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的人聽了,便開始與大理寺的人爭論,片刻之間,禁衛軍的人直接動手,與大理寺的人打起來了。
慕飲霜卻是雙手環抱,饒有興趣的看着兩方人馬的表演。在這時候,上官奇不由多看了一眼慕飲霜,道:“兄臺真是了得,竟然連皇宮內院都去得!”
慕飲霜的目光在上官奇的臉上掃過,那蒼白的臉色,還有他的身形,全都在慕飲霜的腦海中與昨晚上那個黑衣蒙面人重合,當下他可以肯定,昨晚上與他鬥法的魔道高手,就是眼前的青衫公子。
上官奇卻是不敢肯定,昨日傷他的就是慕飲霜,因爲今日的慕飲霜,氣息與昨晚上的那人並不吻合。
“兄臺說笑了,我一介凡人,如何能去得皇宮內院?”慕飲霜臉上滿是無奈之色,與普通的凡人沒什麼兩樣,這倒是讓上官奇驚疑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楚昭明大聲吼道。
原來客棧裡的打鬥聲傳出,驚動了外面的楚昭明和方進,二人進來一看,見得兩方人馬正在大戰,都是大驚。
“大人,是他們先動手的!”大理寺的那領頭人道。
禁衛軍的人當下便叫道:“是他們大理寺的人胡攪蠻纏,我們才動手的!”
方進早已窩了一肚子火,道:“你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我相信楚大人是明事理的人,他自然能判斷。”
接着,那禁衛軍的統領便將事情細說一番,在這時候,無論是楚昭明,還是方進,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慕飲霜的身上。
方進自小就跟着太子李治,慕飲霜自然是熟悉的,而楚昭明,慕飲霜只是見過幾面,二者之間根本連話都沒有說過。慕飲霜此時在猜測,站在他後面的人,到底是是誰。
“楚兄,這就是闖入東宮的那飛賊,你看咱們商量一下,將人交給我處理如何?”方進知道,楚昭明是油鹽不進之人,做事向來專橫,朝中的大臣,有許多對他都恨得牙齒癢癢,可惜卻是動不了他,因爲誰都明白,這楚昭明的後臺,就是當今天子,太宗皇帝陛下。
楚昭明有些爲難道:“可是這人也是闖入大理寺盜東西的那人,這樣吧,讓我先將他押回大理寺,將案件給結了,你們再來拿人如何?”
方進聽了,面色變幻幾下。卻在這時,慕飲霜淡淡一笑,道:“二位就別再一唱一和的了,我要進東宮,方統領認爲太子殿下會攔我?好,就算是太子殿下不念往昔情誼,那陛下總不會不念舊情吧!”
方進聞言,面色一變,道:“休要狡辯,太子怎麼會認識你這賊人?”
楚昭明面色變化幾下,道:“難道昨晚上進入大理寺的人不是你?”
慕飲霜哈哈一笑,道:“諸位,你們不累我也累了,我慕飲霜乃是慕梓華之子,我父親爲大唐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卻是落得個死的不明不白的下場,諸位,我在想,我慕府的滅亡,甚至是曾經的太子殿下造反一事,會不會與你們都有些關係呢?”
此言一出,令得四下頓時一片譁然,而方進和楚昭明,卻是齊齊色變,他們是在沒有想到,慕飲霜竟然膽大包天,直接公開自己的身份,這個時候,他們卻是真的騎虎難下了。
慕飲霜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麼,既然他們想玩,那他只有奉陪,而且玩得更大。畢竟慕府無論如何,都沒有被判處謀逆之罪,相反,大家都一直在爲他們不明不白的便死在了一場大火而惋惜,而慕梓華的獨子,傳聞在隨大**隊西征之時,已經失蹤,生死不知。
而今慕飲霜表明自己的身份,這倒是令得那些敬重慕梓華的人欣喜不已。慕梓華一生功高蓋世,卻是拒入凌煙閣,單是這份不念功名利祿的舉動,就值得許多人去讚揚敬畏。
“原來是慕公子,看來是我的人眼花,看錯人了,還請慕公子見諒!”楚昭明能屈能伸,確實是厲害人物。
方進倒是很難收場,畢竟慕飲霜與東宮太子是舊識,這是舉世皆知的事實,方進跟了李治多年,會不知道?在這時候,衆人心中都生起一種奇怪的想法,當年慕府的那把火,會不會與太子李治有關?若是真是李治指使的,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知覺間,衆人都是聯想到了東宮之爭,不管是廢太子李承乾,還是魏王李泰,那都是有雄才大略之人,可是他們最後都敗了,此後一生的前途也毀了。
“哼,逆賊之後,我等更要拿下,交與陛下處置。”方進此時只能冒險,若是今日拿不下慕飲霜,那他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楚昭明目光微微一閃,卻是退出了酒樓,接着,命屬下回去大理寺,而自己卻是直奔皇宮。
慕飲霜淡淡道:“逆賊之後?誰給你的膽子?我慕府上下爲大唐立下不朽功勳,嘿嘿,落在你方進的嘴裡卻是成了逆賊,這當真是令人心寒。”
方進臉色再次一變,他知道不能再亂說了,當下直接下令道:“拿下!”
那些禁衛軍直接向着慕飲霜攻來,刀光霍霍,瀰漫在四方樓的大廳之中。在這時候,上官奇眼睛眯起,他要看看,這個慕飲霜到底是不是修行中人。
慕飲霜早先的真氣,早已化作了五行精氣,如今除卻氣海的真元和五神藏之中的五行精氣之外,他的肉身也是無比強大的存在。當下只見他身子向後退開一步,避過正面攻來的兩把長刀,而後步法踏開,直接橫移開去,右手五指併攏成掌,直接劈在一個禁衛軍的後背,那人來不及發出聲音,卻是已經倒地。
接着,慕飲霜又連續出招,將那些禁衛軍給全放倒近半,用的均是普通招式,與江湖中人無異,這讓在一旁觀看的上官奇不由皺起眉頭,此時他心中不禁自問:“難道是我看錯了?他不過是一介凡人?”
方進見狀,直接拔劍而上,他的劍招,講究的是輕靈飄逸,當下只見得森寒的劍光重重展開,向着慕飲霜籠罩而下。
若是沒有踏入修行,這等劍法在慕飲霜眼中已經屬於上乘劍法,用他此時的眼界來看,方進這劍法看似凌厲,卻是漏洞百出。當下只見他左掌一引,將方進急速刺來的劍給帶偏,右手探出,抓向方進握劍的右手是手腕。
方進陡然大驚,正要退開,可是他只是眼前一花,便被慕飲霜給奪過了長劍。
在這時候,那些禁衛軍一齊都向着慕飲霜撲來,慕飲霜連環腿掃開,直接掃倒了一片。當下他用方進的劍指着方進道:“若是不知進退,我不介意今天就在這裡殺了你!”
方進面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他想反抗,可是慕飲霜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劍鋒森寒,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膚,鮮血沿着長劍流下。在這時候,觀看熱鬧的百姓們呼吸都急促到了極致,眼睛死死的盯住慕飲霜手裡的劍。他們此時絲毫不懷疑,慕飲霜真敢殺了太子禁衛軍的統領方進。
“你待如何?”方進問道。
慕飲霜笑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待如何?是太子要抓我,還是你自作主張?”
方進聞言,面色變了變,卻是沒有答話。卻在這時,外面又傳來整齊的馬蹄聲,令得在酒樓中的人皆是一驚,出門一看,只見得羽林軍的統領常何,帶着三十餘人,正往着四方樓這裡趕來。
常何乃是朝中老人,當年的玄武門之變,若沒有他做內因,就算尉遲恭、長孫無忌等人再厲害,也無法成功。時到今日,他依舊做羽林軍的統領,負責太宗皇帝的安全,今日他親自來這四方樓,諸多百姓都驚訝不已。
常何下得馬來,直接走進酒樓裡,見得慕飲霜用劍架在方進的脖子上,眉頭微微一皺,道:“放開他!”
慕飲霜淡淡道:“多年不見,常統領還是像以前那般勇猛!”
常何冷哼一聲,道:“你小子倒是出息了,失蹤了五年,如今一回來,卻是直接與太子的禁衛軍動手,還挾持他們的統領!”
方進聞言,面色頓時變黑,今日之事,看來他的跟斗是栽定了,不過好在還有太子。
慕飲霜道:“人家都說了,昨晚我闖進皇宮去,你們羽林軍都沒有發現,卻是被他們東宮的人給逮個正着,而今我要是不露兩下,又怎能服衆?”
方進面色再次一變,只是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合適。
常何冷冷的看了方進一眼,道:“還真以爲我老了?來方統領,咱們比劃一下,看看你們這些禁衛軍是何等的厲害!”
方進低着頭,連忙道:“不敢!”
常何冷哼一聲,道:“你還不將劍放下?陛下馬上就要來了。”
慕飲霜聞言,頓時大驚,他沒有想到在這時候,太宗皇帝竟然親自駕臨。但接着,他眼中卻又是露出了複雜之色,曾經的太宗皇帝陛下,在他心中,不僅是一位明君,還是一位前輩長者,如今經歷多許多之後,一切都變了。再相遇,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他是該見還是不該見?
方進卻是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他們行事,本來就是扯了虎皮的,若是太宗皇帝追究的話,恐怕連太子都保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