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如你師父一般,百無禁忌,今日奈何不了你,不代表以後不能!”炎武真人知道,今日他是無法奈何慕飲霜的。但不代表他會放棄繼續針對慕飲霜,一旦慕飲霜落在他手上,絕對是有死無生。
慕飲霜曾經對炎武真人隱忍,那是因爲他一直都認爲,炎武真人是爲崑崙派考慮。今日一道假傳承,他卻是看清了炎武真人的真正面目,當下他道:“炎武師伯的無恥,我今日纔是真正的領悟到,以後在崑崙派內,你這個刑罰長老的命令或是規定,對我不會再有一點作用。要讓弟子們們信服,拿出來的是態度和胸懷,而你,不行!”
“你······”炎武真人面色鐵青,直接甩袖子離開,諸多崑崙派的弟子,在雲初塵的帶領之下,也跟了過去。到最後,麻姑也領着巫族的幾人退去了,山峰之上,只剩下了慕飲霜、傾雪、南華真人三人。
涵漪走時,不由回頭向着慕飲霜微微一笑, 那一笑,當真是傾城傾國。
天地大勢隱去,慕飲霜從空中降落,也是一陣虛弱,就算是他有返虛大成之境的肉身,駕馭這天地大勢也並不是很容易,消耗之巨大,無法估量。
“呵,適才還睥睨天下,不可一世,怎麼一下子就像是個老人一般,站都站不住了!”傾雪輕聲一笑,說道。
慕飲霜笑道:“沒事,反正將他們都給嚇跑了,接下來應該會有一段清淨的日子!”
傾雪白他一眼,道:“清淨?我看只要下去這裡,你就會被那些人給活撕了!”
慕飲霜道:“有前輩在,那些人都是土雞瓦狗!”
南華真人笑道:“你還真是有些孤竹子的爛脾氣!”
慕飲霜心神一動,道:“前輩認識我師父?”
南華真人道:“五百年前見過一面。那個時候,他剛剛入返虛初境,不過也是叫囂不已,彷彿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不過他確實厲害,越境界戰鬥,除卻你之外,他是我見過的佼佼者!”
慕飲霜道:“越境界戰鬥,我師姐也是很厲害的存在!”
傾雪不由抿嘴一笑,道:“看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確實學了師伯的許多爛脾氣!”
慕飲霜道:“修行之路,冷清而無聊,總得學會苦中作樂,否則自己都會被自己給鬱悶死!”
南華真人聞言,嘆息一聲,道:“確實如此,紅塵種種,看慣了之後,卻是如枯木樹林,什麼都一般,壽元的悠久無盡,伴隨着的是寂寞孤獨,人生在世,隨着自己的本心行走即可,什麼規矩,都是狗屁!”
慕飲霜這時卻是笑道:“前輩你就留在這裡,等到日月同空,咱們一起去祖巫宮中尋造化如何?”
南華真人搖頭失笑,道:“你是要我做你的盾牌?”
慕飲霜道:“樹大好乘涼,這就是道理!”
傾雪抿嘴一笑,她發現有時候臉皮厚一些,無賴一些,似乎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南華真人道:“那裡有你的造化,我倒是不用去,到時候他們一堆人都去爭造化去了,誰來在乎你?當然,若是你去爭人家造化的話,針對你自然是在所難免的!”
慕飲霜笑道:“像我這樣與世無爭的人,怎麼會去爭人家的東西?”
南華真人再次搖頭失笑,不過卻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夜幕降臨,整個祖巫界之內,夜裡明顯比以前寒涼了。
白日裡烈陽當空,晚上的月輝的籠罩之下,卻是寒冷到極致,諸多進入祖巫界的人,都感受到了這不尋常的變化,顯然都知道祖巫界之內將會有大事要發生。
離開山峰之後,崑崙派的衆人隨着炎武真人來到百里外的一處密林之中。炎武真人今日受挫於慕飲霜,正在氣頭上,諸多弟子都不敢上前去觸黴頭,當然,除卻雲初塵。
“大長老,您今日的舉動是不是有些過激了?”雲初塵坐在炎武真人身旁,說道。
炎武真人微微皺眉,道:“像慕飲霜這種不守規矩的人,終究會成爲崑崙派的大害,初塵你是明白事理的人,切不可爲他求情!”
雲初塵道:“我沒有給他求情,只是今日之事,大長老這般舉動,只是徒讓人看了我們的笑話,以後在修行界中,定然會成爲人們談笑的話題。長老認爲,這就對我崑崙派有好處?”
若是其他的人對炎武真人這般說話,炎武真人肯定會直接呵斥,但云初塵身份不同,當下只有皺着眉頭,並不話語。
雲初塵繼續道:“慕師弟並不是個很張揚的人,他許多動作都是逼不得已,而且他這個人向來吃軟不吃硬,若是長老繼續針對他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
炎武真人聞言,面色變幻幾下,道:“今日若不是有那個道人,他早已不復存在。”
雲初塵道:“就算是沒有那個道人,我們也得護着他,這樣不僅是爲了崑崙派的面子,也是了孤竹子師叔,長老認爲,若是慕師弟在這裡出了事,您回去派中,真的能過得了孤竹子師伯哪一關?”
炎武真人淡淡道:“怎麼?難道他要殺了我不成?”
雲初塵道:“以孤竹子師叔的脾氣,殺人,恐怕都是小的了,該說的我也說,至於長老您要怎麼做,還是您自己決定,我是您帶進崑崙派的,我自然希望您一切都好!”
炎武真人聽了,心中滿是欣慰,也是在這個時候,他下定決心要除去慕飲霜。一閃不容二虎,崑崙派有一個雲初塵,已經足夠,若是再多一個慕飲霜,只會讓崑崙派陷入混亂。雲初塵從來都沒有想過,今日他的一番苦口婆心,卻是得到這麼一個結果。
另一片林子中,清輝真人與紫宸定三仙宗的弟子均在。三仙宗的一個弟子道:“這個慕飲霜仗着那道人的手段,實在太囂張了!”
紫宸道:“待他走出那道山峰,定然有他好看的,不用咱們出手,也有人會動手的!”
清輝真人轉過頭來看向紫宸,輕聲道:“崑崙派已經有一個雲初塵,不能再出現一個慕飲霜,否則三大派中的弟子,會被他們壓得出不了氣!”
紫宸道:“長老的意思是,弟子明白了!”
清輝真人點頭,接着便盤坐在草地上打坐。
萬佛淨土這次最慘,他們幾乎每一個人都受傷了,此時正在一處山洞中療傷。華嚴尊者入涅槃大成之境多年,而今被創,道心不穩,此時只見他拿出鉢盂,裡面裝有純白色的液體,那是屬於人間界的信仰之力,這種力量,極爲詭異,能激發人體蘊藏的先天精氣進行溫養,從而達到長生不死的目的。
信仰之力,還可以作爲療傷聖物,當下華嚴尊者吸收之後,體內的傷勢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寂苦大師就在不遠處打坐,當下他眼眸微閉,渾身透發出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那是屬於佛門的無上功法運轉而散發出來的氣息。
“修爲又有精進了?”華嚴尊者的聲音響起,他彷彿又恢復到了那個曾經佛法高深,被萬千佛光籠罩的無上尊者。只是在這個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寂苦的眼裡,就像是一個小丑一般。
寂苦大師修行百年,道心早已穩固,沿着自己的道走下去,定然能夠成佛。像華嚴尊者這種僞善之人,在他眼裡真的算不得什麼。
“尊者傷勢痊癒了?”寂苦大師問道。
華嚴尊者**寶相再次被破,當下他臉色有些難看,道:“慕飲霜不能活着,否則整個修行界都不得安寧,人間亦是不得安寧!”
“尊者心念蒼生,我輩弟子楷模!”寂苦大師說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出了山洞。
月華如水,天地間銀輝佈滿,冷意襲來,寂苦大師微微皺眉,擡頭看向天邊皓月,像是在思慮什麼。
上官舞此時跟着沈玲站在一處山峰之巔,清風吹動,她一頭烏黑的長髮隨風而動,眉眼之中,帶有淡淡笑意。
“慕飲霜殺餘生,是在幫你?”沈玲問道。
在魔宗之內,上官舞最親近的人不是自己的父親上官威,而是沈玲,當下她也不隱瞞什麼,道:“是我請他幫忙的!”
“他是正道中的弟子,與我們勢同水火,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沈玲道。
上官舞聞言,眼中閃過滄桑之色,輕聲道:“月華雖美,但太過寒涼,一切,都是這般不由己!”
雷霆之海外面的山峰之上,慕飲霜、傾雪、南華真人三人燒了一對柴火。看着那皎潔無暇的明月,慕飲霜心中有幾分急切,也有幾分希望。
如今慕飲霜已經知道,當月最寒,太陽最烈的時候,極陽與極陽就會相互轉化,那時候將會出現日月同空的現象,流轉的至陰至陽之力,便是打開祖巫宮的鑰匙。
如此過去三天,太陽比往時變得更烈,到了晚上只是,一輪皓月高掛中空,灑下的餘暉,直接將地面的湖泊凍結成冰。
一直以來,不管太陽如何烈,皓月如何冷,都沒有在祖巫界之內造成太大的影響,而今湖泊凍結成冰,大片的霜花出現,整個祖巫界的夜晚,變得銀裝素裹,晶瑩剔透。
再過三日,太陽之烈,直接令得方圓百丈的湖泊被蒸乾,萬物枯萎,整個祖巫界內,有的是死氣沉沉,在這時候,就連修行中人都熬不住了。
申時左右,太陽已經西斜,東方的天空中,一輪皓月慢慢升起,流轉的至陰至寒之力,如霜花一般,純淨晶瑩。在這時候,烈日的至陽至熱之力與至陰至寒之力交融,形成了一副沒有盡頭的太極圖案,掛在祖巫界的蒼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