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還殘留着離煌劍那可怖的劍力。
漂浮蕩漾着的血氣如同一把把利刃,刺激着在場每一個人的眼球,且是狠狠的插進了每一個還活着的擒家魂者的心臟。
人們頭皮發麻,眼神滯然,心臟...狂跳不止!
這一刻,哪怕是擒玄女也愣住了。
那麼多擒家強者,在白夜的面前...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居然如此的可怕絕倫...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到底是誰?
賓客們戰戰兢兢,一個個臉色煞白,滿眼的駭意。
擒家已是徹底沒了聲息。
人們只是呆呆的看着,不敢動,不敢說話,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這一刻擒南雄終於是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位大人物了...
一位非凡的大人物!
“拜見龍主!!”
就在這時,一個急切而顫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全場人齊是一顫,急朝聲源望去。
才注意到站在這邊的鐵耀華不知何時已是跪了下去,竟是朝白夜磕起了頭。
世人驚詫了。
“鐵兄,你...”擒南雄錯愕。
“耀華大人?”
“您這是作甚?”
賓客們也是一個個錯愕連連,不可思議的望着鐵耀華。
然而鐵耀華卻沒有理會他們,只是將頭磕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跪着,誠惶誠恐,似乎是在等待着白夜的答覆。
看到鐵耀華居然流露出這般模樣,不少人是如夢似幻,一度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蕩飛陽呼吸近乎凝固。
“嗯?你認識我?”白夜頗爲意外,他微微斜視了眼鐵耀華,開口問道。
“龍主威名,耀華...耀華豈能沒有聽過?只是先前耀華眼拙,以前未曾見過龍主的英姿,今日有幸相見,卻不敢斷定,現在龍主大展雄偉,耀華自然是敢斷定了。”鐵耀華道。
“是嗎?”白夜有些好奇了。
他活動的範圍也就是在蒼天崖那一帶啊,頂多在五行域鬧騰了下,但那個時候的白夜還沒有神力,修爲也算不上高,在鐵耀華這樣的存在眼中可算不得大能,鐵耀華怎會注意起自己?
白夜相信,鐵耀華肯定是因爲自己拔出的這口離煌劍確定了自己的身份,但他究竟是從哪聽說過自己的?難不成是神天殿?
“龍主,今日之事,雖擒家請得耀華前來主持公道,但耀華不敢與您作對,所以耀華決定退出您與擒家之間的恩怨之中,請龍主原諒耀華之前所犯的種種過錯!”這時,鐵耀華再度說道。
看到鐵耀華如此,四周的人是更加的愕然震驚了。
鐵耀華居然退縮了?
哪怕是蕩飛陽都不至於讓鐵耀華如此啊。
這個鐵耀華究竟是怎麼回事?
另外這個白夜...又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夠讓鐵耀華這般?要知道,鐵耀華可是擒南雄請來主持蕩飛陽與擒玄女決鬥的公證人啊,其地位實力可見一斑?
然而現在,他卻是如此的誠惶誠恐...這個白夜,究竟是什麼來歷?
人們費解不已,白夜也費解不已。
但既然鐵耀華決定退出,白夜也不是那種喜歡咄咄逼人的存在,當即揮了揮手,面無表情道:“既然你已如此,我也不會追究
你什麼了,你就先退一邊去吧。”
“多謝龍主,多謝龍主!”
鐵耀華忙作禮道,繼而誠惶誠恐,起身匆匆退到了一旁。
周遭的人都是一臉的錯愕之色。
沒有人能知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氛圍尤爲的古怪...
“鐵兄,這...”擒南雄望了眼鐵耀華。
卻見鐵耀華暗暗衝着他使了幾個眼色。
雖然只是很簡單的幾個眼色,可擒南雄已看了出來,鐵耀華是要他也趕緊服軟。
擒南雄緊捏着拳頭,咬着牙面露不甘,可想着白夜剛纔那恐怖的兩劍,他這滿臉的不甘也不由的漸漸收斂了。
“好了,擒南雄,咱們還是接着算你我之間的賬吧。”
這時,白夜回過神來,朝那邊的擒南雄走去。
他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有一種攝人心絃的恐怖氣意,感受到靠近的白夜,每一個擒家人的心臟都不由的加速跳動起來。
甚至包括那蕩飛陽。
“家主!!”
這時,終於有擒家人頂不住了,猛然側首,顫抖的朝擒南雄望去。
擒南雄臉色繃緊,拳頭也緊緊的捏了起來。
片刻後,他像是做下了什麼決定,隨後上前邁了一步,抱拳道:“白龍主,我們...我們擒家...之前可能對您有些誤會...還請您...見諒...”
“嗯?”
白夜眉頭微皺,不由開口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服軟了嗎?”
“這...之前可能有些誤會...”
“你們說是誤會就是誤會?”白夜搖頭道:“那這些事情豈不是都得隨着你們的主觀猜想去走?你們擒家倒好蠻不講理啊!”
“呃...”擒南雄瞬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然而就在這時,那邊的擒家人倏然嘩啦啦的跪了下來。
“大人,我...我們知道錯了,請您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大人,請放過我擒家吧...”
擒家人紛紛磕頭乞饒道。
雖然人們不知道鐵耀華爲何要跪地拜服,不知道這個白夜的背景與來歷究竟是什麼,可白夜剛纔三劍,斬殺了擒家所有強者,這份手段,足以證明了他的實力是在擒南雄跟蕩飛陽之上的。
這樣的人,就是實實在在的強者,就是他們不可招惹的存在。
這些擒家人不是傻子,這個時候再不跪地求饒,那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畢竟剛纔那三劍,已經足夠嚇人了。
哪怕現場有無數賓客看着,他們也不在乎了,只要能活命,尊嚴算的了什麼?
擒南雄臉色發沉,沒有吭聲。
白夜也有些意外。
他安靜的望着這些擒家的人,繼而低頭思緒了下,便又朝擒南雄望去。
擒南雄渾身一顫,望了眼白夜又急急淡淡低下了頭,再三猶豫後,他終歸還是屈服了,人緩緩的跪在了地上,顫抖道:“白大人...饒...饒命...”
瞧見這一幕,賓客們是五味具陳。
擒玄女也是百感交集。
她又怎能想到,白夜不過隨便出了三劍,就殺的擒家低頭跪伏...
她被害幻想着找白夜報仇,與白夜抗衡,一雪前恥。
可現在看來,這就是奢望。
徹徹底底的奢望。
她與白夜的差距...太大了...
“你們的事,先挪一挪吧!”
白夜深吸了口氣,衝着擒南雄隨口說了一句,隨後將視線朝蕩飛陽望去。
而此刻的蕩飛陽,早就沒了半點之前的氣節與硬氣。
他渾身一個哆嗦,繼而猛然跪伏在了地上,顫顫巍巍急切低喊:“大人,也請饒過飛陽一命,飛陽知錯了,飛陽不再去碰擒玄女,也絕不會再去打擒家的主意,請大人放過飛陽吧!”
說完,人不斷的衝着白夜磕頭。
“你這是做什麼?”
只看白夜幾步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蕩飛陽微微一顫,有些迷茫的望着白夜。
卻見白夜輕輕的拍掉他額頭上的土,微笑道:“你之前不是很硬氣的告訴我,說我不能碰你嗎?怎麼現在又求饒了?這不太好吧?先不說你沒面子,就說我要是放過你,那別人還都以爲我是懼怕了你背後的那位大能才放過你,那我不是也沒面子?所以爲了顧及你跟我的面子,我還是殺了你比較好吧?”
這話一落,蕩飛陽的身軀差點直接軟下去了。
他渾身猛地一顫,急切喊道:“大人...不...您不能這樣...我...我真的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求求您原諒我一回,只要您願意原諒我,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同意,你想要什麼,我也都能爲你弄到手,求求您原諒我一回吧!”
說完,蕩飛陽再度猛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看到蕩飛陽如此悽慘而狼狽的樣子,四周的賓客無不是一臉的怔然。
想着之前意氣風發的蕩飛陽現在像條狗一般,人們皆是感慨造化弄人。
不過這也不能怪蕩飛陽,畢竟白夜展露出來的實力太可怕了。
連擒家都攔不住他,要是白夜真的要動手殺蕩飛陽,只怕蕩飛陽今日是必然要死在這。
現在所有人都服了軟,就算蕩飛陽還想硬抗白夜,那也沒有了資本。
所以,蕩飛陽只能求饒,他是拼了命也要活下去,尊嚴什麼的,他也不會太過理會。
白夜見狀,默然了片刻,旋而搖了搖頭。
“我還真以爲你是個有骨氣的人...罷了,罷了,我今日來,本就是爲了給我師妹討要公道,殺了你,雖然有了公道,但對我師妹的一切並無幫助,所以我便留你一命吧!”
蕩飛陽聞聲,欣喜若狂,忙拜首道:“多謝大人!”
“別急着謝我,我是有條件的!”
“大人您有什麼條件,但說無妨!”
“放心,也不是什麼太爲難你的條件,我聽說你們蕩家所掌握的資源比擒家強不少,那麼你們蕩家要蒐集什麼材料,也應該比擒家容易許多,對吧?”白夜問。
蕩飛陽微微一愣,繼而點了點頭。
“很好!”白夜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了過去,面無表情道:“兩天內,把這上面的材料都蒐集齊全,交給我!”
話落下後,白夜的另外一隻手也伸了出去,而那手指上,赫然捏着一枚黑漆漆的丹藥...
看到這,所有人皆是知曉那丹藥是什麼。
蕩飛陽也是心知肚明,但...他不敢拒絕,也沒有拒絕的權力,只能接過丹藥與那張紙,而後朝白夜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