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陸續進來了二名長老和五名弟子。此後,她才明白上洞使者所說的“自便”是在“洞白牌”沒有遇到合適的人才由裂谷堂作主。
龍玲一如既往,從淺黑鉢中取出自己的黑劍,走出白屋,經過一條條阡陌相交的曲徑,來到曾經是師尊道場的出口處,腳上微加肉身之力,貼地梭行千里,在一個禁碑前頓住,走過石碑。
不遠處幾個弟子見她出來,細若蚊聲地議論:“都不願正眼瞧咱了。”
“也不想想,一個任人使喚的小丫頭,搖身一變,成了十二上洞弟子之一,這麼多紀元積讚的怨氣,現在逮着機會,總要出出。”
“龍師妹不是這樣的人。可能是壓力大,事又多。”
“事多?呵咳,到水幕,早出晚歸的,有必要麼?”
越往外走,碰到弟子就越頻繁,耳邊傳來的閒言碎語嘰嘰喳喳的快要把人耳朵震聾了,與及唰唰投來的羨慕、嫉妒、嘲弄、鄙視、蔑視等各種複雜目光,令龍玲感到渾身不自在,想要儘快離開,腳下加快出了裂谷堂,見附近沒人,心中雀躍起來,腳下離地飛馳,留下一條殘影。
跑近水幕,見周遭沒人,閃身進入幕中,沉下深不見底海溝,她樂此不疲地竄進一個個猶如兵圖炸裂時迸成的狂爆的肆虐的旋渦。若紀曉炎見到她猶如嬉戲玩樂般在深溝中來回穿梭,也會驚呼妖孽!
洪喬派出數拔弟子找,都沒找到龍玲,只好親自沿着溝岸一路尋找,一路問,都說剛纔見到過,找過去,卻哪有她的影子,似乎數萬萬里的溝岸無處不是她蹤影,但就是找不到。她是又恨又急,看天色已晚,就往回走。
回到禁地,只見龍玲朝臺沿上坐着的略有幾分姿色的上洞使者道:“上使,弟子無德無能,實難勝任上洞-裂谷大弟子,請另擇賢能者,弟子只願做個自由自在的守幕者。”
上洞使者古井無波:“不喜歡約束。打算推薦誰?”
龍玲:“方舒雲!”
上洞使者:“不是不行。但得答應我一個道件。幫洞主馴化海獸。”
“這沒答題!”龍玲捂上小腹,托出把黑劍。
上洞使者接過黑劍,往劍身上一點,逼出道白光,飆進淺黑鉢。屋外的洪喬見鉢體震盪,忽大忽小間小了幾圈,化回白鉢,心緒複雜地望向龍玲,難得一笑的弟子此時眉開眼笑:“多謝……上使。”猶如多年末見的知交一般跨挽上上洞使者的手,走出白屋,幾個閃身消失在視野裡。
少頃,從外面竄進位氣質優雅的美女,身材不僅高挑且火爆,緊緻的肌膚猶如白玉一般光滑,泛出淡淡的幽冷的光芒:“姑姑!”
情緒不高的洪喬指了指巨大的白鉢:“龍玲走了!”
美女道:“我知道。在禁地出口處,碰見了她。”
洪喬:“她說什麼了沒?”
“都是些閒話。叫我們多去水幕鍛體,從外到裡,循序漸進。什麼不枉師徒一場,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臨走前,摘下手指上戴的戒子,叫我無論如何都得轉交給你。”美女方舒雲送上戒子。
洪喬接過,摧動肉身之力一看,動容:“看過沒?”
方舒雲:“我懶得看。她一個小弟子,又一天到晚去護溝,能有什麼好東西。”
洪喬神色一正:“把悍血刀、雷凌刀一起都投進去。”
方舒雲色變:“姑姑你瘋了。那可是我母親大人先祖遺留下來的無上祖器,它的強大會瞬間反噬我的。”
洪喬態度堅決,無比威嚴:“聽我的。”
方舒雲從沒見過她如此嚴厲,她雖害怕反噬,然而更怕洪喬,顫巍着,投入一紅一銀兩把大刀。
洪喬隨之把剛得的戒子拋入,扯下自己衣物捲成一團丟進,她快如閃電般逼近方舒雲,不容分說,把她身上的一切也全投進鉢裡。
白鉢轟鳴震天,衝出驚天的青焰,似能燒烈時空,震盪的鉢影,襲得白屋跟着震盪。
與此同時,快到水幕的“上洞使者”一頓:“方舒雲是什麼來路?”
龍玲道:“具有雷焰龍的血脈。”
上洞使者:“爲人呢?”
“也許是因爲她是師尊的唯一侄女,大家都謙讓她,養成了她的傲慢與任性。但對師尊卻無比尊敬,可以說,言聽計從。”一向話不多的龍玲卻跟這位剛認識不久的略有幾分姿色的上洞使者無話不談。
上洞使者又邁出腳,繼續走。
話說符雲飛,自從接了洞主之位後,就日夜與海獸搏擊,因爲想要馴服海獸,唯有打到它服。
正當她與一隻巨獸打得正酣時,它忽然鑽回海了。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二師姐,不錯麼,找到感覺了。”
“自己一人在家,打發日子。什麼事值得狄大長老親自來找?”
狄茵茵道:“塔主叫你到洞口小舍等她。”
符雲飛聞言,與她一起來到小舍。一會兒就見到塔主與另一位纖瘦的少女走進來,一臉失望地說:“沒見到他?”
上洞使者:“沒呢,你師尊直接讓我妹子的師尊帶去裂谷堂的。自己卻去了泯河殿。”
符雲飛又問:“全去了?”
上洞使者嗯了聲:“纔出去沒多久,彆着急。過陣子,也許他自己就回來了。”
符雲飛面無血色:“都敷衍搪塞我。”
上洞使者急道:“你看看我替你帶來誰了?”
別看龍玲話不多,但卻非常聰慧機靈:“符洞主,我叫龍玲,專門來爲洞主馴出一批祖獸級衛兵的,到時,洞主想什麼時候出去找他,還不是洞主一個念頭的事?”
符雲飛聞言眼裡突亮,暗道:“對哎!有一批‘衛兵’把守,又還有誰能私自闖過洞海!?”不禁打量起龍玲,唯一讓她不放心的是她有一些纖瘦,提醒道:“洞海里的海獸跟別的地方不一樣,體形龐大而且兇猛異常!”
龍玲笑了:“比起大裂溝裡的妖獸……”正當她想說不值一提時,指尖上傳來義姐的意念,話鋒突轉:“的確更難纏,不過我能馴出的。”
符雲飛可不是一般人,當鎮主都當了幾萬個紀元,一眼就識破其中的貓膩,裝着沒在意,爽快地取出滄瀾殿殿鑰:“既然龍姑娘不怕,就留下來吧!”
龍玲握在手裡,一抓,化作流光流入她黑劍。
上洞使者:“喜歡不?”
龍玲嗯了聲:“以軒姐姐,我先去整理滄瀾殿,你們聊,過些天,我再去找姐姐。”說完閃出小舍,進入洞海,眼前一望無際的碧海藍天下,綴着點點綠洲,探出海面的海獸頭吐着玉珠。踏上一隻獨角弧犀,跟它一起來迎接新殿主的海獸不樂地鳴呼。她吹出一聲奇特的口哨,都安靜下來,浩浩蕩蕩地往蓬萊島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