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巳正。
天氣晴朗。
天授鄉的集市人很少,看的出今天不是集市。
還沒走到平詳客棧,愛無憂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特別他兩把刀,在愛無憂眼裡是再熟悉不過了 。
田文正不在無錫縣呆着,愛無憂閉着眼就能猜着,他一是來找自己,二是因爲害羞躲着赫連依一。
但他直勾勾的看着街道的遠處,愛無憂卻弄不明白。
愛無憂向街道遠望,除了有幾個行人之外,也沒發覺有什麼出奇的事。
納悶之餘,愛無憂走到田文正身後,招呼道:“喂!田老弟!在看什麼?”
田文正好像早就知道愛無憂在身後,頭也不回的喃喃道:“看人。”
“看什麼人?”
大多好奇又愛看熱鬧的人,都大同小異的會這樣問,愛無憂也不例外。
“看十幾個捕快抓小偷,”田文正回答問題從不拐彎抹角。
愛無憂哈哈笑道:“抓小偷有什麼好看的,你吃飽撐着了啊?”
“那小偷很有名,好像叫司馬什麼來着的?”
愛無憂又是一驚,又是一喜,脫口而出道:“司馬雲空!”
田文正點點頭,慢悠悠的道:“對!是叫司馬雲空。”
“你爲什麼不幫他?”愛無憂立時大聲質問道。
田文正對於愛無憂的質問無動於衷,依舊慢悠悠的反問一句::“非親非故,我爲什麼要幫他?”
“他是我兄弟!”愛無憂嚷道。
田文正皺眉道:“他又沒跟我說。” . tt kan. CO
“費話!”愛無憂丟下一句,身形微晃,已竄出十丈有餘,當下展開輕功疾奔,彈指間已到得市集外。
愛無憂眼望不見人影,遂抽身拔地而起,踏物飛掠向前追尋。
又追尋出了有五里路左右,愛無憂聽見左邊的樹林裡,隱隱傳來呼喝和打鬥聲,遂急掠入林。
兩個起落過後,就見,不遠的一個小土坡上,司馬雲空手拿短刀,正被十三個拿刀的捕快團團圍住。
其中有一個捕快,左手拿着一條鐵鎖鏈,幾次拋出,想套住司馬雲空的脖子,卻因司馬雲空瘦小靈活,加之又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油滑,鐵鏈悉數落空。
司馬雲空偷術雖厲害,可武功卻是稀鬆平常,躲得過鐵鏈,卻敲不開這圍堵的缺口,兩次想趁縫隙竄出,又被人多的捕快交錯補位給逼回。
司馬雲空吃力的招架和躲閃時候,卻不忘趨奉道:“差爺,銀子你們都拿了,就放過小老兒吧!”
卻聽一個捕快狡笑道:“等你嚥氣了,大爺就放了你!”
聽到銀子被拿走了,愛無憂就知道七箱銀子是被展藝洲他們搶走了,現在是派人來不是拿人的,是來滅口的。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愛無憂箭躍而至,身形如穿針引線,出招如電閃雷鳴,瞬間,十三個捕快被打趴的打趴,被踢翻的踢翻,手中刀悉數掉落於地。
看到來的人是愛無憂,累得夠嗆的司馬雲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出一口氣道:“唉喲!兄弟,虧你來得及時,要不老哥這條老命就玩完了!”
十三個捕快又是痛叫,又是驚懼,但人卻不笨,知道來人招惹不得,個個偷偷摸摸挪了下身軀,忽然爬起撒腿就跑。
司馬雲空見得他們跑走,立時喊道:“兄弟!別讓這些孫子跑了,殺了他們!”
愛無憂卻不動身形,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十三個捕快逃跑。
司馬雲空不解其意,正想問個明白,忽然聽見背後兵器掉落的聲音,急忙回頭瞧去,立時驚呆。
一個剛剛收好雙刀的男人,表情冷酷,不慌不忙,正從捕快的屍體中慢慢走了過來。
“他是誰?”司馬雲空問道。
“是我的好兄弟!”愛無憂不加掩飾的說道。
待田文正走近,司馬雲空盯着他問道:“你是誰?”
田文正不答,衝着愛無憂伸出手掌,很自然的說道:“熟人優惠,就收你一千三百兩。”
愛無憂眼睛撲閃幾下,露出了狡詐的笑容,極快的扭頭就走,嘴卻說道:“田老弟,我可沒叫你殺人。”
田文正直皺眉,遂對司馬雲空說道:“你叫了,一千三百兩拿來。”
司馬雲空其實已是囊空如洗,要不他也不會白天跑出來。
“這……”面對田文正一本正經的索要,司馬雲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但他的腦子卻是很好使的人,他知道,田文正既然是愛無憂的好兄弟,那就沒有什麼擔心的。
司馬雲空眼珠轉了幾下,站了起來,拍拍屁股的泥塵,仰着頭就走,回一句道:“我又沒叫你殺人,給什麼錢?”
田文正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很是無語,他發覺這小老頭和愛無憂的稟性怎麼那麼像?
無奈的田文正搖頭嘆氣的跟在後面,伸出的手掌,卻遲遲的不願收回,他感覺一碰到愛無憂,總會讓他很頭疼。
出得樹林,司馬雲空快步跟上愛無憂,問道:“兄弟,這是要去哪?”
“無錫縣,”愛無憂答道。
“不去常州追銀子嗎?”
“那事放一放,以後再說。”
“那去無錫縣是有什麼財路嗎?”
“去救兩個人。”
“救哪兩個人?”
“花向陽和花雨軒。”
“啊——!”司馬雲空僵在原地,立刻拒絕道:“我不去,去了就是送死。”
愛無憂停住腳步,回身說道:“老哥,你不去不行。”
“說不去就去,平白無故的去冒那個險!”司馬雲空一口否決。
“有大把的金子和銀子撈,你去不去?”愛無憂不得不把慣用的殺手鐗拿出來。
司馬雲空心中一動,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咬咬牙說道:“有再多的錢也沒命花,不去!”
“老哥,爲了俠義,爲了鋤強扶弱,你應該去,” 愛無憂的心理攻勢和上次的沒多大差別。
“哼!別跟我來這套!說不去就是不去!”
說着,司馬雲空扭頭正要走,驚見田文正伸着手掌站在他面前,立時問道:“幹什麼?”
“給銀票!”田文正說話總是很簡練,但卻能讓人一聽就懂。
“沒有!” 司馬雲空臉不紅,心不虧,說的確實是大實話。
司馬雲空說倒是底氣實足,但眼前這個人卻是不敢惹的,他怕田文正的本事,他更怕田文正那兩把隨時都可以殺人的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