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地看了半晌,周方依然是一頭霧水,不過他並沒有打算繼續深究,而是將內核鄭重地收了起來,留着日後換取門派貢獻點數。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今天沒有這顆五彩蛇王的內核,周方早就變成了一具死屍。
原本,五彩蛇王就好像是煉體九層的絕頂高手,修爲已經到達了某種巔峰,只差一步就能蛻變成蛟蛇,但是它還沒等到蛻變的到來,就死在池寒的爆裂符下。
雖然五彩蛇王已死,但蘊藏了龐大精氣的內核卻沒有停止運轉,就算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依然還在習慣性地匯聚四周的靈氣,因此也引來了上天的感應,於是半空中就出現了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的一幕。
靈氣,是一種比罡氣更爲高級的能量,它無色無味,無形無相,散佈在天地之間,只有修士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也只有修士才能將它轉化爲法力。
周方只是一個煉體士,自然感受不到靈氣,也無法利用靈氣,不過五彩蛇王的內核能夠利用靈氣,只見它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將大量的靈氣轉化爲罡氣。
只不過失去了肉身的存儲,內核沒有辦法將這些罡氣一一煉化,一部分精純的罡氣也因此散逸了出來,正好被奄奄一息的周方吸入體內,無形之間竟然激發了他的血海和氣海。
血海和氣海一運轉,周方體內立刻生出源源不斷的罡氣,就在這種機緣巧合之下,他逃過了一劫。
不過,周方的傷勢很重,只依靠體內生出的罡氣遠遠不夠,所以在恢復的過程中,大量的罡氣都被他捲入腹中。
巧合的是,也是有了周方“幫忙”吸納罡氣,這顆內核纔始終沒有發生蛻變,否則就算周方能夠恢復如初,也肯定會死在驚天動地的雷劫之下。
等到周方安然無恙之際,不僅內核生出的罡氣被他一掃而光,其中蘊藏的龐大精氣也被他吸納了七七八八,這也是內核爲什麼會縮小一大圈的原因。
自然,周方對這些一無所知,只見他收好五彩蛇王的內核後,擡腳走到池寒、熊青兩人的屍首前。
不,不能說兩人的屍首,因爲在雷霆轟擊之下,他們早就化成了一團灰燼。
看着地上的兩團灰燼,周方不由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後,突然語氣堅定地說道:“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自己的性命!也倒是應了你們的誓言,果然死在五雷轟頂之下!不過,你們大可安心地去陰曹地府,因爲遲早有一天,我會將聶長空碎屍萬段,替你們報仇!”
沒有錯,就是報仇!
聶長空的所作所爲,給了周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讓他知道什麼纔是在修仙界的生存法則,當然,周方也沒有打算放過對方,因爲只有殺死聶長空,他纔算真正地掌握這些生存的法則。
不過,聶長空貴爲真傳弟子,修爲高出周方千倍萬倍,所以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周方一邊這般想着,一邊收拾陳中流、樊心身上有用的東西,又將幾人掩埋之後,才飄然離去。
……
“師兄,快到你和那個花什麼的比試的時辰了,怎麼她還沒有出現,難不成想臨陣脫逃?”
蠻荒之地的某處,商惜君坐在一塊方圓數丈大的巨石上,好奇地擺弄着手中的撥浪鼓,心不在焉地向身邊的黑衣男子問道。
黑衣男子長了一張國字臉,相貌堂堂,只見他身高八尺,腰桿挺拔,長身站立在巨石上,雙手揹負在後,正仰頭看着天際,舉手投足之間,一股睥睨天地的霸氣油然而生。
“小師妹,你是不是等得不耐煩了?哈哈哈哈,且放寬心,不要着急,只要再等片刻,花舞勺肯定會如約而至,像她這樣的核心弟子,肯定不會錯過和我一較高下的機會!”
聽到商惜君的話後,黑衣男子身上的霸氣一斂而收,只見他哈哈一笑,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副寵溺的神色。
“那我就再等一會好了。不過我們可得有言在先,如果到了時辰,那個花什麼的還不出現的話,可就別怪本姑娘過時不候了!”
商惜君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不過很快她就擡起頭來,一臉認真地對黑衣男子說道。
“好!好!好!小師妹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黑衣男子聞言,不由苦笑着點了點頭,沒有絲毫想要反對的意思,完全是一副言聽計從的乖巧模樣。
嗚嗚嗚!
說話之間,天邊突然亮起一道絢爛的火光,好像燃起了熊熊烈火,只是片刻的功夫,半個天空的雲朵都被映染成了血紅色,與此同時,遠遠傳來道道尖銳刺耳的破空聲,極爲響亮,就好像在耳邊響起一般。
“來了!”
看到這一幕,黑衣男子心中不由一動,淡淡地說道。
商惜君聞言,不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也好奇地擡頭看去,只見火光的速度極快,就好像流星一般,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從天際掠到兩人的身前,停在二十丈的地上。
轟!
這一道火光,就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只見火焰剛落在地上,就轟然炸裂開,化爲成千上萬道極爲細小的火花,散落在方圓十丈內的地方,宛如一個巨大無比的火球。
一道婀娜妖嬈的曼妙身姿,漸漸地從火球中浮現出來,是個年輕的女子,只見她身穿紅裳,頭戴金釵,臉上籠罩一層面紗,赤裸的雙腳踩在地面上,緩緩地向兩人走來。
神奇的是,女子每一步踏出,籠罩在她身軀四周的火花,就好像乳燕投林一般地紛紛沒入她的體內,幾步之後,漫天的火光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果周方在這裡,肯定能認出眼前的紅裳女子,正是他當日在太清宗遇到的那位師姐。
“你就是厲八荒?”
紅裳女子向前踏出兩步,就停了下來,遙遙地對着厲八荒和商惜君二人,輕聲細語地問道。
“哈哈,在下就是厲八荒!想必姑娘你就是太清宗的天才弟子花舞勺吧,既然來了,何不摘下臉上的面紗,讓在下一睹真容呢?”
厲八荒向前踏出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後,當即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沒有想到,無極宗宗主的嫡傳弟子,竟然是一個登徒子,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可惜啊可惜,連區區的色相都難以勘破,看來你也不過是個徒有虛名之輩!”
聽到厲八荒的話,花舞勺的秀眉不由一蹙,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感到十分失望。
“好!好!好!不虧是太清宗的天才弟子,只用了短短的兩句話,就將本座的銳氣挫敗了一大半!不過,本座到底是不是徒有虛名之輩,還要比試過後才能見分曉!”
厲八荒聞言,不由面色劇變,原本輕浮張揚的神色當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
話音剛落,他手掌一翻,憑空浮現出數十隻顏色各異的小旗,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地落在商惜君的四周。
小旗剛剛落到地上,一道道淡黃色的光芒就從中激射而出,相互交織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個方圓兩丈大的護罩,將商惜君死死籠罩在其中。
“現在就讓你看看,本座到底是不是徒有虛名之輩!”
做完這一切之後,厲八荒身軀沖天而起,只是一個閃動之間,就懸浮在幾百尺的高空,只見他一聲怒吼,雙手如同車輪般地掐動法訣,空氣中頓時發出一陣陣令人悸動的波動,明明那裡空無一物,卻又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想要從中涌出。
嗖嗖嗖!
突然之間,半空中突然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只見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浮現出一滴滴的水珠,這不是尋常的水珠,而是呈現出一種滲人黑色的水滴,只見水珠在半空中閃動了一下,就出現在花舞勺的身前。
更爲詭異的是,水珠劃過天空,竟然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跡,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根根白色的冰柱,顯然連空氣中的水分被凝結成了冰晶。
“就這麼手段?”
面對氣勢洶洶的水珠,花舞勺輕喝了一聲,也不見有任何動作,只見一團團青色火焰就從涌了出來,在她身軀的四周略一盤旋,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護罩。
青色火焰的溫度極高,只見所過之處,四周的空氣都被點燃起來,發生瞭如同波浪般的嚴重扭曲,與此同時,空氣之中,竟然瀰漫了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
滋滋滋!
黑色水滴剛一碰上青色火焰,立刻發出一連串的脆響聲,只見這些冰寒的水滴,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散,幾個呼吸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而不往非禮也!去!”
就在黑色水滴剛剛消失的瞬間,只見花舞勺輕啓紅脣,吐出冰冰的一個字,那些青色火焰就如同出膛的炮彈一般,激射向了厲八荒。
“哈哈哈,花姑娘的這份大禮,在下可消受不起!”
哈哈大笑之間,厲八荒的身影就從原地消失不見,頓時讓青色火焰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