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義天被這一吼,嚇得魂不附體,竟忘了撒手逃離。
戰奉先右掌拍出,正想取其性命,忽聞刀風襲來,一怒之下,猛力兵刃連人一起甩出,正撞向揮刀劈來的塗一誠和薛雲。
眼見丁義天橫着飛來,兩人大驚,倉促收招,卻方寸已亂。
兩人手忙腳亂,雖勉強接住了丁義天,但戰奉先那一甩之力不容小覷。
踉踉蹌蹌,噔噔噔,兩人託着丁義天就要往後栽倒。
虧得牛飛在後,急忙運力跨前一步,手肘相抵,方纔穩住兩人。
勝負已分,然,生死卻不由己。
“雕蟲小技!拿命來吧!”
說得快,掌打得更快,戰奉先的鐵沙掌直衝塗一誠的面門。
“爺爺!且慢!”塗一誠這一聲喊得不爲不快。
戰奉先聞聽,一個倒翻,掌沖天而回到了原位。
“哈哈哈……!孫子果真乖巧!”戰奉先得意之極。
羞愧是必然的;不情願也是肯定的。
記恨必是永久的,且不只塗一誠個人。
羞辱又如何!喊一句‘爺爺’又如何!
如果是君子,那叫能屈能伸。
如果是身負使命的英雄好漢,那叫忍辱負重。
但塗一誠都不是,‘飛天六蟻’也都不是,他們只是怕沒命花那三千兩黃金。
苟延殘喘也罷,貪生怕死也罷,留得老命在,做他人兒孫又何妨。
“爺爺有何吩咐?”塗一誠漲紅着臉問道。
剩下五個人也是變顏變色,剛纔的那股子狠勁變成了卑躬屈膝。
“方纔聽你們說,找什麼人去要銀子可是當真?”
戰奉先也是深有體會,苦日子沒少過,光有一身本領還是萬萬不夠的,沒有足夠的身家,自己的目標很難完成。
財富就着落在他們身上,直奔主題,戰奉先也是求財心切。
“這……”
塗一誠的眼神突然變得遊離起來,其他五個人也是如此。
喊‘爺爺’可以,拱手把銀子送給別人,‘飛天六蟻’一萬個不情願。
“嗯~!!!”戰奉先不怒自威。
“這個……這個……確實是……”
突然,塗一誠想到了什麼,其他五個人也想起了剛纔戰奉先所說的話。
老天爺啊!你玩死我們啊!戰奉先沒聽見前面的談話。
六個人心中實在是懊惱。
眼神交遞間,六個人的左手都摸向了腰間。
暗器已在手。
不猶豫,不憐惜,同時快速的打出。
“嗖嗖嗖……”
戰奉先實未想到‘飛天六蟻’竟敢來這一手,吃驚之餘,左掌連續擺動,比兵器都好用,把飛來的暗器悉數打落。
眼見‘飛天六蟻’奔逃,戰奉先大吼:“哪裡逃!”一個起躍,離地追去。
可是,剛追出三十多丈左右,戰奉先忽然想起一茬,回頭一瞧,驚見有三人落在花向陽的身旁。
其中一人, 穿青色長袖勁裝,樣子粗獷,手拿大刀,正是那程鵬飛。
程鵬飛、羅三多和秦懷志三人,瞎摸死耗子的到處追尋,當得是心急如焚。
正當三人心灰意冷時,忽聽一聲狂笑,知道是那戰奉先的笑聲,立時聞聲靠近。
蹲伏在不遠處,看見戰奉先正跟‘飛天六蟻’在交手。
由於忌憚戰奉先的能耐,不敢貿然跳出救人,一直蟄伏等待好時機。
當看到戰奉先去追‘飛天六蟻’時,三人這才跳出救人。
程鵬飛扛起花向陽轉身就跑,羅三多和秦懷志各拿兵刃隨在其後。
“誒喲!這三個王八羔子竟也來這一套!”
戰奉先心中暗叫,迴轉一邊追一邊喊:“給我停下!要不逮着非劈了你們不可!”
他不喊還好,一喊,三人撒開腿跑得更快。
“別逞能了!你們以爲能跑得過我嗎?呼……呼……”
戰奉先並不是內力不足,而是被氣得大喘氣。
三人的輕功本就一般,加上程鵬飛扛着花向陽,更是跑得慢了許多。
不大會工夫,戰奉先已追近。
花向陽雖然是當官的,但也是習武之人,本事不在三人之下。
他自是知道,三人的腳力跑不過戰奉先的,心急之下,遂輕聲喚道:“好漢,放我下來,幫我解開穴道。”
程鵬飛呼呼喘着氣,心知是跑不過的,立刻把花向陽放下,急問:“大人,解哪個穴位?”
“肩井穴。”
程鵬飛運力剛替花向陽解開穴道,戰奉先人已近前。
羅三多和秦懷志兩人不由分說,刀砍右路,劍刺左路。
戰奉先無視一般,左右開弓,隨手一撥,雖輕描淡寫,但卻貫住四層內力在裡邊。
甩袖間,無形勁力已達。
無須接觸,勁力如大風大浪,又豈是兩人所能抵擋,瞬間就將兩人掀飛兩丈有餘而栽倒。
沒有不共戴天之仇,無須痛下殺手。
實力不相匹配,只能是輕描淡寫。
抓人是目的,自當簡練快捷。
戰奉先左掌變爪,快速的衝着花向陽的胸口抓去。
花向陽不敢大意,當即右手拇指、食指、中指變爪形,以海底撈月式去扣戰奉先的左手腕處。
實力不允許,當然要取巧 。
如果得手,那自然是稍勝一籌。
如果落空,還有左手。
在此關鍵之時,兩手絕不能一快一慢,一先一後。
花向陽的左掌筆直向前推,直擊向戰奉先的胸口。
好招啊!薑還是老的辣!瓜還是熟的甜!
然,戰奉先心中輕笑,不收也不急進,力道和準頭拿捏準確,左手由爪變掌向下一拍。
沒有軟肋讓你抓,三指撓掌心,不痛不癢,輕鬆化解花向陽的這一手。
這就是‘龍筋軟絲手套’的妙處之一,當然,即使沒有這件寶貝,戰奉先也能如此這般做到。
與此同時間,戰奉先右掌果斷拍出。
以戰奉先的功力,何懼花向陽這一掌,硬剛一下,乃大丈夫所爲。
等等!萬萬使不得!
一念間(20念=瞬間),戰奉先急忙掌變拳頭,一拳擊在了花向陽的左掌心上。
花向陽頓感像似跟一塊最堅硬的石頭相撞一樣,手掌至手臂一陣痠疼,一股大力推着他向後倒飛轉一圈而栽倒。
戰奉先的動作快而乾淨利落,此時,程鵬飛等三人的兵刃纔再次招呼到。
戰奉先三下五除二,一招如排山,一招如倒海,一招如風捲殘雲, 悉數將他們打退。
“戰奉先!我哪裡得罪你啦?竟然對我下手,你不配做東林六異士!”花向陽怒道。
戰奉先呵呵兩聲:“什麼狗屁東林六異士!不做也罷,我只要劍譜。”
“什麼劍譜?”
“九天銀河十二式。”
“沒有!”
花向陽終於知道戰奉先爲什麼要抓他了,原來是爲了那頁劍譜。
戰奉先奸笑:“沒有就背給我聽。”
“忘了!”花向陽回答得斬釘截鐵,不容有商量的餘地。
戰奉先大笑:“那可由不得你!”
花向陽從容不懼,只因剛纔看出了端倪,那戰奉先有所圖,不敢傷自己的性命。
眼見戰奉先再次攻到,花向陽不退不躲,也不給自己留餘地。
只攻不守,一拳打面門,一拳打胸口。
雙拳虎虎,風聲厲厲,想要抓人,那也要惦量你怕不怕?
誒呀!玩命啊!
戰奉先一皺眉間,招式抖換,掌拖雙拳向前帶,使的是四兩撥千斤的技巧。
花向陽剛猛的拳勁盡失,人又如掉入漩渦般不能自拔,苦不堪言。
程鵬飛等三人本想繞後攻之,怎料意外來得突然,倉促之下,紛紛揮動兵刃去砍戰奉先手腳。
無奈之下,戰奉先只能鬆開雙手,打退三人。
“再問一次,你是給不給?”戰奉先怒意上涌。
花向陽雙拳緊握,怒視而不答。
“好!好!好!不能殺你,還不能殺別人?”
戰奉先的衣袍突然無風自起,右掌紅得像那火山的熔岩。
旋身間,戰奉先已向程鵬飛攻去。
“糟糕!”花向陽心中一緊,想施之援手已是不及。
剛纔分路攻戰奉先,羅三多和秦懷志離得程鵬飛稍遠,也已是望塵莫及。
程鵬飛雖魯莽,但卻不傻,看見戰奉先撲向自己,刀護胸前,急忙蹬蹬蹬就往後退。
可是,退的速度又哪及來掌的速度快。
程鵬飛雖然是閻王殿走過幾遭的人,但要說不怕,那就是衝着牛屁股吹氣,吹牛吹飛了。
“住手!”
一聲斷喝,聲如撞鐘。
什麼人?戰奉先動作一滯,向來聲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