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無憂並不知道老者是用什麼巧法解掉藤條的,但能做到如此收放自如,愛無憂猜測:“這個前輩應該是個使鞭的高手。”
正當愛無憂尋思江湖上有哪一個高人是用鞭的時候,卻聽老者問道:“娃娃!叫什麼啊!師父是誰?”
老被‘娃娃!娃娃!’的叫,愛無憂覺得彆扭得很,遂和氣的更正道:“前輩,我都二十幾歲的人了,不是小孩。”
愛無憂不說這句還好,一說可把老者給惹惱了,就聽老者喝斥道:“怎麼?不服是不是?我都快六十歲的人了,叫你娃娃,就是娃娃,不服,老子就揍你!”
這可如何說理去!一言不順,就說要打人,愛無憂心中氣苦。
想頂撞一句,卻怕未必打得過,即使打得過,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跟救命恩人動手,平時機靈的愛無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先看看山崖還有多深,”愛無憂很快打定了主意。
試探着走了幾步,見老者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愛無憂才快步走到洞口前,伸頭向山崖下望去。
“誒……呀!乖乖不得了,這麼深!即便是這個前輩跳下去,也可能是個死,”愛無憂暗自嘀咕,卻也不忘回頭瞧了一眼洞裡。
“咦!要是用那根藤條攀爬下去一段距離,再展開輕功落下,這可不就成了!”心想至此,愛無憂頓時竊喜。
藤條在老者手上,怎麼把藤條要過來,這可是個麻煩的事。
“直接問?”以這老者的脾氣,愛無憂不敢確定他會不會給。
“騙過來?”愛無憂有些猶豫,在這山洞裡,老者到底有什麼喜好,自己可一點都不知道。
“難道繼續拍拍他的馬屁?”愛無憂覺得還是不妥,萬一不小心拍在馿蹄上,那就糟糕了。
“硬搶?呵呵!”愛無憂心裡一笑置之。
“娃娃!是不是想離開這裡?”老者忽然嘿嘿兩聲問道。
愛無憂一怔,從思緒中回來,點點頭試探的問道:“對!對!前輩可有什麼方法?”
“是不是想借我這藤條一用?”老者又問道。
愛無憂不禁一驚:“想不到這前輩眼睛竟然如此銳利,被他看出來了!虧得剛纔沒用騙的法子。”
愛無憂輕輕一笑,把內心的那點吃驚抹掉,繼而說道:“前輩可真了得,晚輩這一點點小心思都被你看穿了,就不知……”
“哈哈……”老者的大笑聲阻斷了愛無憂的話。
老者跟着說道:“就一根藤條而已,別說借,送你又何妨!”
這可大出愛無憂的意料之外,怪僻的老者,一會兒要說殺自己,一會兒又說要揍自己,現在竟然又大大方方,毫無要求送藤條,愛無憂猜不透是真?還是假?
就聽洞裡幾聲咔呲響,愛無憂詫異的一時猜不透老者到底在幹什麼?卻突聽“呼”的一團東西飛了出來。
是藤條!愛無憂看得明白,雙手接得飛快,心中更是大喜。
卻怎料,藤條已是七節斷了的藤條,愛無憂接住了四根,剩下的乾脆打落於地上。
“前輩,你說話不算數!”愛無憂埋怨的說道。
“那不是藤條嗎?”老者嗤笑道。
的確,斷了的藤條,它還是藤條,愛無憂被老者捉弄了。
“斷了的藤條用不得,”愛無憂把手中的斷藤條隨手一扔,搖搖頭很無奈的說道。
“斷了的藤條,也是藤條,我說話很作數的,”老者呵呵兩聲說道。
“這……”愛無憂一時語塞。
的確,老者說的是事實,人家也沒說送整根的藤條給自己。
愛無憂氣惱:“前輩,即然救了晚輩,又何苦要困我於這裡呢?”
“怎麼?生氣啦?老人家我高興,你管得着嗎?”老者卻不管愛無憂是什麼感受,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想怎麼做,就怎麼來。
高興就留人,不高興就揍人,這也太不講理,愛無憂大惱:“前輩,你這樣就不像大家風範了!”
“哼!就讓你見識見識大家風範!”
話出風起,人到掌到,右掌心泛起紅亮,如滾滾洪流襲來。
掌心泛紅,說明老者練的不是毒掌。
但見掌到,愛無憂本就惱火,有心跟他鬥一鬥內力,遂運力於右掌,迎上相擊。
“嘭”的一聲大響,山洞嗡嗡作響。
老者嘿的一聲自如退後,不再進逼。
愛無憂身體連晃幾下,險些栽下崖去,心中大驚,卻又不服,沉步向前,大喊一聲:“再來!”
喊聲剛止,愛無憂突覺右掌心如炭火燒灼,火辣辣的疼,接而又是如毒蟲侵咬,不斷漫延。
愛無憂心知不妙,急擡手視之,頓時驚駭。
只見,掌心一塊黑淤正緩慢的向手腕蔓延。
當即,愛無憂猛提一口真氣,一掌擊在山洞的石壁上。
震響過後,碎石紛落,掌擊的地方纏纏繞繞一縷黑氣緩慢散發。
“好毒的鐵沙掌!”愛無憂驚道。
“哈哈……!想不到吧?能把鐵砂掌練到掌心不泛黑氣這種境界,娃娃可曾見過?”老者甚是得意的笑道。
老者穿着一身洗得已快發白的灰袍,頭髮蓬亂,鬍子拉碴竟已遮住左右下半邊的臉,讓人一見,就不得不連聯想到三國五虎上將的猛張飛。
更令愛無憂吃驚的是,老者竟然是一條腿的站着,而左腿卻斷至膝蓋。
“江湖中練鐵沙掌的大有人在,但能練到這種境界的,而且又是獨腿的高人,究竟有誰?”
愛無憂反覆琢磨,卻實在想不出江湖有這一號人物。
“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看他對‘飛天六蟻’如此瞭解,卻又不像久未涉江湖的人。”
“這位前輩的武功就已是武林中頂級的高手了,卻不知又是哪一位高人,竟然能將他的腿砍斷?”愛無憂越想越驚奇,越想越覺得摸不着頭緒,一時間,竟忘了回答老者的問話。
“娃娃!可曾見過?再不說話,老夫可就真劈了你了!”老者大聲催喝道。
“喊什麼喊!見過又怎樣?不見過又如何?還不是照樣被我輕鬆的給化掉了!”
發現老者只是說狠話,卻未必會動真格的,愛無憂也已不再瞻前顧後,直直的頂回一句。
“喲呵!娃娃口氣不小啊?老夫剛纔只用了六層功力試你一試罷了,如果是用上十層功力,又豈會還有你的小命在?”老者極爲不屑的冷聲道。
聽見此話,愛無憂吃驚不小:“別說十層功力,就是方纔他連續出掌,自己也得被打下崖去。”
愛無憂心裡暗自琢磨:“不成,跟這死糟老頭拼內力和掌法,老子一點勝算都沒有,唯有與他比比兵刃,也許能贏得一招兩式。”
打定主意,愛無憂展眉笑道:“前輩掌法確實了得,晚輩自愧不如,但晚輩善長的是劍法,如若比比兵刃,晚輩斗膽狂妄一點,也許能走個幾十回合!”
“哦……!是嗎?娃娃膽子可真不小,竟敢挑戰起老夫來,哈哈……,來來!把你最得意的劍法使出來,讓老夫看看是什麼破劍法!”老者雙手揹負,樣子甚是鄙夷不屑。
愛無憂心道:“你即如此狂傲,卻也怪不得我了,待贏你一回,就算一時困在這破山洞裡,也不會受那窩囊氣!”
劍,開雙刃身,直頭尖利,左右可傷人,穿刺可透甲。
愛無憂已緩緩拔出了自己的劍,他的劍不是寶劍,也不是把名劍,只是把比較鋒利的劍而已。
它沒有那種驚虹一現的耀眼光芒,有的只是波光流動的冷冷深寒。
愛無憂的劍並沒有直指對方,做那種傲慢又挑釁的動作,因爲,對方不是仇人。
愛無憂的劍也沒有垂至於膝,因爲這顯得過於的怯懦,而且也不是最好的出劍姿勢。
愛無憂的劍有些向上傾斜着橫握於胸,進可隨時以最快的速度出招,退可以最快的速度見招拆招。
老者還是那樣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
“前輩,你的兵刃呢?”即然是切磋,愛無憂不想佔人便宜,這樣,即使是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我不需要兵刃!”
“你確定?”
對於老者的能耐,愛無憂已領教過,他如此自負是必然。
但愛無憂對於自己最得意的那一劍,也更是瞭然於胸,他這不是自負,只是善意的提醒。
“娃娃,你無須顧慮,我擔保在一招之內,就能把你的劍捉住!”對於愛無憂的提醒,老者竟是以更爲狂妄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