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所有人都沉不住氣了,最先跳出來的還是一德門的人。
那是一個面慈目善的胖子,手搖着一把八角扇,站在那件如瓊樓玉宇的地階一品法寶上,對那口巨碗開口道:雲兒,可認得我是誰?
這件法寶名爲:金玉樓
!
巨碗內的凌雲凝視着金玉樓上的那個身穿黃袍的胖子,目中閃過一絲恨意,卻仍舊沉默,沒什麼可說的。若是真有什麼關係可攀,那個胖子就是他的六皇叔:凌嘯!
天羅皇朝最後一位天羅大帝的死與他脫不了關係。
天羅皇室也是被這胖子出賣的,現在成了一德門的階下囚。
對於這個人,凌雲的確沒什麼可說的。拖延時間的話,更不能說,那會惹人撕破臉皮。她在等花飛雪的決定。現在花飛雪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凌嘯見巨碗之內沒有人迴應,便感覺在一德門的人面前丟了臉,便冷哼一聲道:哼,凌雲,我說什麼也是你的六皇叔,你的父皇已死,皇室之中可堪重用的以基本沒有,天羅皇朝東山再起的重擔就落在你六皇叔的肩上。若你能帶六皇叔奪回屬於我天羅皇室的寶藏,你便爲皇室立了大功一件,後世青史上必記住你的功德。你可知道!否則,你就是皇室的千古罪人,恆古遺臭!
對於凌嘯這番話,凌雲很怒、很恨。
花飛雪覺察到凌雲於骨子裡對那個人的憎恨,這種憎恨是入骨的。
花飛雪很討壓凌嘯這張嘴。
他看不見,卻能從那個人的言語之中感覺出那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現在他也沒有其它辦法可想了,若突圍不出去,他也不會將身邊人的安危寄託於他人的承諾,那東西一文不值。
花飛雪嘿嘿一聲冷笑,迴應凌嘯道:“人的嘴巴可以做幾件事。普通人的嘴巴只能說話和吃喝,但有些人的嘴巴卻能用來排泄,還有些人下半身長在了嘴上。所以對於你的承諾,我們這些普通人承受不起,受寵若驚。我想閣下也勿需我們感恩帶德。”
海清愣了一下,這話是出自她老弟之嘴?看似罵得文雅,卻是很損。花飛雪說了凌雲想說的,只是沒有花飛雪這般用詞罷了
。
花飛地感覺到凌雲想對他說些什麼,便微微一笑道: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榮辱與共。我只說我該說的。因爲我是個男人,沒什麼話不能說。
隨後,花飛雪手中出現了另一把劍,那是他一直藏於體內中由陰陽雙魚育養着‘雷音’玉劍!
雷音出現後,貪狼就嗚咽一聲,很不情願地被花飛雪收進了紫府之中。他與貪狼已經形成了一種很特殊的關係,就像身體與四肢的關係!
“你是我的手腳,雷音也是我的手腳。我不能厚此簿彼,所以你要更努力。現在這種情勢,我只能使用雷音了。”花飛雪呵呵一笑道,就像一個大人哄一個爭寵的小孩。
海清沒有見識過雷音的威力。但小丫頭和豬天真見識過。
小丫頭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丫頭,在天羅陣中,她只能看見及聽聞五步以內的東西與聲音,見少爺將那一柄只試用過一次的劍取了出來,就知道少爺遇到了天大的麻煩。感覺到小丫頭滿臉的愁容,花飛雪回頭一笑道:只要有小丫頭在少爺身邊,少爺沒有什麼難關渡過去的!你少爺,是打不死的小強!
“嗯!少爺加油,把壞蛋都消滅掉。 ”小丫頭緊握着拳頭說道。
豬天真知道花飛雪要拼命了,也意味着它也要跟着玩命了。這鬼地方上不到天,下不到地的,花飛雪的近戰優勢完全喪失了。
快劍流及破軍流的劍修在天羅迷陣中完全沒有優勢!這也是所有人吃定花飛雪的原因。
“你想怎麼搞。豬跟着你就只有玩命的份,拼了!”豬天真豪氣道。有三個女的在身邊看着,總不能讓一個瞎子將風頭全都搶走吧,這讓豬多沒存在感啊。
只有做英雄,纔有存在感!
破軍知道這裡沒他用武之地,此時他無比渴望擁有一雙翅膀。如此麒麟戰甲還在,他在這破陣內也能如覆平地。
花飛雪望着頭上的沙漏數息,才說道:“天羅門就在我們頭頂上。所有人都被這障眼術騙了眼睛。天羅門一直都在我們頭上,沙將漏盡,就代表那道門將漸漸關閉
!你只需要等到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刻。就給他們來一個一碗揣。若能繼續拖延時間,就繼續拖!不能再拖,那就只拼命了。還是老樣子,你隨機應變配合我。”
花飛雪手中的雷音已經孕育出一縷靈性,終於有機會派上戰場,雷音不斷地在花飛雪手中顫鳴着!花飛雪安撫着開始燥動的雷音,它實在是被壓抑的太久了!
受到花飛雪那如明鏡止水的情緒影響,雷音就像一個受安撫的孩子,漸漸平靜了下來,卻暗自醞釀着它最強的一劍,它渴望更多上戰場的機會!
被花飛雪一翻話弄得灰頭土臉的凌嘨氣得在原地指着那口破碗就發抖,如果不是怕誤殺了那個賤人,他一定會下令讓金玉樓全力轟殺過去。
但現在沒人希望凌雲死。無盡虛空上的沙漏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沙子!意味着時間所剩不多了。太清道宗的人終於沉不住去了,但那幾個長老償試了幾次出手,並不敢下死手,但那口碗實在像一個殞石精金打造的龜殼。
這些人真有一種想合力打碎那隻龜殼的衝動。就只此時,三艘寶船和一把巨大的飛劍同時出現了。
花飛雪他們徹底被封鎖了,上天無門,下地無路了。
花飛雪知道該來的也全趕來了,能看到的,就是剩下來的。與進來時的浩浩蕩蕩相比,眼前這些只能算作是零頭,但剩下來的無一不是最強的。
望着頂上那漸漸見底的沙漏,花飛雪還是沉着氣,他在賭對方的底線!
沒有誰想死,都想逼凌雲就犯,但那口碗實在太可恨了。見四大宗門齊聚後,目光都落在了四大宗門的主事人身上。
在區區百米範圍內,擠了十餘件法寶,這氣勢也夠狀觀的。
四大宗門的主事者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各自用天階的傳訊玉符來交流。
在這裡神識無法離體多遠,神識離體也非常消耗精神。
“那碗裡有古怪,他們在故意拖誕時間。”清一道長通過信符傳訊道。
混到了他們這份上,如果還看不出貓膩,那就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但一清道長這幾個人拿捏不準花飛雪的葫蘆裡裝的什麼藥。
一清道長便一聲冷哼道:子云,別以爲你躲在裡面不出來,我就奈你不何!我給你三息時間,若不出來,別怪我不念同宗之情。
一清道長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嗅到了什麼味道。有的人想起了一清道長此前送給凌雲的那件法寶及道音堂的玉牌,此時才醒悟過來,這老傢伙也不是個好東西。
豈料碗內傳出凌雲一聲冷笑,諷刺道:我連我養父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都當晚丟下後山。道長的東西,我連放在手上過夜都不敢。那破銅爛鐵,我也不知隨手丟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一清道長聽後,臉上掛不住了,面色刷的一下就黑下來了,冷哼一聲道:
“我的耐性有限,軟的不行,我只有來硬了,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
隨着時限越來越,仙劍宗的簫山沉不住氣了,一把墨綠色的飛劍飛了出來,懸在那口巨碗上,怒哼一聲道:老子不跟你廢話了,我就一句話,你們出不出來!不出來也可以,給我帶路。若想拖着我們全軍覆滅,老子先一劍剁了你!
花飛雪望着頂上的沙漏,並沒有理會懸於頂上那把墨綠飛劍,他也不懷疑蕭山的話!他必須要沉得住氣,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蕭山才見花飛雪和凌雲都沒有理會他,盛怒之下一劍劈了下去,這一劍若是在天羅迷陣外,一定能無視空間距離,直接出現在花飛雪的頭頂,但這裡是天羅迷陣,一切超越借假修真的修士都會被壓制只能發揮出借假修真境界的力量。
但這足夠了!
這一劍的神威,花飛雪感到了空間被那一劍中的法則扭曲着,幸好這裡是天羅迷陣內,不然他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已經被斬成兩半了!
蕭山那寶劍帶着漫天的火雨轟向碗天真那一口巨碗!
花飛雪天道時間無法再拖了,最強的一劍已經瞬間醞釀完成
豬天真則無比默契地發出一聲殺豬嚎叫,那口巨碗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