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大漢眼含譏笑:“是誰信誓旦旦說永不入圖的!呵嘿,言猶在耳,還不是乖乖得把自已獻給我家公子......”
幽芷是什麼人?掌管一窿數萬世,受億萬個界域的生靈尊敬的窿主,哪曾受過這種挖苦,揚手摑向雷烈。
啪!
雷烈被搧懵了,掌印清晰的半邊臉迅速仲起。
“怎麼不躲?”幽芷忐忑,她可不想因此壞了寧悅籠絡北通舍舍主的計劃。
“被你禁固了,叫我往哪躲?”雷烈沒好氣地撫住半邊臉,忌憚地瞟向她纖荑。
幽芷也沒想到,自已竟能封住時空,擡起手看,卻嚇得雷烈急退,以爲她又要摑過來,遠遠逃到內廳門旁,作出隨時竄進內廳的架勢。
幽芷突然出手,一隻白晃晃的纖手抓向他。嘭!廳門迸出一扇光幕,把“手”阻隔在外。
雷烈見她連番攻擊,都沒穿透光幕,心中大定,挺直身板:“別費勁了。”
幽芷又一陣狂攻,痛得她甩着手叫:“什麼鬼東西這麼硬。”
“痛不?”
“不疼!”幽芷停止甩動,強壓着鑽心的疼痛說。
“是麼?若沒少公子護着你,你剛獲得的‘戮天手’就廢了。不痛,誰信!?”
“故弄玄虛。我都沒見過紀子,他憑啥護着我。”
雷烈驚訝地打量起她,臉上的笑意漸濃,笑呵呵地轉身進了內廳。
突然,東面發出咔咔之聲,幽芷以爲他要用北舍對付自已,慌忙看過去,只見點點星空緩緩推開,一股絢麗的颶風迸出,把她捲入。
幽芷一陣眩暈,撲通掉進個水域,全身猶如針扎般難受,急忙掃出魂識察看,魂識如入泥濘,蜂擁而至的“白線蟲”瘋了般鑽入體內。她慌忙摧動功法抵禦,卻適得其反,浩浩蕩蕩的“白線蟲”長驅直入,涌向小腹,又在丹田附近憑空消失。
她調動魂識全身搜尋,也沒找到“白線蟲”的蹤跡,身子越來越重,往下沉,周遭的擠壓之力似要壓爆自已,正當她手足無錯時,一個倩影闖進她識海:“九長老你去哪了?行璣到處找你,要出發了。”
幽芷:“我被北通舍舍主關進一片白茫茫的水域。水中的壓力快把我壓爆了!”
“堅持住!”倩影猶如泡沫般泯滅。
北通舍一間休憩室裡。
盤坐在蒲團上的龍梓萱長身玉起:“不等了。讓烏沐頂了。”
“不行。北姑娘說了,即更九長老趕不及,也得由珂芸去。”站在室外的奶咖色長裙仙子猛然回頭,“再說司徒燕也還沒到。”
“不是碧容麼?”
身穿奶咖長裙的行璣應道:“小瞧司徒世家了,即便我家小姐也不願輕惹。”
龍梓萱沉默了。她也聽到一些傳言,司徒家不知乍一回事,這些年突然妖孽層出不窮,光她聽到的就不下十萬。個個驚採豔豔,而且丹器之道更是得天獨厚。都驚動了圖主的母親,還專程去了趟衛戍城,帶回了數百萬仙子,不經過層層晉級,直接充入圖宮。對於劍圖中人,圖宮太神秘了,能進圖宮那是無上榮耀。至今龍梓萱只聞其名,卻不知道它在哪裡。
奶咖色長裙仙子神色一正,忽然神密兮兮的聲若蚊音:“我曾見過司徒塔主,她很像那個鏡槍門門主的庶女靜軒。”
龍梓萱何其聰慧,行璣的言外之意就是叫她與府務殿聯合,小心圖宮的司徙燕。可她出來時接到的旨令是多親近司徙燕,以免府務殿一殿獨大。
十日後,長廊上走來位年輕的蟻腰仙子,比行璣還要高挑一絲,此女冷若冰霜,直接越過行璣走進休憩室,衝龍梓萱點了個頭,取出個蒲團盤坐到另一邊。
龍梓萱見她冰肌玉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主動搭訕:“圖主沒跟你一起來?”
仙子搖了搖頭,閉上眼睛。
少頃,門外響起行璣歡快的聲音:“長老你終於趕來了!圖主一到我們就可出發了。”
“等我一下。”
龍梓萱聽出是幽芷的聲音,起身竄出去,只見圖主攔住幽芷:“你堂堂一窿之主,胸懷就不能大點,再說,沒他送你進去,你能這麼快孕出麼?”
正要衝過阻擋的幽芷一頓,神色複雜地瞪了圖主一眼,嬌小玲瓏的身子快如閃電般消失於長廊盡頭。圖主轉身追了出去。
龍梓萱回身欲招呼司徙燕走時卻觸到一團柔韌的軟滑,冷香襲人,於是折回身,跟上行璣。
無垠的絢麗海海上散落着一羣羣島羣。時不時有些修士從海里竄出,圍上海邊的火堆。
一個還算健壯的男子哆嗦着伸出毫無血色的冒着冷氣的白手靠近熊熊燃燒的火堆,翻動着手說:“這回要不是哪些年輕人差點回不來了。”
“死犟!早該讓山晴、水芸獨自領隊了你卻不讓,非要自已再帶幾年,活該受罪。”身穿褐色皮衣的婦人從架上取下一大塊烤好的獸肉送給他。
“這不是不放心麼?”
“有啥不放心的。她兩從小就跟着你下海,不管對附近的海域還是捕獵海獸哪樣不如你了。”
“七嬸子,七叔擔心的是山晴她們被其它族羣拐走了。”一羣男女肩扛大皮袋從海邊魚貫而來,率先抵達的健碩中年往火堆旁一丟道。
“附近的島嶼哪個羣族不是健碩女人衆多,又有誰還看得上我族的瘦小女人,吃起肉來又個個像餓了幾年似的。”
“瘦有啥不好,獵殺海獸起來還靈活呢,一點都不輸那些健碩女人。”一個纖瘦的女子抓起肩上扛的皮袋,揚手隔遠拋來,身輕如燕地竄進林中。
呯地咂在火堆旁,揚起一波沙塵。
“這孩子幹嘛去,也不先進點食。”褐衣婦人揚手揮散沙塵,以免粘上火架的獸肉。
“這近柔煦挺怪的,隔沒一柱香就喊餓,每回進食時都胡吃海塞,比十幾個男性族人吃的還多,人卻越來越瘦。”
“不會是......”
“不可能。我都跟着呢。”叫七叔的男子如被踩到尾巴似的急口否定。
“想哪去了。我看柔煦力量暴漲,不會是開了圖!”
“更不可能了。自天地異變以來我就沒聽過哪個族羣的人開過圖。我看這方天地已失去了當年的靈氣。別異想天開了。”
“七叔,你忘了那個年輕人。”
“他,全仗那古劍。”七叔似乎想到什麼,匆匆跑向不遠處的帳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