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飲霜點頭:“這座宮殿,能在這輪迴道中穿行而不受損,就是最好的證明!”
伊弱道:“可是爲什麼這座行宮爲何會束縛裡面的生靈呢?”
慕飲霜道:“這個問題很簡單,這麼一座宮殿能在輪迴道中穿行,需要龐大的力量,那一角遠古界,就是力量的源泉。裡面的任何生靈,都是在爲這座宮殿提供穿行的力量。”
沉荒聞言,頓時一驚,道:“也就是說這座宮殿能在輪迴道中穿梭,需要龐大的力量支持,若是那力量用完了,這座宮殿就不能運行,而且,也會被毀滅?”
慕飲霜神色無比嚴肅,點頭道:“理論上就是如此!”
伊弱道:“我明白爲何那行宮爲何會有那麼多的元晶和丹藥了。元晶能提供力量,而丹藥,卻是大禹自己準備的,因爲這裡實在太危險了!”
慕飲霜也早就明白了這個關鍵,因爲那行宮中放着的一切藥材和丹藥,皆是屬於療傷救命中的極品。譬如聖元丹和人蔘王等,雖然能增加修爲不假,可是最大的作用,卻是在療傷一途。
“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既然大禹在這裡建下這麼一座宮殿,爲的是研究輪迴,那爲什麼這麼多年來卻又消失了呢?”沉荒道。
慕飲霜道:“何以見得,他這麼多年以來都沒有來過這一角遠古界了?”
沉荒道:“這並不難推理,那火麒麟的口吻中就可以顯出來,另外,還有風神。風神追逐大禹的腳步而走,若是大禹沒有離開,那她應該應不會離開!”
慕飲霜道:“你說得對,可是你忘記了?伊弱說過,風神當時匆匆投影過來,可見她在害怕什麼,換句話說,大禹離開之後,風神也去找他了,而且還遇上了危險!”
沉荒頓時一驚,道:“你是說大禹研究輪迴,觸動了一些禁忌的存在,被追殺了幾千年,生死不知,風神追逐他的腳跡,也遇上了危險?”
慕飲霜道:“現在一切,也只有這麼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大禹觸及的禁忌存在,恐怕真的是恐怖道極致,否則爲什麼連進入這裡面的九州鼎都流落在外了?”傾雪說道。
慕飲霜點頭:“八九不離十,咱們現在要考慮的,是到底要怎樣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慕飲霜話語剛落,一聲慘叫自虛空中傳來,在遠古界中稱尊的火凌,此時渾身都被熊熊火焰籠罩着。那一杆隨着他征戰天下的大戟,已經化作了灰燼。
好不容易擺脫行宮束縛的火凌,很顯然,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業火是輪迴道上的一種詭異火焰,凡是行走在世間的任何生靈或是靈魂,到了這輪迴道中,沾染上的因果之力和罪孽,都會被焚燒殆盡。
任何生靈一出生,就是一種因果,凡是惹上因果,就是背上了孽業,遇上業火,自然只有死路一條。火凌活了幾千年,沾上的可不只是出生這一宗因果。這些年來,喪命在它手中的生靈,數以十萬計。它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掙脫束縛之時,卻是被吸進了輪迴道中,被這業火焚燒殆盡。
慕飲霜看着即將化爲灰燼的火凌,只是暗暗嘆息一聲。火凌卻是掙脫了束縛,但獲得自由的瞬間,卻又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這世間的一切,當真是變幻莫測,誰也說不準到底會發生什麼。
“不是我殺的你,不是我!”火凌在那火焰中瘋狂的亂吼亂叫,此時那些被它殺死的生靈纏繞在它身上的業力,顯化出那些生靈的原來樣子,一時之間,火凌既是恐懼,又是無奈。它風雲半身,殺伐果斷,走到生命的盡頭時,卻是要遭受這許多大罪。
“原來佛家所說的諸多因果,真的存在,我這一雙手,也染上了不少鮮血,想來被業火焚燒之時,也是這般狀態吧!”慕飲霜心情平靜,這話語雖然平淡,但也足見他的態度,對於衆生都畏懼的業火,他卻是能坦然面對。
被焚燒的不只是有火凌,還有在奮力掙扎的無支祁。它本是水怪,本命神通能駕馭天地間的一切水,火眼金睛能勘破一切虛妄。此時靠着一雙慧眼,勘破業火之中存在的一切危機,那鐵棍雖然被燒滅了半截,但是卻是被它用非常手段,藉着輪迴道上無上偉力給熄滅了。
在這時候,它以真元推演規則,那顯化而出的規則雖然在燃燒,但是卻也堪護住它的本體。它見得慕飲霜等人所在的宮殿無恙,便展開玄功,迅速穿梭而來。這個時候,降落在宮殿前面的丈天尺和九州鼎盪出一陣漣漪,穿透行宮的防護大陣,直接將無支祁給震開。
無支祁雖然擁有無上之威,可是他大部分的力量都要用來輪迴道上的業火,九州鼎和丈天尺的攻擊雖然不甚猛烈,但它也是無法抗衡,只得閃開。
慕飲霜將丈天尺給收回,交給伊弱,道:“這丈天尺以後你留着防身,至於九州鼎,我感覺咱們都駕馭不了,恐怕它的主人會取回去!”
九州鼎的主人就是遠古時期的大禹,如今關於大禹的一切,都成了謎案,他還活着沒有都不好說。但是慕飲霜覺得,像大禹那種人物,是不可能容易死去的,縱然他遇上了無上禁忌的存在。
“這座行宮可不是你們的,若是不放我進來,我定然將其毀掉!”無支祁巨大身軀立在虛空之中,規則之力形成一動護壁,正在熊熊燃燒,可是終究是護住了它的身子。
慕飲霜淡淡道:“你可以試試看便,能不能攻破這座宮行宮!”
“可惡,大不了魚死網破!”無支祁一聲怒吼,火眼金睛射出兩道精光,擊向那浮動的宮殿。虛空中轟隆之聲大作,輪迴道上的業火被引動,直接撲來。
無支祁見狀,面色大變,騰向更高之處。這輪迴道中,到處看到的都是燃燒的的大道,火焰蔓延,雖然沒有形成連片的火海,但是其間的縫隙也很小。無支祁很無奈,將巨大的身子縮小,在那窄小的空間中穿梭。
慕飲霜並不怕無支祁攻破宮殿的防禦大陣,怕的是這聚集在宮殿上的力量會用完。不過想到這座行宮在那一角遠古界中存在了幾千年,積蓄下來的力量,定然能用很久吧?
慕飲霜對輪迴之道並不是很瞭解,不過他曾經聽孤竹子說過,天帝正在建造輪迴,欲要將三界生靈都納入天命碑中,掌控在他的手下。這個大禹也在探索輪迴,會不會大禹遇上的無上禁忌,就與天帝有關?
“不對,天帝連六大聖者都比不過,而風神在追逐大禹的腳步,這說明了大禹不是傳說中的準道之境,而至少是一位合道者。天帝手下的人物,有誰能奈何得了大禹?”慕飲霜揹負雙手,立在青石廣場,看着虛空中燃燒着的業火,雙目閃爍着熠熠精光。
傾雪走上前來,道:“天帝在造輪迴,大禹探究輪迴卻是遇上無上禁忌,這位天帝大人,會不會只是人間手中的一枚棋子?”
慕飲霜聞言,渾身不由一顫,道:“這不是不可能,天帝急於統領三界衆生,而有人利用他的手,從他的手中奪過三界的控制權。”
傾雪聞言,也是大驚,當下她道:“在這三界之中,又有誰是最通輪迴之道的?”
慕飲霜搖頭道:“這真不好說,傳聞曾經天外來過一個叫做輪迴的生靈,他曾有一言:小輪迴看的是一片天地,大輪迴之道通諸天,如果真有這麼一個生靈在後面的操控一切的話,那他的目的,恐怕不只是三界這麼簡單,是志在諸天!”
“佛門中人是來生之說的倡導者,會不會他們通輪迴之道,在後面搗鬼?”傾雪道。
慕飲霜突然渾身一顫,道:“佛門後面站着的,是準提、接引兩位聖人,如果他們出手,大禹或許真的不夠看!”
傾雪聞言,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衆所周知,六聖立天庭,天帝爲三界之主,然天庭後面的真正主人,卻是三清。三清爲道教之祖,西方準提、接引二位聖人是佛教的支撐着,如今的佛祖,是二人弟子。這兩方看似和諧,其實他們之間,卻是早已矛盾重重。若是這輪迴後面的主導者真是佛門,那這三界,恐怕將會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波瀾,恐怕不會下於龍漢初劫,巫妖之戰和封神之戰。
只是輪迴之道,小輪迴看一方天地,大輪迴通諸天,這並非是一句戲言。這是真正的天地規則,若是強行敢於,那受罪的還不是衆生?
慕飲霜瞬間明白,那句“天道渺渺中衆生哀”的含義並非是指遠古界中的妖族生靈出去攪天下,也許是指無上生靈之間的博弈,以天地爲局,衆生爲棋。
“天帝在冥界建地府,讓衆生有序輪迴,如此方可真正的控制三界衆生,可惜,天道渺渺,非是他所能揣測的,就是那兩位聖人,也不見得能達到目的,嘿嘿,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業火焚罪身,不知道聖人干擾天道,視衆生如螻蟻是不是也是有罪之身?若是,這業火是否能將他們焚燒殆盡?”慕飲霜面露譏誚之聲,話語中帶着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