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上。”沈如夢一看到羽熾進來,立刻轉身面對着羽熾行禮,在得到可以起身的示意之後,她柔聲說道,“皇上來了就好,有人陪着姐姐了,那臣妾就先告退了。”羽熾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順便還說了句“路上小心些”。
沈如夢頓時就像打了雞血一樣……雖然這個形容有點不恰當,但確實差不多了。她非常開心的展露出一個笑顏,腳步輕快地就出去了。這到底是多久沒有和羽熾說過話了?得到一句關心就這麼開心……唉,皇宮裡的女人也真是辛苦啊。
不過……若夕覺得這個女人真的非常有心計啊!她一直待在這裡不走的原因,恐怕就是爲了等到羽熾來,然後顯示出自己對他寵愛的人有多好,然後取得羽熾的關注。下次還是少跟她打交道好了……若夕想到了她給的藥膏。
要不然,給羽熾讓他處理?說不定可以知道這藥膏到底有沒有問題。她這麼想着,就去房間把藥膏盒子拿給了羽熾。
“這是什麼?”羽熾愣了一下。
“是沈嬪給我的藥膏,說能治昨天被皇后劃出的傷口……”
“你沒用吧?!”羽熾緊張的打斷若夕,眼神裡充斥着擔憂,一副用了這藥膏你就死定了的模樣。若夕看着他這樣,覺得自己沒讓沈如夢幫自己塗藥是做對了,這還要感謝一下言靈……這麼想着,她看了言靈一眼,對她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言靈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繞過二人,出了前廳。
“沒用。”
“那就好。”
羽熾鬆了口氣,將藥盒先放在桌子上,打開,從裡面隨意的拿了一個藥瓶收起來,“這個先給我,我會找人瞧瞧有沒有問題的。”他皺起眉頭,“記得,下次不管誰給你什麼東西,你都不要用,碰也不要碰。”
羽熾也知道皇宮裡很危險,人心叵測啊……可他身邊的人……若夕望着羽熾,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羽焰那個奇怪的傢伙上午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算了,還是不要隨便對羽熾說好了,要是隻是開玩笑那她不就是多管閒事麼。
“走吧,去用膳。”羽熾非常滿意若夕的聽話,心裡對這樣的她喜歡極了。他伸手牽住她的手向外面走去。若夕頓了一下,低頭看着被牽住的手,心裡想到了一雙冰藍色的眼眸。鈞澤……心裡莫名的感到些許傷感。
手上略帶溫暖的觸感不斷地傳來,可是……那不是他的溫度。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只是被牽手而已,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值得在意,卻那麼認真的記下了鈞澤的溫度,還似乎很想念他,很想念那種溫度……
自己最近真的是變奇怪了,是入宮之後不習慣嗎?還是因爲太久沒見鈞澤了?可是自己明明才入宮沒幾天……心裡那種奇奇怪怪的情感到底是什麼啊?若夕嘆了口氣,不再想這些。“對了,”羽熾回頭,對若夕笑笑,“明天一早我就要去打獵……你去嗎?”
爲什麼都讓她去?若夕搖搖頭,“我去做什麼?”
“顯示我很寵愛你啊。”
“還是算了……”
“那好吧。”羽熾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這一次,我可能會遇到危險。畢竟,跟隨我一起去打獵的人很多,其中有不少都是擁護哥哥的那一派。”
說的也是……若夕想,打獵去的地方肯定都是深山,有樹林所掩護,可是非常適合暗殺某人的。再加上羽熾是皇帝,打獵的時候肯定是走在最前面,目標那麼大,確實很危險。“羽焰會去嗎?”若夕不自覺得想問。“哥哥?他不去,他向來不喜歡打獵的。怎麼問起他了?”羽熾疑惑的說道。
“沒什麼。”若夕不懂羽焰的想法。如果他是想得到皇位,那麼這次是很好的暗殺機會。他不去打獵,是爲了掩蓋自己的嫌疑嗎?她皺眉,還是覺得去比較好。於是開口,“我也去。”
“你也去?”羽熾眨了眨眼睛,雖然語氣還是略帶疑惑,不過更多的是欣喜,那種抑制不住的欣喜連若夕這樣遲鈍的人都感覺到了。她點了頭之後,忍不住呆了一下,心裡涌起不好的預感:這傢伙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這可是不行的啊,她這種人……是不配被任何人喜歡的。
用膳過後,二人休息了一會就去睡覺了。羽熾是準備和若夕一起睡牀的,因爲她之前也說過了,但是若夕卻突然就不同意了,羽熾只當她是害羞,也就沒說什麼,再一次選擇了打地鋪。
第二天,天空還未完全明亮起來,只是處於一片暗淡的鬱藍色的時候,羽熾就已經起牀了,他麻利的收拾好被子,還把若夕叫了起來。本來若夕是不清醒的,當羽熾打開房間門的那一剎那,她立刻就清醒了。
因爲,一股冰冷的風呼嘯着吹了進來。不愧是冬天的風啊,若夕抖了抖。看樣子,今天應該多穿點。
“我先去準備一下,你也趕緊起來吧。”羽熾說完這話後便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間。門被關上之後,房間裡又變的溫暖起來,若夕鬆了一口氣。她站起身,在房間裡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才翻出了一件輕便的衣服換上。
這種天氣……真不想出門啊……真不知道爲什麼要選在這樣冷的冬天打獵……若夕嘆了口氣,不過自己已經答應了要去的,再冷也要忍着,臨陣脫逃是不行的。
不過……她伸手按在心臟位置。那裡……心臟跳動的有些不規律。感覺有些事情要發生了……
她走出房間,言靈已經等在門口了,她笑着上前,大大咧咧的挽住若夕的胳膊,“姐姐,你要去陪皇上打獵了?嘻嘻,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去的!皇上可是隻帶了你一個人呢……”
“大早上的就話這麼多。”若夕淡淡的說道。
“嘻嘻。”言靈笑了笑,“走吧,姐姐,我們先去洗漱,然後用膳。”
天空中還掛着銀色的月亮,它淡淡的的光漸漸被陽光所覆蓋。羽熾騎在一匹白色的駿馬上,帶領着後面一大羣太監和幾個身着鎧甲的侍衛到了西池院門口。言靈看着這樣大的陣仗,驚得嘴都合不攏了。
“上來吧。”羽熾對若夕伸出手,微微一笑。若夕愣了一下,上來?上馬嗎?兩個人怎麼能同乘一匹馬?她站在西池院門口,用眼神詢問羽熾,後者眨了眨眼睛。
不會吧?就這麼騎馬?若夕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旁的言靈小心的用胳膊肘碰了碰若夕,小聲的開口提醒,“姐姐,快去啊!這麼多人看着呢!”
若夕在心裡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在這麼多人面前給羽熾難堪的念頭,走上前,將自己的手遞到了羽熾手中。後者嘴角的笑容擴大,一把將若夕拉到了馬上,坐在自己面前。
“出發!”羽熾雙腿一加馬腹,馬嘶鳴了一聲,開始向前緩慢的踏動步子。若夕非常不舒服的坐在馬上。羽熾的手拉着繮繩,感覺就像是環抱着她似的。
“我們現在去王志將軍那裡,”羽熾低頭,湊在若夕耳邊說着話,在外人眼裡,他們這副模樣就是皇上和他寵愛的妃子同乘一匹馬這樣一副溫馨的場景,“然後就去山上打獵。”
“嗯。”若夕聳了聳肩,側頭想讓羽熾離自己遠些,對方卻並沒有移動位置,“既然是去見王可馨的父親,你不帶她真的好嗎?”
“不用我帶,”說到王可馨,羽熾的語氣明顯不耐煩,眉頭也皺了起來,“她自己會來的。”
“皇上!”正說着,前方便又出現了一匹棕色的馬,待馬跑近,若夕看到了坐在上面一身輕裝的王可馨。她笑着,好像沒看到若夕一般對羽熾說道,“皇上,請帶上臣妾一起去!”
羽熾還沒有回答,前方又來了一大羣的太監和宮女,一見到羽熾便齊刷刷的跪了下來,領頭的太監聲音顫抖的開口,“奴婢沒有勸住皇后娘娘,請皇上恕罪!”接着,他們一起說道,“請皇上恕罪!”
能勸住才奇怪吧?!若夕看着一臉堅決,好像“你不同意帶我去,我也要跟着”的樣子,忍不住擡頭看看羽熾的表情。他的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厭惡,不過並不明顯。
注意到若夕的視線,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看向王可馨,淡淡說道,“你想去就跟着來吧。”
“謝皇上。”王可馨嘴角微笑的弧度增大,她對若夕揚了揚頭,得意的將馬兒靠在羽熾的馬旁邊。
明明沒有一次是她主動招惹她的好不好?爲什麼這王可馨總跟她明裡暗裡的較勁?若夕嘆了口氣,不理會她,轉頭看旁邊的風景。
一行人離開了富麗堂皇的皇宮,到了百姓生活的大街上。百姓們見了皇帝無不跪拜,侍衛們走在前面開路。若夕心裡有一點不舒服:自己什麼都沒做,卻在這麼多跪着的百姓面前坐着馬匹……
心裡有一種不敢當的感覺。