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招吧!”戴堃雙手一握,真元如長江大河一般奔嘯,規則之力演化,封壓了四方虛空。很顯然,他一旦出手,便不會留手,這正是他心狠手辣的另一方面的體現。
慕飲霜雙手繞動,結出繁奧複雜的動作,周圍流動的天地大勢轟隆發響,匯聚在他的腳下,此時他渾身上下,就像是穿了一層厚厚的戰甲,那涌動而來的規則之力,瞬間便被崩碎。
在這時候,戴堃不由一驚,他彷彿出招攻打的不是慕飲霜,而是整片大地,此時屬於天地的無上之威層層壓來,令得他心神不由自主的發顫。當下他手中的大旗展開,上面除卻海洋之外,又出現了成片的山脈,山海之威,簡直無以形容。
慕飲霜這些日子以來,皆是在死亡邊緣上行走,同時實力也在精進,若是在以前,就算是駕馭以自然之道駕馭天地大勢,也無法與返虛巔峰之境的大修爲者爭鋒。而現在的慕飲霜,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是也有自信保命的。
事實上,他也必須有這個自信,因爲他可以死在這裡,可是卻不能讓傾雪陪着他死。當下他大手一握,抓住一條呼嘯的大勢之龍,直接橫擊出去。
不管是屬於慕飲霜的天地大勢之威,還是戴堃的那一杆大旗,打出的力量,都是這世間至強的力量之一,雖然他們的修爲都不足以發揮,可是卻也是深不可測。兩道至強力量撞擊,但見得天空中直接炸開一個大窟窿,餘波如潮水奔涌,蔓延數十里。
慕飲霜身子向後一仰,接着滕旋而上,呼嘯的天地大勢向着他纏繞而起,此時四周那如山嶽一般的大墳皆是在顫動,匯聚而起的陰煞之氣,濃郁到了極致。
慕飲霜大喝一聲,雙手往前一推,轟隆之聲傳來,戴堃那一杆大旗,險些都被捲走。
戴堃知道慕飲霜手段非凡,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以他的修爲,在這裡確實殺不了慕飲霜。不過他也不是輕易放棄的人,當下他將大旗一展,成片的山河直接呼嘯而出,自虛空之中壓下。這一招,乃是他的無上大殺招,就是在養屍之地裡面,也都沒有用。
慕飲霜神色凝重無比,這雖然不是他第一次與返虛巔峰之境的大修爲者交手,但以前確實沒有取勝過,當下他連續結出十幾道印法。四面八方呼嘯的天地大勢之龍,直接向着他凝聚而來,匯聚成一把大刀劈下。
一聲巨響傳出,那劈下的大刀直接崩潰,但是大勢卻是聚而不散,直接倒捲回來。慕飲霜雙手一劃,猛地撐起,只見得那呼嘯的真元在前面匯聚,肉身之中的規則之力顯化,秩序之鏈在虛空在或只能怪抽動,咻咻之聲不絕於耳,瞬間纏繞出去,將倒捲回來的大勢全都握住,而後再凝聚成刀劈落。
戴堃見狀,不由露出驚色,他那一招,就算是與他同境界的修士都接不住,可是慕飲霜卻不是接住,而是破開了那凌厲的一擊。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打出拼命的殺招。
大旗在虛空之中旋動,無上規則之力纏繞,天地間頓時一暗,虛空崩潰,將好幾座山嶽一把大小的墳墓直接夷爲平地。在這時候,那充斥在空中的毀滅之力,幾乎凝實,捲動的颶風就像是海浪一般,十方天地皆是在顫抖。
戴栩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拼命了,當下他大聲喊道:“父親,沒有必要走到這一步!”
戴堃心中卻是無比苦澀,走到今日,也是當初的一念之差,如不是他願意成爲那個幕後者的奴僕,那麼他不會像今日這般出名,也不會來到這仙之葬地拼命。可惜,一切都沒有了回頭路,既然橫豎都是死,那何不死的轟轟烈烈一些?當下他眼睛一閉,大旗擊出,與先前打出的那道攻擊交融,這已經是他的最強手段了,生死,就在這一念之間了。
慕飲霜面色變得猙獰起來,此時他腳下的天地大勢就像是決堤的江河,帶着無盡的怒意,躁動不安,雙手凝聚的兩條大勢之龍,也是屬於強悍無匹的存在,很顯然,這一擊,也是到了他的極限。
天空之中,有烏雲層層壓下,雷霆正在醞釀,可是當壓低到萬里之高時,卻是在無形之中散開了。
傾雪沒有參戰,當下她忽然想到了適才在養屍之地時,也有雷霆壓下的,可惜最後沒有降落。
“看來這仙之葬地,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卻是不知道藏了怎樣的秘密?”傾雪擡頭看向虛空之中聚而又散的雷霆,滿眼的疑惑。
此時慕飲霜控制手中的兩條大勢之龍迎上戴堃的攻擊,同時身子微微一沉,腳下凝聚的大勢沖天而起,化作一把長刀被他握在手中。
大勢之龍撞在戴堃的大旗之上,驚天動地的響聲不絕於耳,一時間竟是僵持住了。慕飲霜雙手握緊大勢凝聚而成的大刀,直接補上去。
嗶嗶啵啵的響聲,就像是在炒豆子,但是那種韻律的波動,卻是令得虛空連連炸開。慕飲霜、傾雪、戴栩三人,均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帶動,像是要從胸口處跳出來。
慕飲霜壓制住心跳和翻騰的氣血,握住大勢之刀的雙手再次用力,忽然間一聲脆響傳來,虛空之中頓時出現了一個方圓十里的大窟窿。捲動的亂流竟然釋放出一股無上的吸力,直接將戴堃的大旗給捲了進去。
戴堃面色一白,吐出一口鮮血,身子直接墜落。慕飲霜也不好受,當下那捲回來的大勢全都打在他的身上,骨折之聲傳來,胸骨斷了好幾根。但幸得他能控制大勢,抵制住那虛空窟窿之中的吸力,這纔沒有被捲進去,否則必死無疑。
慕飲霜得的身子,也像是殘葉一般卷落。傾雪見狀,空間之道展開,將慕飲霜給接住了。
“父親!”戴栩大喊一聲,向着戴堃降落的方向飛去。
戴堃雖然受傷,不過他修爲高絕,比起慕飲霜就要好得多,他從那如霧如雲的陰煞之氣中走出來,面色慘白至極,看向慕飲霜時,眼中的神色極爲複雜。
慕飲霜修爲波動是化神之境,可是肉身強悍得離譜,還擁有規則之力,最恐怖的是能用天地大勢。不論哪一項,都足以驚豔世人,可是他偏偏都擁有了,難怪他這個返虛巔峰之境的大修爲者,也奈何不得。
“今日不是戴某仁慈,不是戴某戰力不濟,不是戴某不殺你,是你有自傲的本事,是戴某殺不了你!你們走吧!”戴堃最終只是這麼說。
“好說,大島主拿得起放得下,是真正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慕飲霜知道,要是真的拼命,面對一個返虛巔峰之境的大修爲者,縱然他能用天地大勢,勝算也不大,現下戴堃這麼說,或許就是說給別人聽的。到這時候,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與傾雪一起繼續望着仙之葬地走去。
“父親,慕飲霜他真的如此厲害嗎?”戴栩看着慕飲霜和傾雪離去的方向,同作爲年輕一輩,他自然有些不甘。
戴堃全力出手,那贏面自然要大一些,可是對於慕飲霜這種人,存在很大的變數。因爲惜命,他不敢拼命,因爲慕飲霜救過自己的兒子,他不能拼命,因爲自己的身份,他卻是不得不出手。時下他不敢亂說,他害怕周圍隱藏了眼線,害怕自己成爲棄子。
“他這樣的人,充滿了變數,父親修爲雖高,但是卻奈何不得他。栩兒你要記住,修爲,不能代表一切,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保持幾分謙遜,幾分人性,給自己留下退路,這纔是一個智者應該有的!”戴堃說話時,只是目光向着遠處眺望,但是並沒有釋放神識。
戴栩聞言,只是微微點頭,當下他卻是在想適才慕飲霜出手的場景,心下雖有不敢,但卻是並不氣餒。
“走吧,咱們先回千幻島去將使者大人,稟明這裡的一切!”戴堃說道。
戴栩沒有多說什麼,欲要與戴堃一起離開,卻在這時,虛空中忽地震動起來,一陣扭曲之後,只見得一道口子撕開,一身着黑衣的男子從裡面走出。他面部有規則之力籠罩,看不清楚,但是一舉一動,皆是透發出無比強悍的威勢。他不是別人,正是能與海神交鋒的任無道。
“不用回去了,本座已經到來,關於這裡的一切,你們不要管,現下要做的,就是等着這裡的異象出現,咱們好進行下一步計劃!”任無道淡淡說道。
“見過使者大人,那這些死屍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戴堃不知道任無道是不是在那虛空中隱藏了許久,他說話時萬分警惕小心。
任無道淡淡一笑,道:“這裡的死屍有三個作用,一是用來吸收溢出的多餘的陰煞之氣,不讓外面的人發現這裡的特殊,二就是用來對付北冥生靈的,你要做這北冥的霸主,若是那些個高手不死,你如何能統治得了?至於第三個,是明白的!”
戴堃道:“使者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不過這裡還是韓彥做主好一些,我的名聲不好。”
“你當真甘願做韓彥的下屬?”任無道問道。
戴堃道:“自然是不甘的,不過我是海盜,他是北冥霸主,這應該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