速度極快,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降落在山峰的頂端,一道挺拔的身軀從中浮現出來。
這是一名面色陰鷙的年輕人,只見他身穿墨袍,頭挽道髻,長了一對三角眼,眉心處有一道三寸長的傷疤,如同蜈蚣一般地格外顯眼。
“你就是新來的周方?爲什麼對我的人痛下殺手?”
這名年輕人剛一落到地面,就指着地上大黑痣的屍首,惡狠狠地問道。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段師兄?我原本以爲你會等到他們兩個死了之後才現身,卻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實在是讓在下有點失望!”
周方根本就不理對方的質問,而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又嘆了一口氣後,這才意有所指地說道。
“放肆!就算你是成道大會的第一,也斷然不能隨便殘殺同門,真當這裡是法外之地不成?若是再任由你這個新人胡作非爲,日後這築基山脈還會有哪個入門弟子敢再踏足?哼!本座今天就好好地教訓你一番,讓你知道在這裡什麼事情做得,什麼事情做不得!”
聽到周方的話,那名面色陰鷙的年輕人卻是沒有動怒,反而臉色變得變幻不定起來,直到天邊陸續閃過數十道遁光之後,他才聲色俱厲地對周方呵斥道。
與此同時,他雙手如同車輪般飛快轉動,掐出一個又一個的法訣,隨後陡然一釋放,只見天空一下變得暗淡起來,股股漆黑如墨的濃霧從他指間激射而出,呼嘯着撲向周方。
“這是穢霧陰雷!千萬不要靠近!”
看到面色陰鷙的男子出手,正向這邊趕來的遁光不由一滯,當即停留在數百丈外的半空之中,從中更是傳來數道又驚又怒的聲音,很顯然這些人認出了面色陰鷙男子施展出的手段。
“想教我什麼做得,什麼做不得?就憑你也配?”
周方哪裡不知道對方心中所想,當即冷哼一聲,體內法力油然而生,在身體之外立刻形成一層厚厚的護罩,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砰砰砰砰砰!
那些黑霧狠狠撞在護罩之上,頓時響起連珠炮一般清脆的響聲,只見護罩只是輕微地搖晃了兩下,就將這些強橫的撞擊力量一一輕鬆化解。
噼裡啪啦!
就在周方以爲擋下對方的攻勢之時,黑霧中突然傳來道道令人心悸的響聲,隨即一道道拇指粗的銀色電流陡然浮現,交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蛛網,只見這道蛛網般的電流輕而易舉地就貫穿了護罩,不等周方反應過來就盡數落在他的身上。
滋滋滋滋滋!
這些電流剛一落在周方身上,就如同靈蛇般到處遊走,不住地向他身體內部鑽去,同時在衣服上濺起一團又一團的絢爛花火,只見眨眼的功夫,周方就被熊熊烈火直接吞噬掉。
“哼!區區一個剛晉級的普通弟子,也敢在本座面前囂張?這記穢霧陰雷就算殺不死你,也會徹底毀了你的道基!”
看到周方陷入到火海之中,那名段姓師兄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陰笑,在心中不無得意地想道。
但是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嗚嗚嗚嗚嗚!
將周方團團包圍住的火球之中,突然傳來尖銳的呼嘯聲,就在衆人一時間還不明就裡時,只見這些火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收縮,竟然凝聚成了一把三尺長的火劍,被牢牢地攥在周方的手心。
“閣下好歹毒的心腸!就算是想要教訓在下一番,也不用想着毀掉在下的根基吧!”
這些電流剛一落在身上,就齊刷刷地奔向周方的小腹,而那裡正是氣海所在,周方當即就明白過來,對方根本就不是什麼想教訓他,而是要將自己徹徹底底地毀掉。
只不過這名段姓師兄打錯了如意算盤,那些陰雷看上去無孔不入,可剛一滲透到周方的皮膚上,血海就自動生出反應,一股股法力當即油然而生,瞬間就覆蓋住周方的全身,將這些陰雷一一彈出了體外。
周方雖然面色如常,但心中早已經勃然大怒,冷冷瞥了對方一眼後,手中的火劍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激射向對方。
與此同時,他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米粒之珠,也敢在我面前放光彩?真是笑話!”
看到周方施展出的手段,段姓師兄不由笑了笑,隨手一招,一道土黃色的護罩立刻出現在身前,將他護得嚴嚴實實,竟是沒有一絲縫隙。
砰!
火劍撞在土黃色的護罩之上,立刻爆炸成團團沖天的火焰,不住地想要往裡鑽,奈何這道土黃色的護罩實在是太過堅固,任憑這些烈焰如何灼燒,都始終破不開這一層的防禦。
轟!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驚天動地的撞擊聲響起,土黃色的護罩當即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上面浮現出數道大小不一的裂紋。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陡然的變故,讓段姓師兄不由目瞪口呆,只見他立刻細眯起雙眼,向護罩外面看去,只見周方正高高揚起拳頭,向土黃色的護罩又重重轟出一拳。
咔嚓!
那些還在熊熊燃燒的火焰,如同百川歸海一般沒入周方的拳頭之中,立刻平添了數成強橫之極的力道,只見周方的第二拳轟出之後,土黃色護罩表面先是出現了蛛網一般的裂紋,隨即就“砰”的一聲碎裂成成千上萬塊碎片,直接化爲烏有。
“什麼?區區一個築基修士,怎麼會有如此強悍的肉身力量?”
看到這一幕,段姓師兄不由大吃一驚,但是卻不慌不忙,只見他向後飛快倒退了兩步之後,張口一噴,從中飛出一把只有手指大小的短劍。
這柄短劍迎風見漲,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化爲一柄三尺的鋒利長劍,只見這柄長劍薄如蟬翼,通體透明,正靜靜懸浮在半空之中。
“去!”
段姓師兄口中唸唸有詞,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向着前方一揮,只聽得“嗖”的一聲,這柄長劍就從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好!”
就在長劍消失的瞬間,周方心頭突然涌起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當即一歪脖頸,只見一道寒光閃電般從他的鎖骨處飛快掠過後,就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股股火辣的疼痛感從肩頭傳來,周方下意識地一摸,竟然發現滿手都是淋漓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